第167章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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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回来之后，苍英便很快找来一心腹，附在他耳边低声道，
“你去将生药库一个叫秦青的御医的背景身份给本相打听清楚，要打听仔细了，细微之处更是不得遗漏!”
“遵命。”
那心腹领命而去。
没过两日，那心腹回来回报说，
“启禀相国大人，经过卑职连日来的查探，目前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叫秦青的御医来自妖界一个叫鹦鹉村的偏远小山村。
她这次来九幽是女扮男装，同行的还有一位叫做铁蛋的同村人。
卑职还查到，这个叫铁蛋的男人似乎一直暗恋着秦青，只是秦青好像一直把他当做兄长看待。为此，铁蛋颇感无奈和委屈。
秦青和铁蛋原本共同租了一处宅院，后来秦青成为御医之后，便搬了出去。
至于搬到了何处，卑职打听到应该是在梼杌大街上的某处。
只不过，看那宅子的外观，似乎不像是生药库的御医这种每个月只有几两银子俸禄的人能租得起的。
卑职问了左邻右舍，可他们好像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顿了顿，这心腹又继续道，
“相国大人，卑职还打听到那个叫铁蛋的人目前在九幽的一个火锅店里当服务员。
平时就独自一人住在他和秦青先前租的那所宅院里。
以上就是卑职这两日打听到的所有关于秦青的情况。”
“嗯，不错。你打听到的老夫很满意。下去领赏吧。”
苍英挥了挥手，打发走了心腹。
而后他在房间里踱起了步子，又抚了抚下巴上那一撮花白相间的胡须，一个念头倏然跃上了他的心头。
既是同乡，又是爱慕之人，那么，利用这个叫铁蛋的来揭穿那人的真实身份恐怕是再好不过了。
在心里细细盘算一番后，苍英抚了抚胡须，露出了一个森冷的微笑。
这日，巳时不到，铁蛋正在租住的屋中忙活着。
再过一阵，他便不得不出门了。
他打工的那家火锅店生意还不错，每日午饭和晚饭时间皆都宾客满座。
是以，只要是工作日，巳时一过他便得出门前往火锅店。
咚咚咚……
忽然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敲门声倒是让铁蛋一时间有点紧张。
因为他租的这屋子还从来没有来过别人。
最早的时候青青来过一次，后来大概是因着两人各自都忙于各自的工作，青青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
铁蛋在九幽本来就人生地不熟，更别说有其他认识的人来敲门。
“会是谁呢？”
铁蛋揣测了一阵，倏尔又变得高兴起来，难道是青青？
他想也不想的飞快的跑到门口开了门。
见到一个家仆模样打扮的人站在门口。
那人看上去倒是一脸和气，只是和气中似乎又带着一丝倨傲。
看到不是青青，铁蛋心里生出了一丝失落感。
但他还是彬彬有礼的询问起那人，“请问您找谁？”
那人先是抬眼将铁蛋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道，“这位公子……名字是否叫铁蛋？”
铁蛋微微一怔，继而回答，“正是!不知阁下哪位？”
见恰好是要找的人，那人略微笑了笑，
“鄙人乃相国大人的护院，相国大人有事想找公子一叙。还请公子你不要推辞。”
相国亲自上门找人，而且还用了敬语，一般人自然不敢不给这个面子。
更何况像铁蛋这种来自偏远地区的平民百姓。
只是堂堂相国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难不成他还帮得上相国的忙？
铁蛋胡思乱想了一通，却没有头绪。
还在想着的时候，却见那护院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顶深蓝色的轿子。
轿子落地之后，外面的轿夫掀开轿帘，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人。
这人一身靛青色普通长衫，长入脚踝，头上并没有戴官帽。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出轿子就直直的看向铁蛋这边。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审视。
若不是护院一开始就说了这是相国大人，铁蛋完全从他身上看不出相国的影子。
看来相国此番出行，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和身份啊。
铁蛋顾不得多想，急忙上前行礼，“小民铁蛋拜见相国大人。”
苍英伸出双手虚扶了他一把。“快快免礼!本相今日这身装扮，便是不想惊动他人。速速起来。”
相国发了话，铁蛋这才慢慢的起身，又忙将苍英请进屋里。
“若相国大人不嫌弃，请往小民舍下一叙。”
苍英微微颌首，转身跟着铁蛋进了院子。
院子里，铁蛋将一把椅子用衣袖好好的擦了擦，恭敬道，“若相国大人不嫌弃小民屋舍粗鄙，请坐吧。”
“哪里哪里，铁公子客气了。”
话毕，苍英一屁股坐了下来。
而先前的护院和一同来的两三个下人则奉了苍英之命远远的守在门口。
在苍英的一再要求下，铁蛋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然后，他向苍英拱了拱手，开门见山道，“不知相国大人找小民何事？若小民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相国大人尽管开口。”
“此话当真？”
铁蛋这话本是客套之词，没想到苍英却狡诈的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
“是，相国大人但说无妨。”
铁蛋只好硬着头皮道。
苍英笑了笑，“本相接下来所说之事，其实也是为着铁公子你好。
本相知道铁公子你心有所属，若最终能帮你达成心愿，或许最终你还得感谢本相呢！”
铁蛋听的一头雾水，“不知相国大人所说与小民有何关系？”
苍英眯了眯眼，一双算计的眼眸落在像铁蛋这样没有经验的淳朴乡民眼中，却是诚挚和信任。
“是这样的，本相今天来是想问你是否有一个叫做秦青的同乡？”
听到这个名字，铁蛋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随即颤巍巍道，“有。此人确是小民的同乡，不知……她怎么了？”
“铁公子莫着急，事情是这样的。这秦青近来不知因何故身份暴露，有不少人已经得知了她女子的身份。
却不巧她又被尊主看上，想纳她进后宫为妃。”
苍英话还没说完，便被铁蛋着急的打断。
“相……相国大人，您说什么？您能再说一遍吗？”
果然!此人看来还真是对那个叫秦青的情根深重。
苍英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本相的意思是，秦青近来被尊主看上，想纳进后宫!”
铁蛋身子抖了几抖，显然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喃喃道。
倏尔又看向苍英，目光有些茫然，“相国大人……小民应该怎么办？”
“你稍安勿躁，本相今天其实便是为这件事而来。”
铁蛋看着他，原本茫然的眼眸瞬时多了一分期冀，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是真的吗……其实不瞒相国大人您说，小民自幼便一直爱慕青青。
若有办法能让她一直留在小民身边，即便是刀山火海，小民也会闯。
所以，若是相国大人您有什么良策，还请告知小民，小民感激不尽。愿肝脑涂地报答大恩。”
苍英只是淡淡一笑，“此事并不需要你肝脑涂地。你只需要办一件事即可。”
“是什么事？”
铁蛋翘首以待。
苍英似乎也不再纠结，向他说了自己的办法，
“本相想让你去大理寺将她是女子的身份揭发出来。不知你可有那个胆量？”
去大理寺揭发青青的真实身份？
初一听这个办法，铁蛋倒是没有立刻应承下来。
他在脑中仔细的思量了一番，显然是在考虑这个办法究竟可不可行。
“可是……若是小民一旦揭发了此事，对于青青来说会有什么后果？”
“表面看来，一旦揭发，她一时之间会身处一个欺君之罪漩涡里，会受到以大理寺、魔刑司和京城治安防卫署三法司的联合审判。”
顿了顿，苍英继续说道，“不过，若你信任本相，本相一定会竭尽所能保证她没有性命之忧。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也最多就是让她脱去这御医之名，回归家乡。不知这样的结果铁公子可愿意？”
不用说，这个结果正是铁蛋心心念念期盼的。
可是铁蛋也并不是傻子，顿了一顿，他还是进一步又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可是，如果经过相国大人您力保还是没有用的话，那青青接下来又当如何？不知三法司会不会判她极刑？”
“这个嘛……不是本相自吹，若是本相说的话都没有用的话，就更不必提别人了。本相自信还是能从三法司手上留人一命的。
更遑论，即便铁公子你不去，相信不久以后也有人会将她的身份戳穿。
到那个时候，恐怕事情会变得更为棘手。届时能不能保住她的性命，本相就没有把握了。”
铁蛋并不蠢，按照苍英话中所说，若是自己去揭发，他便会从中周旋以保青青的性命。
可若是换了别人揭发出来，那苍英就不能保证青青一定能够活命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铁蛋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