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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上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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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头踢累了,站一边继续讲电话。

还是二哥素质高,第一个把易元强从地上扶起来。

二哥轻轻拍打易元强裤管上的灰尘,问:“你刚才说手机被人拿走了,意思是没了手机你就拿不到钱?”

易元强摇头,他知道自己刚才讲错话了,说:“我手机里面有很重要的信息,丢了只是有点麻烦。”

二哥瞟了一眼仍在讲电话的黄大头,说:“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手机真拿不回来,我们大家是不是白忙活了这么一场?”

易元强学聪明了,很肯定地:“当然不是,二哥。”

“那好,我相信你。这样吧,你打个电话给你的联系人,钱是转账还是提现金过来总得有人操作这事吧。”

二哥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易元强。易元强的脑袋里只记得李采华的号码,至于刘志胜和小邱的电话他压根就没记住。

“打吧,比如说你的后台白头孔,你手机搞丢了这事可以先告诉他。”

二哥递来手机在催促道。

易元强面露难色。大概只过了三秒,二哥使了下脸色,几个小弟一拥而上,两人一左一右地把易元强的一双手反扭住,一人掐住他的后颈把他推到炉子边用力下压。他的整张脸几乎快挨到被烧得滚烫的大铁锅。

“我打,我打电话,二哥,手机给我,我马上打!”

他拼命地求饶,就连讲电话的黄大头也挂了电话,注视着开始上手段的二哥。

押他的人松开了手,二哥把电话递到他面前。他颤巍巍地接过,手抖地拨了烂熟于心的一串数字。

电话通了,二哥替他按免提,让所有人都听得见通话声音。

李采华那边接听后的环境很嘈杂,周围全是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把这些人整得一脸懵。

易元强也不管不顾地对着手机说:李采华,你明天可不可以打款,我现在和债主一起,明天就到我的还款期了。

李采华轻咳两声,压低声音避嫌地:这个点我正接孩子放学,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拟好了,我老公还没签字,得缓上几天。

易元强用余光瞥着众人,心提到嗓子眼地求救道:不能再缓了,钱不到位我会被活埋的!

李采华不仅不担心他的安危,甚至还有些埋怨地:你今天跟胡泽摊牌怎么不把那些照片亮出来?他要是受到刺激中午就会在协议书上签字的。我都不要这脸面了,你还顾忌什么,你办事太畏首畏尾了。先不说这些了,我孩子出来了。”

李采华竟挂断了,搞得在场人都大眼看小眼,似乎没听明白。

易元强不能让这些人明白,他赶紧又回拨过去,对方似乎接到孩子子,不接这电话,有意挂断。

易元强没辙加讨好地把手机递到二哥面前,很是愚钝地说了句:“她在接孩子,她说要缓两天——”

话都没说完,二哥刚接过手机黄大头就冲到易元强面前三拳两脚地把他再次揍趴下。

这帮人不仅变化无常,还喜怒无常。前一个小时拉人来让他白嫖,请他喝酒吃肉,后一个小时就开始上纲上线了。

黄大头算是听明白了,搞了半天这姓易的不是傍富婆,是勾搭上一个有夫之妇,骗财骗色,还毁人家庭让其离婚,用补偿金来还债。

那女的还有个孩子,老公又有钱,怎么可能抛弃家庭跟着他这个欠一屁股债的人?

“拖进屋先打了再说!”

黄大头发号施令了。小弟们也开工了,像拖狗一样拉起易元强的手往屋子里拽。

而真正的两条大黄狗则在为一块骨头的争抢相互发出犬吠。黄大头烦躁地用勺子在锅里舀了一大瓢肉洒地上,两条黄这才和平相处,各叼各的肉。

二哥面色凝重地坐椅子上拿出易元强丢失的两部手机滑屏观摩。可手机都设了屏保,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屋子里传来皮带抽皮肉的声音,脚踹骨骼的声音,还伴随着易元强的嗷嗷叫。

黄大头端把椅子坐二哥身边,两人各叼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二哥尝试用几种手势解锁,但都失败了。

拉一车妹纸来供兄弟们消遣是黄大头临时兴起的决定。

让其中一个妹纸牵走易元强的手机是二哥的主意。二哥发现易元强来这里后拿着两部手机发呆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于是和黄大头串通看看易元强丢手机后的反应。

这一试还真试出问题来了。电话里那女的说缓几天摆明就是推托,看样子他们这群人除了被耍得团团转,最后连钱都收不到。

吐着烟圈的黄大头说:“其实打也不是办法,毕竟他有白头孔撑腰,那是我亲眼见过的。”

二哥说:“应该不会,如果白头孔真是他的靠山,刚才他一定会打白头孔的电话,而不是联系那个接孩子放学的女人。”

黄大头想想也是,烦躁地抠了抠脑袋,说:“那怎么搞,这事是人家女人在耍他,他又来耍咱们,说打吧,真把他打死了我们也收不到钱!”

屋子里传来易元强杀猪般的哀嚎,接着又是干呕的声音,看来小弟们下重手了。

此时有两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拖着箱子一前一后地走进院内,一个戴着眼镜,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瘦瘦高高,脸色蜡黄,像是天生的营养不良。

这两位是按照定位找到这里来的线上的债主,绰号开门红和钱铺路。

二哥起身说了句:“该来的都来了,大家可以集思广益,想想办法撬开易元强的嘴,他耍了我们这么多人,要真收不到钱那只有做一次伤天害理的事。”

易元强被人拽进屋时还以为这些人只是想吓唬自己,准备息事宁人地说钱肯定是要还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张嘴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打在了他的下颌处,下排的一颗牙立即被打松。

他疼痛难忍地捂住嘴,小腹又被人猛踹一脚。

这些刚才还跟他一起坐下来喝酒吃肉的“兄弟们”此刻根本不给他开口声辩的机会,一拥而上地把他逼到墙角,十八般武艺全用在他身上。

易元强蹲着身子双手抱头,只觉得密集的拳头毫无章法地砸向他脑袋,数条腿往他身上踹,往他脸上踹。

他求饶根本就没用,喊救命也没人搭理,这些人纯粹就是听令于黄大头,以打他为乐,在他身上过足手瘾。

也不知挨了多少下,他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快散架了,脑袋处于混沌状态,嘴角在流血。

大概是打他的人也打累了,一下子都停了下来。

这暂时的喘息不仅没让他回过气,身体遭受的重创与挤压引起了生理上的不适反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地难受,一股子酸气在体内直接上窜。他按捺不住嘴一张,呕吐物像喷泉一样直接喷了出来,惊得揍他的几个人身子同时向后一跃地避开。

在炉子边吃进去的东西此刻变成一滩白花花的呕吐物流淌在地上,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我操尼玛!”

“真他妈呕心!”

“吐出来的东西比屎还臭!”

面对这些小弟的嫌弃他似乎听不见,他侧着身子用一只手支撑地面想起来,可体内的东西似乎一次还吐不干净,胃里面又一波涌上来直接从他嘴里喷出。

于是他不得已地双手趴地上继续呕吐。一边吐,一边咳,呛得他鼻涕和眼泪往外冒,只到把吃进肚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似乎还收不住,他不得不把手伸嘴里掏。

呜哇一声,胃酸夹杂着血水顺着他的手腕引流而下。

打他的人散开来,这些人估计也意识到会闹出大事继而收手吧。

可接下来证明他想多了。

一根钢管敲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叮声响,拐杖粗细般的钢管一头抵在他的头顶上,一个声音在说:

“吃,把你吐出来的东西全吃了。”

他抬头看到握着钢管的二哥在对自己发号施令。

“二哥,别为难我了,钱我肯定还,一定能还!”

他用微弱颤抖的声音哀求。

钢管的一头又压在他撑地的一只手背上,二哥不容商量地:“不按我说的做,我就废了你这只手。”

他惶恐地看着压在手背上的钢管,如果这东西真用力敲下来,五个手指头铁定要报废。

这还是人干的事?

他在犹豫,二哥却双手举起钢管,二哥的小弟走过来捏住他的手肘。

“别,我吃,我吃!”

他彻底投降了, 他做出了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选择。他当着众人面埋下脑袋把血流不止的嘴贴近地面,那堆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东西几乎让他再次有呕吐的冲动。

二哥用钢管猛敲地面,震得他耳膜发麻,他不管不顾地像狗一样张开嘴。

这是他做的生平最狼狈、最恶心、最迫不得已的事,这次的经历将会对他的以后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也许过了今天,他就没有“以后”了。

吐出来又吃回去的行为让一边的小弟们也忍不住捂嘴干呕。

他吃的时候那根钢管一直压在他肩膀上,二哥像训狗地提醒:“咽下去,不准吐,要是吐了我就敲碎你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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