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再入灵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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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腿坐在舰长休息室的床上，薇亦作再次启动灵界通。随着视力的恢复，薇亦作惊讶地发现自己上一次退出灵界时，附近的一个薇亦作应援会的招牌变成了“祀恣少主的美人后宫”。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薇亦作对于自己追随者数量的减少感到十分满意。
“最好连一个追随者都不要有。”薇亦作愉快地小声说道。
“对了，我在灵界里要怎么看新闻呢？”薇亦作想着，疑惑地看向四周，希望找到像映山城中的那个幻像公告板一样的东西，不过天上只有偶尔飘过一些弹幕似的文字，然后就只有那灵界里大概是永恒不变的天空。左看右看，也只有往来行人，大多都是三三两两地聚做一团；或有形单影只的，倒总是行色匆匆，如自己这样呆站在原地左右张望的倒还真是一个也没有。
“大人，想要阅览灵界的新闻只需在心中想一想就行了。”侍立在薇亦作左后方的引导者说道。
“哦，对。我都快忘记了灵界每人都会带个引导者来自，我好像是给它起名叫‘维斯’吧？”薇亦作听到引导者的声音，在心底回忆着上一次来灵界的情形。
但一想到之前来灵界的回忆并不怎么愉快，薇亦作有些苦恼地小声叹道：“算了，还是先看看新闻吧。”
“正在测试带宽……”那最初指引薇亦作创建引导者形象的电子音突然提示道，随着它的声音，薇亦作感觉有些头晕，随着而来的是逐渐增大的胀痛感。
但这种愈来愈强的胀痛感只持续了短短一会儿就突然消失了，然后那声音提示道：“测试已完毕，功能已开放。”
话音落下，薇亦作瞬间感觉自己与什么东西“连通”了，就像是一只小型无人潜航器被突然抛入大海一样。茫然、孤立和无助像是见到了鱼食的锦鲤们一样向着薇亦作涌来。但薇亦作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他直接切断了这种“连通”状态退回到灵界中——周围还是熟悉的景象。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态，薇亦作重新尝试了一下浏览灵界之中的新闻。但这一次没有头昏脑胀之感，就只有像是剃掉头发以后感受到凉风吹过头皮的那种奇妙块感（这里的错别字是故意的，不然词语会变成两个*号）。薇亦作第一次真正的体会到知识，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浸没在信息和情绪的海洋中”的感觉。
“或许童话中的那井底之蛙忽然被投入一汪大湖的话，也会体悟到我现在的感受吧。”薇亦作暗自思忖，“视野被困在一颗行星上的我此前实在是太狭隘了。灵界通这样的好东西就像是有互联网的智能手机一样，应当广泛地普及开来，才更有利于社会的进步。就是不知道批量生产是否现实……”
心念一动，薇亦作就找到了好几则关于此次仙朝会的消息——这灵界之中的消息倒是有些类似微博或者贴吧的帖子，其中凝聚了最多的思绪的，则是两年半之前，由一位叫做“隐灵宗长老会对外发言人玄黼（fu）”的用户编纂的。这则消息主要是简略通知了一下灵界中的修士们下一届仙朝会将于隐灵宗举办，并表达了隐灵宗欢迎各位有缘修士来访的意思。其下跟着不少回复，但薇亦作也没有兴趣一一去看了。
这些消息中自然也有关于新弟子比试的，也许是因为薇亦作算是小有名气的缘故，在关于弗兰突然弃赛的讨论下已经发酵出了许多阴谋和谣言。然而令薇亦作感到奇怪的是：似乎完全没有人打算辟谣，或者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薇亦作不觉拧了眉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但怀疑他威胁弗兰选手弃权的说法就神效乘上了，但薇亦作也很清楚，假如没有切实的证据自证清白就去辩解的话，大约一定会有修士跳出来说“解释就是掩饰”之类的话，倒不如沉默不语，先观察一下事态的发展再做打算。
薇亦作又稍稍花费些时间粗略浏览好一些帖子，却仍不见有关于自己下一场可能的对手是谁的消息，倒是知道了目前还剩下的选手都有哪些。只是这些选手薇亦作是一个也不认识，如今虽然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在心里也对不上号。
再耗费些注意力在与自己相关的消息上，薇亦作发现有许多修士抱怨自己明明有了灵界通却不在灵界组织任何聚会之类的活动，并因此转去粉其他面容姣好的修士去了。
“这倒挺好的。”薇亦作心想，“这些凭着喜欢别人的脸就聚在一起喧闹的修士只擅长徒生事端，去围着别人吵闹罢！还我一片清净。”
再看那些帖子下的留言，其中倒是有一部分，或可称之为是“铁粉”的修士们，倒是给薇亦作开脱。主要的理由是薇亦作年纪尚幼，上次围观实在是把他吓坏了（这倒是事实），因此变得不敢再于灵界公开露面。这些修士中也有的认为，薇亦作这种“超然（社）物外（恐）”、不做作的态度也是一种十分稀有的魅力，就好像是传说故事里的神仙一样。
薇亦作看着这些评论，觉得放松了些——毕竟他不想被打搅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要驯化这些粉丝，并不需要向他们讲述任何道理，只需要让他们像迷宫里的小鼠去学会适应就是了。这倒不是因为傲慢，而是那些因为追星而变得不理智的人是几乎不可能全部赶走的；毕竟在前世时，这类人就连他们崇拜的对象因为令人憎恶的罪行锒铛入狱后还在坚定地催眠自己哩！
与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纯粹就是图费口舌的。前世的薇亦作也年轻气盛，尝试过在互联网上唤醒那些被社会达尔文主义，或是迷信金融资本主义的人，而他得到的教训就是：这些人除非在一头在“失败”的高墙上撞个肝脑涂地（仅字面意思），否则是绝不知改悔的。至于说他们在经历悲痛、绝望和懊悔之后还有没有后悔的余地，就薇亦作所知，那些几十年前壮起胆子选择走线的润人中多半都再没有润回来的机会了。
正准备将注意力重新投回灵界之时，薇亦作感到有一股强烈的兴奋和激动情绪在灵界之中传播，将意识集中过去，发现是有好几名修士正在分享自己的视觉，以直播一场天剑座流星雨。薇亦作也跟着欣赏了一会儿，直到被一个路过的修士提醒不要傻站着路中间。
“如果不熟练边走边看消息的话，可以到路边创造个长椅坐着。”那路过的修士温柔地说道，她看起来成熟且稳重，富有且慷慨，三种颜色的头发束成麻花斜斜地搭在右肩上。
“啊，对不起！谢谢您的提醒！”薇亦作连忙行礼向那修士道歉，道谢。对方亦回礼，然后笑着拍了拍薇亦作的头离开了，大概是并不认识薇亦作的。
开开心心地坐在自己创造出来的公园同款铁质长椅上，薇亦作观赏了大概十刻左右的流星雨，他不经好奇起来，问向自己维斯：“维斯，我能叫小熊星也来看这流星雨吗？”
维斯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回复道：“正在检索‘小熊星’，找到了一位用户，不过对方目前并不在灵界。”
“不在灵界，就没有办法通知吗？”薇亦作追问道。
维斯点点头，回答道：“大人，您说得没错，如果对方不在灵界的话是没法与她交流的。不过您可以退出灵界后找到小熊星大人并邀请对方进入灵界。”
“……”薇亦作沉默不语，转而浏览了一下其他有关于“天剑座流星雨”的消息，发现这流星雨是没10年一次的，对于修士来说是相当常见的事情。年轻修士或许头几回还会觉得新奇好看，但老一辈的修士们早就对这流星雨习以为常了。对于流星雨的美景，这些修士更多的则是在感慨时光飞逝，竟然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个标准年。他们一想到自己的修为又没有什么进步，一时间这种哀伤的情绪竟然盖过了其他的修士在观看直播时所流露出的情绪。
“虽然天剑座的流星雨的确挺壮观，但这个时段还是不如双子座的流星雨好看。”薇亦作在心底默默评价道，然后中断了与这个“灵界贴吧”的连接，将注意力重新投回到灵界里来。
让维斯假扮修士，自己再装作引导者的样子，薇亦作又在灵界转了一会儿。不过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收获——贸然加入年长者们的谈话实在有失礼仪，而那些比自己年龄少大一些的修士们则总讨论着他们在幻境石里的壮举，并且要相互鄙视对方玩的幻境石是不入流的东西。
感到实在是无趣，薇亦作就干脆退出了灵界，驾驶着无尽在映山城里找了条偏僻的巷子，然后让无尽把自己放了出来。刚一落地，薇亦作就与一只巨大的赤狐面面向觎——这只狐狸似乎也出现在过那只有穿越者才能进去的饭店里。
“哦，我知道你。”那赤狐仔细打量了一下薇亦作，道，“做的不错，我们隐灵宗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压正阳剑派一头了。好好加油，争取把冠军也拿下来。”
“承前辈吉言了。”薇亦作行礼谢道，那只赤狐也伏下身子摆了个姿势，大概是在还礼。
“那我走了……对了，今晚这条巷子深处有烧烤聚会，你有空可以来。”那赤狐从薇亦作身边挤了过去，又大又蓬松的尾巴顺便扫了扫薇亦作的腿。
“……烧烤聚会？”薇亦作闻言，歪着头想了想，“总觉得好像会遇到其他的熟人一样。”
虽然觉得突然收到这样的邀请很古怪，但薇亦作还是决定帮网过来看看情况——反正自己出席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如果因为过分的多疑而丧失了一次了解其他文化的机会，那显然是十分愚蠢的。但抬头看去，发现此时朝阳尚未走到正空，只还是歪歪斜斜地在远天边挂着，做出一副不肯挪窝的样子。
“也许在灵界里度过的时间并没有我觉得的那么多？但修士对于时间的感知应该很准确才对啊？”薇亦作盯着那淡蓝色的太阳（好孩子不要用肉眼盯着太阳看）看了好一会儿，疑惑地小声自言自语道。
白金体检提议道：“或许我们下次可以问问那个引导者，是不是在灵界里体验的时间与现实世界有所区别。或许也可以问问无尽是不是太虚航船里有什么可以影响时间感知的东西。”
“无尽，舰长休息室里有改变时间流速的阵法或是之类的效果吗？”薇亦作抬头看向无尽问道。
“没有。”无尽的回答迅速而干脆，而且依旧惜字如金。
“那么看来可能是灵界的问题了。”听到无尽的回答，薇亦作推断道，“下次进入灵界的时候问一下好了。另外在灵界内无法通知灵界外又灵界通的修士好像也是一个问题，假如弄出一个灵界用的传呼机应该可以大赚一笔。或者等我弄明白灵界通的原理之后为其加上传呼机甚至是短信等功能应该也不错……”
有了这样的点子，薇亦作赶紧拿出笔记本将之记录下来，预备在不久的将来就着手实现这一设想。
在做完这些之后，抬脚走出这小巷子，在一个小摊子上被赠送了一份用糖和水果制成的，看上去像是红腹灰雀的鸟儿。这栩栩如生，只可惜并不能开口歌唱的鸟儿在薇亦作的手指上蹦来蹦去。
“拿去吧，不要灵值的。也不用担心它一直跳，这让死物动起来的法术效果也就能持续四五刻左右的时间。”那修士仔细看了看薇亦作，手里也没停下，继续用颜料调着糖的颜色，似乎要做一另一种鲜艳些的鸟儿糖雕。
“谢谢前辈了。”薇亦作谢道，“但就这么拿走您辛苦做的糖，实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哈，客气什么。”那修士闻言，扯开身边的一个抽屉让薇亦作看，又道：“你看这里面满满当当的糖雕，全是我无聊的时候做的。这次来仙朝会，本来就打算全部送出去。”
薇亦作伸头瞅了一眼那抽屉，里面的糖雕应该是被施了某中缩小的法术，这满满当当一抽屉少说也有百余个糖雕放在里面。
“你要是觉得白拿了我的糖，过意不去，那就……”那修士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