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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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薇亦作告别了大长老,自回了竹居看书。时至下午时分,甘棠和甘杜二人前来带着大长老的口谕将薇亦作批评了一番。没过多久,又响起了敲门声,薇亦作随手用驭物术打开了房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之前被自己一拳K.o.的那名穿着奇装异服的千花门修士。来者一下子被屋里的三双眼睛盯着,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大约是没想到这不大的竹居内竟然有这么多人。
见到来者,薇亦作不禁皱了皱眉,心里纳闷道:“还有人特意登门来讨要个道歉的?”不过看到对方一副看着袭人和泽瑞甘而欲言又止的样子,薇亦作还是示意这两人去外面等候。
“对不起!”那站在门口的人在袭人和泽瑞甘离开后,率先开口说道,同时伴以一个非常标准的,传说中的“土下座”。
“诶?这家伙难道是11区来的吗?他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啊?”薇亦作在心里对眼前的状况感到非常疑惑,甚至忘记了之前甘棠和甘杜要求自己去给对手道歉的事情。
“不是,你是怎么找到……?不对,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仍然没有从文化冲击中恢复过来的薇亦作,有些语无伦次地询问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昏了头妄想与大人争高下,万乞恕罪!万乞恕罪!”来者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薇亦作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像是受伤后快要死掉的犬科动物的哭腔,混合着大概是因为恐惧而发出的颤音叫出了这些话。说这些话时,他没有用上那种奇怪的,可以影响他人情绪的天赋。他看起来大约的确只是在非常害怕地,一边发抖一边不停地向着薇亦作道歉而已。
薇亦作更加感到疑惑了。毕竟前不久甘棠和甘杜才来过这里,嘱咐自己下次在赛场上要先试探对手的实力而不是将对方一下送走,更不要伤了对手的性命坏了和气。但眼前这人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地向自己道歉呢?自己只是给了他一拳,将其打飞而已。对于他这样的炼气后期修士而言,不用吃药,只需要在床上休息个四五天就可以恢复如初,不至于让他这么害怕自己啊?
“停!你先起来。”薇亦作走上前去捏住对方的肩膀,一把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拉起来。而此时薇亦作也终于看清——他显然是哭了,但哭得并不厉害。这倒是令他脸上不甚明显的断断续续的泪痕显得有些虚伪。
看着这个令自己感到不明所以的家伙,薇亦作有些不开心地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你先别哭了,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还求您救救我呀!”仍然不回答薇亦作的提问,那千花门修士又双膝着地抱着薇亦作的腿哭道,同时还用脸在薇亦作的腿上蹭来蹭去——不过或许是因为身高问题,虽然他双手抱着薇亦作的小腿,但脸却只能勉强蹭到薇亦作的大腿。
提问一次又一次被无视,薇亦作对此人本就没多少的好感顿时降为负值。于是薇亦作干脆也不多啰嗦,直接用驭物术把这家伙摁在了竹居的天花板上,摆成一个大字。
“说,你这家伙跑到我这里来到底打算做什么?!”失尽了耐性的薇亦作,没再理会他那像是空调水一样掉下来的眼泪,逼问道。
似乎是终于听见了薇亦作的声音一样,被无形的力场贴在天花板上的那名千花门修士这才收敛起哭腔,但还是一副十分恐慌的样子,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我是来像您道歉的。”
“道歉?道什么……不,算了这不重要。”薇亦作晃晃脑袋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继续问道:“我不相信你特地打听了竹居的位置只是为了登门道歉,你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机会只有一次。”
“我……”天花板上的那修士张嘴说道,但又陷入了迟疑,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用谎言来博得同情。但他似乎也能够感觉到薇亦作所说的“机会只有一次”并不是一个威胁,反而更加像是一个声明、一个承诺。
稍微权衡了一会儿,那名被拍在天花板上动弹不得的千花门修士终于开了口:“我想求您日后杀了千花门的门主。”他的话听起来十分诚恳,但内容却是出人意料的疯狂。然而他的眼里透露出坚定的光芒,脸上的神情也不似撒谎。他说话时就像那个犯罪之都的球拍男人(毕竟bat是个多义词)的死对头,弄臣,在验证自己疯狂的梦想一样。
虽然很惊讶,但薇亦作还是愿意相信此人说了实话,于是再问道:“你的动机呢?”
那千花门的修士苦笑一声,回答道:“大人,恐怕您是永远也没法体会千花门弟子是怎么被训练的……那门主,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我知道:凭我的天赋,就算再怎么修炼也没有超越他的机会。但您不一样,您不仅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更是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的后裔!”
薇亦作撤销了驭物术的效果,继续发问道:“好吧,但我杀沚蘩的理由是什么?或者说你希望我杀死沚蘩,但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你该不会以为我只因为你说他畜生不如就会打算去消灭一个宗门吧。”
那千花门修士在空中一个翻身平稳落地,被薇亦作问了一愣,然后一脸恭敬,甚至可以说带着些狂热地说道:“我愿意从现在开始就做您的宠物,而且门主对此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虽然我不是女修,但我服侍……”
“我没兴趣跟宠物说话。”没等他说完薇亦作就直接打断了他,“等你学会做人了再来找我讨论吧。至于现在,还请你离开这里好了。”这样说着,薇亦作一手指门,使驭物术将其打开。
“你!哼!”那千花门的修士讨了个没趣,顿时又羞又恼,一甩手走出门去。
那千花门的修士一边走下石阶,一边骂骂咧咧地念叨着:“哼!有眼无珠的东西!给你做宠物竟然还看不上!?我可是……我可是……□□的,竟然还要我先学会做人。呸!人可是连同类都不会放过的最恶心、最下贱的东西!真是的,亏我还以为以后就可以放空思想、开开心心地被宠爱了!真是的,明明是那么可爱的大人……啊啊,该死。我怎么还在想那种唯利是图、欺软怕硬的混蛋。”
竹居内
赶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千花门修士之后,薇亦作差袭人出去卖些自己想试试的食材,并嘱咐泽瑞甘要保护好袭人的安全。当然,保护袭人不被大长老家看不起她的修士们欺负也是很必要的。而薇亦作本人由于被那千花门修士骚扰而感觉有些烦闷,遂将那把摇椅搬到了竹居外的前坪上,自己就躺在上面看着没看完的书。
然而!另一位不速之客很快就不请自来了,正是千花门门主沚蘩。来人没等薇亦作从摇椅上站起来就先行了礼——这在修士的礼节习惯中是十分诡异的行为,因为一般都是默认尊贵的人等对方先行礼,然后再进行回礼。而由于沚蘩率先向薇亦作行礼,这就让薇亦作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因为如果此时薇亦作选择回礼,那就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的确比沚蘩更加尊贵,这显然是不妥的。于是薇亦作在稍微的迟疑和错愕之后直接选择了利用自己小孩子的身份开始装傻。
只见薇亦作干脆就坐在躺椅上也不起身,只不过是收了手里的书,装作没看到过沚蘩行礼一样睁大眼睛问道:“呀!是沚蘩前辈!真是稀客啊,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似乎是对薇亦作的反应有些感到意外,但早已活成人精的沚蘩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是非常和蔼地,用着一种和小朋友对话的语气问道:“诶呀,我丢了一个徒弟,听路人说它在到处打听你住在哪。所以我来想问问你见过它了吗?”
“啊!原来是刚刚那个奇怪的家伙!”薇亦作装得像是恍然大悟似的,高声说道,“我还以为我一拳把他打成傻子了!一过来就对我说了一堆千花门的怪话,而且还疯疯癫癫地一下子哭一下子笑。要是早知道您在找他我就不赶他走了,您一定能治好他的疯病的,对吧?”
沚蘩并没有接茬,而是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坐到薇亦作躺着的摇椅边上,温柔地问道:“哦?它都说了些什么?”
薇亦作想了想,决定还是隐瞒关于对方提出的要自己杀死沚蘩的内容,回复道:“大概是吵吵嚷嚷地说了些千花门不是人待的地方之类的东西,说实话他边哭边叫,根本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诶呀,真是吓人,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要找我报仇呢。好在他只是哭哭啼啼扯了一大通听都听不清楚的的东西。我没办法,只好请他出去不要打扰我看书,要是有什么事情也请等到能好好说话以后再说。”
“哦,这样啊。”沚蘩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似乎根本没有将薇亦作的回答放在心上。
相反,在短暂的沉默以后,沚蘩笑着对薇亦作问道:“不知道你对现在的千花门有什么看法呢?我知道你不是个简单天真的孩子,所以麻烦你省点口水直说吧。”
薇亦作也不再装傻,而是先介绍似的说道:“没错,这个竹居,并不只是我的居所,也是我的鸟笼。事实上所有的访客都只是站在密不透风发笼子前与我对话,因此我倒也不担心沚蘩前辈能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既然您想听实话,那我便直说了:贵门虽然有这种各样优秀的舞者和优伶,然而在来客的饮品中混入使人发昏的药物这件事上实在不值得令人称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谁这么大胆子?”沚蘩似乎想也没想就拍腿怒喝道,也不知道真的是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演技太过精湛。
“当然是在贵宗的雪阳楼里,您的四位得意门生邀请我们观赏他们的舞蹈的时候。”薇亦作十分淡定地回答道。
“竟然是……”沚蘩露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不知道是惊讶于薇亦作发现了他们那特殊的饮料配方还是惊讶于金丝竹、幽芳兰、澄菊和冰梅四人竟然做出给四方巡礼使节的饮料里掺迷幻药这样胆大包天的行为。
“而且能让一个比赛输了的弟子恐惧成那种样子,想必贵门训练弟子的方法一定非常优秀吧?”
“这倒不用你费心了,本宗门训练弟子的良苦用心并不总能被那些怯懦的朽木理解。某出任门主已数十年之久,其间自然也见过不少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劣徒。这些东西别的本事没有,倒十分擅长弹舌弄齿给宗门抹黑……”沚蘩虽然就这样坐在薇亦作脚边,但态度明显变差了一些,话里浸满着愤怒的冷意。
“……”薇亦作没有接话,心里猜测着刚才那厮身上或许有着某种特殊的窃听法术或者法器,而今沚蘩如此说话,恐怕已经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但幸好自己还没有像某些正义的英雄一样脑子一热就将事情答应下来,否则就算是大长老亲自出面赔罪也难以保住一个意图杀死其他宗门领袖的弟子了。
然而此时沚蘩也不说话了,似乎是等着薇亦作的反应。
“啊,原来刚刚他是在向我发牢骚啊,确实他好像说了些‘获胜了有奖励,失败了有惩罚’之类的东西……”薇亦作装作恍然大悟似的一拍额头说道,好像刚刚才搞明白那人到底说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沚蘩突然发出一阵舒畅的大笑,连眼角都滴出泪来。
“薇亦作小友,不要担心呀!你这样又可爱又有天赋的人才,沚蘩哥哥爱护你还来不及呢。你大可放心,我,沚蘩,以道心起誓,绝不去主动做什么伤害你性命的事呀!”像是做了一件十分自得的事情一样,沚蘩一边用左手抚摸着薇亦作的头顶一边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