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涸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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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孤烟港向西北方向去大约六千步左右，地上出现了一道十分深的沟壑，而这道深沟中隐约有些许湿气蒸腾而出。
薇亦作纵身跳下这道深沟，脚触及到地面也没扬起太多的沙尘——这道不是因为薇亦作在空中对自己释放了驭物术用以缓冲或者是他体重太轻，而是这些沙子虽然表面薄薄的一层已经干涸了，但底下却还是湿润的。
“你们看看这里！”薇亦作朝上面的其他人喊道，“底下的沙子还是湿的，说明这条河谷大约几天前都还是有水的。我想它的上游应该至少能通到一个绿洲之类的有水的地方，而有水的地方一般也大约有人——至少是凡人。另外就是因为水汽的蒸发这下面也比上面凉快些。”
听了薇亦作的话，包括泽瑞甘在内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跳进这条已然干涸的河谷。果然如薇亦作所说，这里的温度的确相对岸上要冷许多，至少已经感受不到烈日暴晒的酷热。
这时无尽突然用神识对薇亦作询问道：“主人，如果您觉得外界气温太高令您不适的话可以考虑进入无尽休息。”
“这倒不用了，”薇亦作回绝了无尽的建议，“对了，无尽。麻烦你保持现在的高度从河谷上方进行观测——如果河谷中有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接近的话请立刻告诉我。”
“无尽收到命令。开始对周边环境进行光学监测。”这样回答着，无尽又向上飞了一些，像侦察无人机一样俯瞰下方。虽然无尽也可以将自己降低到与薇亦作头部平齐的高度然后开展神识扫描，但一番权衡之下无尽还是选择了飞到高空对下方地表进行航拍的方案——主要是这样可以极大幅度地节省灵力消耗，更有助于第二块灵玉的铸造（至少不会拖慢第二块灵玉铸造的速度）。
没过一刻，薇亦作便听到无尽用神识向自己汇报的消息：“河道很是空旷，没有看到往下流的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只有一些尚未完全干涸的小水沟。同时在河道两岸稍微有一些植物生长，有小型动物在活动，但应该对修士不构成威胁。”
薇亦作没有停下脚步，亲自踩着干爽的砂砾领着其他人前进，心里却像无尽发问道：“我不在你体内的时候，你能不能够将自己的光学观测结果与我实时共享？如果可以，以我现在的神识强度会不会受伤或者昏过去？”
无尽似乎稍微花些时间计算了一下，然后薇亦作就感觉自己突然通过无尽的视角看见了正在前进的自己和同门的学姐学长们，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尽的回答：“可以。以主人目前的神识强度可以轻松接受这种程度的信息传递。”
“很好，这次没有晕过去。”薇亦作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借助无尽去俯瞰这片焦黄荒凉的大地——这里倒也不全铺满了沙子，纵是有林林总总的巨大石块躺在沙海之上，其中或偶尔有些黑色的、绿色的、甚至是带着些哑光的白的植物孤单地长在这片沙漠里。这些植物虽然的确长在了河谷的附近，但总也不算得上高大——其中更有些如同千岁兰那样，又或者是像冲在沙滩上的被晒干了的海带一样摊开来同旧抹布似的破破烂烂的植物。
这些植物丝毫不见什么生气，到像是不日就要枯死一般，更为这片本就只有风吹着沙子的沙漠里添了几分荒凉之感。而围绕这这些植物，隐约可见一些小动物曾经活动过的痕迹尚未被从风中落下的沙子盖住，而沙地中也零星地散布着一些与蚁狮一样的小型甲壳类生物打的漏斗型洞穴。
“真是奇怪，大中午的居然连只老鼠或虫子都见不到——真没想到世界上竟还有这种全是沙子和碎石头的地方。”皮兜子左顾右盼地看着这半圆形的河谷四周，尚还对这沙漠中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而雅驯则显得要克制许多，不过也四处打量着，道：“虽然我早在书上看到过关于各种关于沙漠的描写——不过这地方倒是比我想象得还要荒凉啊。我还以为虽然沙漠里遍地黄沙，但在砂砾之下也会有鱼之类的东西游来游去呢，不然怎又‘沙海’一说？”
而摇雷鼓却反驳道：“若果是灵力丰沛的沙漠，确实存在着会在沙石之中游动的生物，但此地的灵力未免也太稀薄了些，几乎是完全没有灵力了。倒也无怪于之前那孤烟港中的修士怎么个个无精打采。”
而勿轶心则疑惑地问道：“可这地方虽热，却也没有比大泽里最热的时候热出太多，怎么就没有什么草木呢？再说凡间的草木也并不很需要灵力来生长，纵使这片地区没有什么灵力，但我听说‘植物从阴实发而向阳生’，这地方万里阳光热烈怎么长不出树来呢？”
薇亦作听了勿轶心的疑问之后，耐心地解释道：“植物生长也不是只要有阳光就足够了，充足的水分和土地中的养分也是很重要的。大泽中有许多落叶枯枝掉在地上然后慢慢变为土壤中的养料，并且大泽里的土地也足够湿润，因此才能长出一大片森林来。但是这个地方只有地里只有砂砾，更没有充足的水分——勿轶心学长，相信您在尚未修炼的时候应该有过口渴想要喝水的体验吧。就先凡人太久不喝水会渴死一样，凡俗的植物长时间没法从土地中汲取水分的话也会渴死。并且就像小水潭中的水在强烈的阳光下会渐渐被蒸发到空气中那样，植物中的水分其实也会慢慢蒸发，所以对植物而言水分反倒比土壤中的养分还要重要。另外在某些特别高大的植物中为了将从根系中收集的营养传递到它的全身各处，植物也需要利用水会被阳光，其实是阳光的热量，蒸发的特性来让水在自己身体中携带着养分一路向上直至每一片叶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