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寒川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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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在逐渐浸冷的海面上，现在船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极南之地夹着雪和冰的风刮过船体所发出的呼啸声。
“不行，我还是得去问问那个什么凝冰渡海真人，他这三体船不仅轻而且还吃水浅，要是冲上冰川搁浅怎么办？”薇亦作自昨晚开始就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的不祥预感。要是在前世薇亦作肯定不会在意，但据说越是修为高深的修士的直觉就越是可信，因此现在这种不妙的感觉由不得薇亦作不信。
虽然原理暂时未知，但这种第六感（或者说神识之后的第七感）对于修士们来说确实是很重要的预警手段。而此刻一种奇怪的似乎是危险临近的预感在薇亦作的心中逐渐迫近。
薇亦作离开自己的房间，向着船长室走去。或许是冰川反射的阳光透射过舷窗所致，在这船走廊上似乎总有阴影和光团在匐行蠕动。
薇亦作一边往瑅坦巨人号的驾驶室赶去，心中不祥的预感让他倍感压力，于是下意识地稍微说了些脏话和抱怨让自己放松一些：“我靠，这冰盖低下可别埋着个拉莱耶古城之类的玩意儿吧。但愿今天晚上不会有一群见鬼了的鱼头怪和海带精跑过来扒我们的船。释厄渡苦行舟载6个人其实已经是严重超载了，可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另外三个倒霉蛋！”
薇亦作又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看起来就像是漫画里那样腿都变成了一片扇状的模糊，但始终没有跑（主要是怕撞到墙），没费多久的功夫就到了驾驶室的门前。薇亦作礼貌地敲了三下门，马上就听到门内传出朝门走过来的脚步声。凝冰渡海真人一把将门打开，却没看见有人，于是又将上半身探出门外看了一眼走廊——依旧不见任何人影。
“喂！”
听到声音，凝冰渡海真人赶紧低头看去，然后连忙道歉：“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是我没有仔细看门外，上仙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薇亦作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却并不是因为凝冰渡海真人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确实有事，自从进入这片冰冷的海域以后我就一直觉得心中有些不安。首先是这船吃水很浅，如果不慎冲上冰川怎么办？其次是，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遗迹或者传说之类的东西？我是说这片冰盖冻土之下有没有冻着或者埋着什么东西的传说？”
见到薇亦作露出如此严肃和苦恼的神情，凝冰渡海真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沉吟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我确实听说过一些奇怪的传闻，不过那些多是无根之萍……好吧，既然您想了解，那么不妨进来听在下边开船边说。”
说着，凝冰渡海真人就从门口让开了身子，而薇亦作则在凝冰渡海真人让开门口之后便走进了驾驶室——这里倒是和一般的邮轮驾驶室没什么不同。不过这个驾驶室内并没有椅子，而薇亦作也不打算席地而坐，便从四次元菊花中拿出了他常用的折叠马扎打开放在地上。然后拿出笔记本像个在野外上课的小学生一样，坐着准备听已经重新握住方向盘的凝冰渡海真人讲述关于这片冰封着的海域的传闻。
“在以三尖火山为首的长河群岛西南方，曾有修士在此激烈交战。然后因为某种法术或者灵宝的影响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永久冰盖浮岛。至于冰里有没有冻着什么奇怪的东西，那说法就多了去了：有的人说冰下面冻着一个很厉害的域外天魔；也有的人说这里冰冻了一个蝠翼人身章鱼头的怪物；甚至有传闻认为这些不化的冰下面是一个封印了一个发了癫的狂神的封印大阵，而这冰雪都是用来防止这个封印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破坏把那个发了癫的异星之神放出来捣乱的；不过最流行的说法是在很久以前的一场大战之中这里掉了一个很厉害的冰雪系法宝，那个法宝的余威冻住了一大片海水形成了冰盖。至于别的传闻，倒是有些渔夫声称太过靠近冰盖时会遭遇暴风雪中的一艘没有人在的幽灵船，船上一个活人都没有，但凡是遇到那艘幽灵船的人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会很快投海自尽。”
薇亦作有些奇怪地问道：“修士？投海自尽？那怎么可能，水根本淹不死筑基以上的修士啊！”
听到薇亦作的疑惑，凝冰渡海真人也耸了耸肩道：“所以我从来不相信这些狗屁谣言。”
薇亦作稍加些思索，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地说道：“但既然是相对广为传播的谣言，恐怕也并非完全的空穴来风——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况且这些说法其实都稍微有些共性——不知道前辈是否听说过‘旧日支配者’这个词？”
凝冰渡海真人稍微想了想，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在修真联盟成立之前的什么部落首领或者大巫女么？”
而薇亦作则以一种闲谈的语气说道：“我倒听说是一种宇宙中不可名状的强大生物，据说是强大到有如传说中的神明，而且形态怪异的家伙们。”
凝冰渡海真人惊道：“这世上竟还有这种东西？”
而薇亦作只是摇摇头，道：“只不过有些书上记载了这些东西而已，况且也不确定那些书是漂流而来的，还是这个世界的修士所发现并记录的。”
“既然如此，”凝冰渡海真人道，“反正那些什么‘旧日支配者’那么强，要是真遇上了对方，只要它们有意加害我等，我们也没什么反抗的能力，又何必操那些无用的心呢？这就好比倘若我要是冒犯了您，而您的长辈打算杀我全家以儆效尤，我想我除了期望您的长辈们给我和妹妹们个痛快以外，我又能做什么呢？上仙大人您是出生于贵胄，并不了解咱们这些散修的疾苦——咱们已经非常习惯于淡定地承受各种强者的怒火和毫无缘由的欺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