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山如是,海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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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天异常地晴，而雪上闪烁的日光好像是什么巨鱼的层层鳞片般反射着粼粼的光泽。
薇亦作看着那些如同汽车远光灯般闪耀的反射光，却发现眼睛并不难受，倒是身后的学长学姐们眯起了眼——看样子是因为灵力对身体的不断改造让薇亦作的眼睛不再会被这种强度的光线伤害了，但对于还没有筑基的那些修士来说这样强烈的雪上发光已足以让他们难受地流出眼泪来。
“诸位学长学姐，请先将眼睛闭上。”薇亦作连忙劝道，担心有人，尤其是修为最低的铁棍儿和皮兜子因为这种反光暂时失明。“我记得有一种神识的使用方法可以让别人也能感受到自己用神识感受的信息，虽然分享给其他人信息精度可能会下降。我要看书学习一下这种神识的使用方法，”说着，薇亦作拿出掌中晃金幢放在雪地上，继续道，“烦请各位学长学姐先进入掌中晃金幢中暂歇片刻等我一下。哦，可否请雅驯学姐留在外面陪我练习一下，多谢了。”
“好的。”雅驯闻言，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道并停下了准备进入掌中晃金幢的脚步，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薇亦作则从那被其称为四次元菊花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两个折叠马扎并将其中一个递给了雅驯示意她先坐一会儿。看到雅驯坐下调息凝气，薇亦作也拿出从小熊星那儿得到的《窥天入门卷》开始翻阅起来。
过了约莫二十来刻（约四十分钟），薇亦作开始试图用神识链接自己和雅驯的意识，并“强迫”雅驯脑中的视觉中枢也“看见”自己用神识感受到的东西。不过由于薇亦作事先没有与雅驯妥善沟通，所以闭着眼睛凝气的雅驯因为突然“看”到了一大堆东西所以吓得直接从椅子滚到了地上。
“这就是上仙平时眼中的世界？”雅驯没来得及从地上站起来，大为惊讶地叹道——这种超越了肉眼视力的立体感知能力对雅驯而言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奇妙体验，非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深海的鱼类头一回浮上海面看见广袤的蓝天和无垠大地一样。但这种超视觉感知体验的副作用很快也出现在了雅驯身上，就像是薇亦作第一次用神识感知世界那样，强烈的眩晕感伴随着恶心和脑袋发胀的感觉很快就让雅驯干呕连连，发现事有不对的薇亦作也赶紧停止了神识感知的共享。
薇亦作连忙扶起趴在地上干呕的雅驯并道歉：“抱歉抱歉，应该是我不小心分享了太多神识感知到的细节给你。我应该再精细一点，少分享一些信息给你。”
雅驯稍稍费了些时间平复自己那些难受的感觉，显得有些惭愧地说道：“抱歉，是我修为不足，没法跟上您……”说到这里，雅驯沉默了。大约花了一两刻之后她才开口说道：“几天前我刚进入凝元之境，感觉自己几乎马上就可以实现筑基了，可……没想到与您还是有如此大的差距。”
“咳咳，我建议学姐最好还是不要强行与我做比较，神识一般是元婴初期才开始修习的。而我因为一些原因过早地开始了神识的修炼——这也导致我付出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去客服你刚刚体验过的那种感受。”薇亦作如是解释道，希望能多少安慰一下雅驯。
薇亦作又低头看了几段手中的《窥天入门卷》，继续道：“书上有记载调控共享的感官的方法，我一会儿试着仅将必要但粗糙的感知分享给你，如果感到不舒服还请马上提醒我。”
“嗯，稍等，我要调息一会儿。”雅驯用力拉住薇亦作扶着她的手坐回椅子上，闭目调整状态，薇亦作也乘此时机继续翻阅《窥天入门卷》以期望获得更加详细的实操指导。约莫五刻之后，雅驯睁开双眼说道：“我准备好了，请再试一次。”
“好，我要开始了！”薇亦作合上手中的书本，再次用神识链接了雅驯的意识。
这一次，闭上眼睛的雅驯只感受到了周围大致的地表，脚下就只是一大片模模糊糊的雪地，不再像以前能感受清每一颗冰晶，而被积雪覆住的石头这次则根本没有出现在薇亦作分享过来的感知之中——毕竟对于行路之人而言能感受到供踩踏的表面就足够了，并不需要知道积雪之下还盖着什么东西。经过了大约四五刻之后，在雪地上闭着眼睛只凭借薇亦作分享的神识扫描结果跳完了一支舞的雅驯向薇亦作表示这次的神识感知分享十分成功——不仅没有强烈的不适感，也可以较为精准地凭着这种全新的感知弄清楚地面的情况，毕竟如果连跳舞都没问题的话那么奔跑就更加没问题了。
“那么，我现在就去把其他人都叫出来吧。”雅驯如是说道，眯着眼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此时日头正高悬在那片净蓝的中央，随后她就走进了掌中晃金幢中，将里面的人全数赶了出来排成一串。而薇亦作在简单向其余几位师兄师姐叙述了一下自己的打算和接下来的行动方针，自然是没人提出反对。
凭借着薇亦作现学现卖的神识共享“视野”技术，一行人总算是在傍晚之前登上了山巅——虽然过程中有数次突然遭遇山峰上的强烈横风，但多亏了薇亦作的神识提前发现了吹来的风所以大家每次都可以及时地作出准备。
像西看去，那淡蓝色的太阳大约离地平线还有一个它自己的高度，不过天边已隐隐有些九彩光华变幻，而透过大气的折射和，也许是海与云层的反射竟然使得太阳的周围包裹上了一圈粉牵牛花似的淡紫色光华。如果不是为了更好地为同门师兄师姐提供神识扫描而在登山时闭上了眼睛，薇亦作几乎要以为这是因为轻度雪盲症发作所造成的现象。
“呼——真美啊！”勿轶心由衷叹道，他旁边还站着因面前奇景而目瞪口呆的铁棍儿。
“哈啊，果然修行就是为了这个啊！去更多的远方，见证更多自然的奇迹。”雅驯也赞美道。而薇亦作却一言不发坐在折叠马扎上用修士的文字记录着眼前的其妙的景象和自己的猜测。天上那些随着日落而愈加明显的垂幕般的虹光想必就是极光无疑，可这虹光竟然不是前世地球上的七彩之色而是九彩之色这一点令薇亦作大感不解——这多出来的两种颜色是怎么回事？而且貌似还是自己从来没见过，至少是以前见过但没有注意过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