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的一生就像在车轮上一般起起落落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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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我是……呃……”她走到摇雷鼓的椅子旁边想要介绍自己，但突然想起来那位绿色头发的小孩子筑基修士甚至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她，于是她只好转身一指正在吃甜点的薇亦作，说道，“就是……她，让我做各位在此地的向导。我是梁挂，是各位接下来要去的栖居于大沼附近的部落的巫女之女。”
“哦？”勿轶心饶有兴趣地似乎是问了一声。但这声轻呼被铁棍儿大声的“哇！姐姐你好厉害啊！”盖了过去。
“不过我们应该先去铁棍儿出生的部落啦！”薇亦作侧过身子补充道，“铁棍儿又完全不记得回部落的路，只记得被带着飞过了很多树。”
“嘿嘿……”被薇亦作点名的铁棍儿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
“说道向导，我也出生在隐灵宗附近呢。”勿轶心突然出声道，“我应该知道从这里去铁棍儿的部落路，或者说是方向吧，那种小部落巴不得没有道路才好。”
“为什么没有道路才好？”薇亦作一下没反应过来，毕竟对他来说“要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似乎是一个常识。
“因为没有道路的话，大部落在饥荒的时候就不会顺着道路来劫掠了。”回答的反而是皮兜子，带着悲伤而失望的语气。见到众人都望向自己，她连忙解释道：“不，我不是来自部落的！不过……我的一个好朋友就是这样的孤儿，敌对部落杀光了所有人，连人尸体都被熏干带走，最后一把火打算烧光罪证。而她恰好被路过前来看看为何草原上燃着大火的修士救下，就这样来到了隐灵宗。”
“这么说，部落之间相互发动战争掳掠人口依旧是常态咯？”薇亦作小声问道。
勿轶心摸着额头想了想，回答说：“严格来说，那不算战争吧，更像是抢劫和屠杀。不过好在南大泽足够富裕，再加上地处赤道附近物产丰腴，所以这边还是挺和平的。”
一行人走到宿馆门口，外面停着3架乌玛拉的大车——头一架车由两头壮硕的乌玛一同拉着，但是车厢却不是很大，雕花的圆形窗口后是一帘淡紫色的压花厚纱幔。后两架车各由一头乌玛拉着，并不像第一辆木车那样有木雕的车厢，而是只有扶手般的围栏和一顶银光闪闪的华盖，在微风的吹拂下华盖和盖缘上的坠饰轻轻地摇摆着。
一直站着等候的三名穿着优质兽皮裙的车夫见到众人出来，就无比熟练地恭顺地伏在地上，嘴里说一些恭维奉承的话。隐灵宗一众人等交流了一会儿，薇亦作与作为向导的梁挂、勿轶心二人共乘头一辆车，雅驯、皮兜子二人共乘第二辆车，其余人共挤最后一辆。
三辆车摇摇晃晃断断续续走了一天，车夫请求说拉第一辆车的左边那头乌玛几十天前配了种，希望多让它休息一些，众人应允了。于是众人下了车，三个车夫坐在一圈围着一堆火，薇亦作拿出掌中晃金幢，念起咒语。那掌中晃金幢放出耀眼的璀璨光华并渐渐漂浮起来，变作一间草堂大小的样子落在地上，那三名车夫看得眼睛都直了，又慌忙五体投地对着这样的神迹拜着。
薇亦作对森林中的树木很是感兴趣，便没有随着其他人一起走到掌中晃金幢内休息，而是走到附近的一棵大树前仔细观察起来——这棵树外形像是香樟树，有着轻轻一扯就会脱落的一块一块的粗糙表皮，上面满覆着犹如微缩版的茅膏的紫色的东西，不知是菌毯还是某种藓类。这片森林的树木大多都十分巨大，故而树与树之间的距离甚是宽敞，竟可容得乌玛拉的大车在其中自由穿行。薇亦作伸手想要触碰树上附着的那一层紫色的生物群，然而在他还没有摸到，手指只是靠近到那片紫色的茅膏状生物大约还有10~15毫米的时候，那片紫色的茅膏状生物却以薇亦作的手指为中心明显的萎焉下去，有的甚至直接爆裂开来。薇亦作不得已收回了手，又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小树枝试着戳了戳那摊紫色的茅膏状生物群的其他部分，却发现并没有出现自己手指靠近时出现的那种大片的萎焉现象。这种奇妙的现象一下子引起了薇亦作的好奇，于是他猜想是不是这种生物会被较高浓度的灵力杀死，于是又用掌心对着它们喷涌出一些灵力，果然又出现了那种萎焉现象——这种生物似乎对周围灵力浓度的变化极为敏感，连筑基修士体外包裹的那层稀薄灵力都足以杀死它。
正当薇亦作饶有兴趣地研究着营地附近的几棵大树和树皮上盖着的附着生物时，一只叼着一个精巧的储物袋的圆头林枭突然落在了薇亦作的头上，不过这只鸟很通人性，并没有用尖利的爪子抓住薇亦作的头，而是小快步挪动了几下找到了平衡，然后俯下身子把储物袋放到了薇亦作眼前。
“谁派你来的？”薇亦作接过那个储物袋，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云象那个老头。要不是他跟我妈关系好，我才不帮他跑这个腿呢！”那只圆头林枭用尖锐的声音回答道。
“谢谢哦！”薇亦作轻轻地把那个精致的储物袋系在腰带上，然后把圆头林枭从自己头上抱了下来。
“啊！你这色鬼，怎么可以抓男孩子翅膀下面！东西我送到了，祝你明天倒霉！”那只圆头林枭挣脱开来，用力地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薇亦作有点小郁闷：“怎么这鸟还嘴臭的？”但是还是拿出了自己的记事本，写下了刚才的发现，以及不能触摸雄性圆头林枭的翅膀下方。薇亦作拿起刚刚收到的储物袋，感知一番发现里面是一套鳞甲和一封信还有好几本书。薇亦作先将信拿出来，之间上面写着：
小薇子，大哥他不厚道你走了都没告诉我一声。这套狡鳞甲是我送你的。一般大家族的小孩子第一次出远门时会收到的礼物，但是……你也知道你情况特殊嘛。我就利用自己的身份给你搞了一套。诶，先别急着谢谢我，看见我送你的那些书没？每本抄十个副本哦！咋俩就扯平了。对了，我建议你把狡鳞甲贴身穿着，其实很舒服的，我们家的这个服装工厂生产的东西还是蛮不错的，而且穿在里面也可以出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另外，虽然说袭击四方巡礼的使节时修真联盟法律的重罪，但是还是得提防那些亡命之徒，小心点总没错。我可不是担心你哦？我是担心你要是死外边了我的书可就打水漂了。
薇亦作笑着摇摇头：“真不愧是云象，一把年纪还傲娇。”说着走到一棵大树后面换上了狡鳞甲。然而当薇亦作从树后走出来是，其中一个车夫却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弯着腰呈到薇亦作面前，说道：“神仙大人，这是刚刚挤的乌玛奶，请您品尝。”
薇亦作接过那杯子——那是一个用整块木头削出来的圆柱体然后把里面掏空做出来的简陋杯子。薇亦作朝杯子里看了一样，新鲜的乌玛奶有一股浓郁的甜味，但并不如他平时喝的或是以前曾经常喝的牛奶那样洁白，而是带有一些组织液一样的淡黄色。薇亦作小口喝了一点——乌玛的奶甜度大约跟旺仔牛奶差不多，但是比之普通牛奶明显更加粘稠，有些类似于比较稀的酸奶。奇怪的是薇亦作觉得乌玛的奶与袭人平常带回来的奶明显有些不同——不只是灵力浓度低很多的区别。这也许跟乌玛的饲养方式有关？又或是灵力会影响奶的口感？薇亦作又喝了一小口，对那个车夫礼貌地笑了笑：“谢谢，挺好喝的。”
“是我们的荣幸，部落里的孩子都……”那个车夫突然紧闭了嘴，然后突兀地接道，“啊，您要是喜欢的话，土篱笆正在挤奶呢，请让我为您带路，之后挤的奶将为您送去。”那名车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在看到薇亦作走了之后，也快步跟在薇亦作右后方大约一步左右的距离。
“看样子你们经常接待拜仙城的修士咯？”薇亦作一边走一边问道，“可以告诉我为啥他们最后都放弃带走你们的车了吗？”
“呵呵，这都被您看出来了。”那名跟在薇亦作身后的车夫笑了笑，“乌玛拉的车实在是太慢了啊——即使是只用最低级的神行符，前进的速度也比乌玛全力拉动的大车快上十倍有余，想必上仙您也发现了，即便是稍微远离了一些宗门，灵力的浓度也要稀薄千百倍，哪位修士大人会愿意长期呆在灵力这么稀薄的地方嘛！所以几乎所有的修士老爷都会嫌车子太慢而自己赶路争取早日回到宗门咯！”
“哦，挺有趣的，那如果有修士强行要走乌玛和车呢？”薇亦作又问道。
“能敬献给修士大人也是我们的荣幸啊。”那名车夫两手一摊，解释道。
两人闲聊着回到了营地，只见另外两位车夫正在给乌玛挤奶。薇亦作突然发现，这些拉车的乌玛全都是母的，于是又问了那车夫有何缘由——雌性的乌玛性行恭淑，拉车较为平稳，而且有时河水不干净，人喝了要得病，而乌玛喝了却没事，人喝乌玛的奶也没事，故而长途行车往往挑选雌性乌玛拉车。
薇亦作走近看了看乌玛——这是他第一次在书本以外的地方见到这种生物。乌玛的身子像某种近似梁龙等大型恐龙，大约有两个半成年人那么高，但是没有尾巴，有着粗而长的类似怪物猎人中的夫鲁夫鲁的脖子，低下头恰好可以吃到地表的食物。一对不算小的眼睛长在头部的两侧，像绝大多数凡人一样眼睛都是红色的。乌玛有着淡粉色的光滑皮肤（书上说这是皮肤下的血管所带来的红色，乌玛的皮肤鞣制后是略微透光的淡白色皮革），薇亦作试着伸手抚摸了一下其中一只乌玛的体表，果然像书上所说的那样在触及它真正的体表之前遇到了些许阻力，那是乌玛与生俱来的微薄的罡气层。乌玛的真正的体表比薇亦作想象中的还要柔软——就像是摸在精良的人造革沙发上一样。雌性的乌玛一共有4对乳房，像母猫和母狗那样排列在腹部，不过似乎是由于长期育种挑选的结果，它们的单个乳房体积已经接近一头乳牛乳房的2\/3了，成年人坐在椅子上刚好可以轻松地挤奶——事实上，其他两名车夫现在就在这么做。
夜晚的乌玛们显得十分温顺，低头吃着地上的草叶，薇亦作不由得想到了以前在《枪炮、病菌与钢铁》中读到的牲畜和人的相互选择关系——虽然野生的乌玛可能已经消失了，但是从这种生物的习性和生理特征来看，这多半是一种仗着自己庞大的体型和天生的罡气护盾悠哉游哉地进食的大型动物，也许只有食腐生物才有机会在它们的残骸上大快朵颐，而一般的猎食者只能望着它们庞大的身躯摇头叹息。虽然它们的野生种可能会遭到强大灵兽的捕猎，不过在灵兽面前普通野兽的抵抗完全没有意义，所以也没有必要进化出对抗灵兽捕食的手段——得不偿失嘛！
薇亦作又与诸车夫寒暄了几句，然后把装着新鲜乌玛奶的大桶收进了储物袋中，与车夫们告别后就走进了掌中晃金幢。然而出乎他意料地是，其余六人并没有进入掌中晃金幢的小间里，而是在大厅等着薇亦作。
“怎么了吗？”薇亦作问道，“我记得掌中晃金幢中应该是每人有一个小隔间卧室的，为何你们不去休息而在外面呢？”
“小隔间只有六间啊，而我们如今有七个人。大家商量了一下，就决定等您回来听从您的安排。”雅驯回答道。
“那你们一人一间吧，正好我晚上习惯看书，坐在外面反而舒服些。”薇亦作用手挠了挠头，有些随意地回答道。
“这怎么敢……”勿轶心刚说了几个字，薇亦作就打断了他：“不是说听我安排么，快去休息吧。”然后薇亦作就用御物术搬来一把椅子坐下，并拿起刚收到的书中的一本——《异兽奇珍志》——读了起来。众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各自选一个隔间走进去。皮兜子在进房门之前又回头偷看了一眼薇亦作，发现薇亦作确实是认认真真地在看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走进了房里。
薇亦作抬眼看了一样皮兜子刚刚关上的房门，又继续读起了手上的书。
翌日
雅驯推开房门，还有些困的她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