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游子身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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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铁棍儿尴尬地仿佛要在地上找个缝钻下去——事实上三年之内修练至练气四层已经是很快了，然而其余四人实在是过于优秀，自己仿佛就像是整个团队中唯一拖后腿的人一样。所幸的是并未有人在意他的尴尬。
薇亦作看着摇雷鼓和雅驯，说道：“你们两个都是卡在筑基了？”二人皆点头称是，于是薇亦作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版筑基糖衣片撕成每版三粒的两版递给两人并说道：“我已经筑完基了，这6粒筑基糖衣片便送给你们，你们找个时间把基筑了吧。加上你们储物袋里的6粒应该够用了。”
听薇亦作把筑基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雅驯与摇雷鼓二人不禁尴尬地对视苦笑——这就是大佬的境界吗？这筑基，可是难而又难，要是一个修士连筑基失败都没失败几次，那么她要么是练了一辈子的气，要么就是天降神童，这在修仙界几乎可以被称为常识。然而眼前这个小小的人把筑基说得如此轻松，恐怕就是传说中千年难遇的天才，原本想前辈请教筑基经验的打算恐怕是要落空了。但雅驯似乎还是打算试一试：“那个……薇亦作前辈，敢问您筑基有何经验？”
“啊，我不是前辈啊，你们才是前辈，我今年刚刚8岁，才破例被收为内门弟子呢！”薇亦作笑着回答道，“至于筑基，就是我看完书，写着笔记突然就啪的一下筑基了，很快啊。大概就是感觉灵气突然上涌然后就筑基了。”这话一出，听得雅驯和摇雷鼓是目瞪口呆。
薇亦作没有理会那二人惊讶的神情，而是继续自顾自地嘱咐道：“你们现在检查一下发给你们的储物袋里，应该是有最重要的筑基胶囊6粒，生骨丹、合创膏等常用药品一箱，上品法器隐灵宗练气弟子标准用剑3把，一把使用，一把备用，一把是备用的备用。不过此剑较于凡间武器锋锐无比，就算拿去砍十几年柴也应该不会钝（说到这里铁棍儿不禁咽了咽口水），什么吹毛刃断，削铁如泥更是不在话下，所以我实在没搞懂为啥还发了3把。然后是上品法器隐灵宗练气弟子标准小飞盾，同样是3个。虽然发了武器和防具，但袭击四方巡礼使节是身死魂灭的重罪，估计不会有修士疯狂到跟我们战斗吧，所能想到的敌人也只有魔兽和凡人强盗而已。不过苍蓝星并没有原生的魔兽，估计并没有什么危险啊……之后应该有地图一张，使者长袍7套……哦，这个长袍应该是要我发给你们的。”
“额……不，我们也有7套使者长袍”摇雷鼓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左手伸进储物袋翻找着一边说。
“哈？怎么发了这么多？”薇亦作疑惑地问道，“算了，接下来是下品法器隐灵宗代步翔天毯两张。这毯子做工不错，据说是摩恩族修士用自己换下的毛编成的，如果觉得冷也可以盖着。”
“哇……”铁棍儿不禁发出惊讶的赞叹。
“好像还有附赠的几本书——我看看啊……《筑基指导指南》、《如何在练气期打下坚实的基础》、《关于你可能不知道的100个筑基小妙招》……”说到这里，薇亦作的表情愈发扭曲了——貌似，或许，可能从来没有筑基修士恰好可以参加四方巡礼，所以全部的奖励都是给练气期弟子用的，当然，也包括书。
“然后还有3沓试缘符，看样子我们此次巡礼还要肩负人口普查的任务啊。”薇亦作一边翻找着储物袋一边近乎于自言自语地说道。
“试缘符？”“人口普查？”铁棍儿和雅驯一齐问道。
“试缘符就是当时把你接回隐灵宗的前辈在你胸口贴的那个符嘛！用来测试一个人有没有仙缘的。”薇亦作扭头看向铁棍儿解释道。
“哦~那个暖暖的画！”铁棍儿恍然大悟。此话一出，引得勿轶心、皮兜子等人笑了起来，铁棍儿只得尴尬地挠了挠头，唯独雅驯对薇亦作投来了疑惑的目光。看到雅驯疑惑的目光，薇亦作微笑着解释道：“一般而言家族里的孩子都不需要测试仙缘的……所以你没有测过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雅驯却摇了摇头，问道：“我知道试缘符，我想问的是‘人口普查’是什么？”
但是薇亦作此时已经转向了铁棍儿、摇雷鼓、皮兜子等人，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地无视了雅驯的问题：“我想，我们的第一站，应当是去隐灵宗附近不远的拜仙城买一架车以及一匹拉车的乌玛或是几匹马。我们还没有办法如金丹前辈一样御使快捷的大型飞行法器，而飞毯对于法力的消耗不小也不适合长途跋涉，恐怕还是得有一驾畜力车才行。不过我好像只有灵值，凡人的钱币你们有吗？”
一旁没怎么说话的勿轶心倒是突然答道：“我们修士何须用凡人的钱币？到拜仙城叫它们贡上一架便是！薇亦作上仙若是要打赏它们，随手施舍两滴吞灵剂便是。上仙不如将此事交予在下来办，只消半天功夫便能收来几辆豪车。”
未待薇亦作说些什么，勿轶心旁边的摇雷鼓和铁棍儿便已经“好啊好啊”地直点头了，于是薇亦作终于没有多说什么，将此事任与了勿轶心。
两天后
各人轮流驾着飞毯，飞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迎着夕阳飞到了拜仙城。众人打算按照在飞毯上商量好的计划，在此城中小憩一晚，明日便乘车上路。
这拜仙城远远望去，像是好几座19世纪中后期中国落后地区的小县城拼到一起一样：一片片连绵的小竹木建筑中偶尔立着几栋砖石结构的4-5层左右的高楼。下面是熙熙攘攘的穿着动物毛皮的人影，而路的中间是很宽阔的，空着，只有稀寥的几个着布料衣物的人在悠闲地散步。那几个穿布料的人似乎有说有笑，而周遭的行人中不住地有人像他们点头哈腰，或是鞠躬，或是跪拜。
勿轶心驾驭着飞毯直接越过城门落进城门之后一处较大的广场上。还未等隐灵宗众落下，下方原本有些忙碌的人都先先后后地向着广场中心跪伏下来。薇亦作总算看清了凡人们真正的模样——那是一种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是某种褪去了大部分毛发的类人猿的动物。皮肤似乎呈现一种铜色或者棕色，但是在一些凡人松垮的皮围裙边缘仍有露出浅色的部分，似乎是被长时间被阳光暴晒的后果。不知道是由于贫困或是拜仙城并不十分寒冷的原因，有不少凡人竟然是赤身裸体地在大街上工作的，薇亦作俯视着那些拜倒的凡人，发现它们的背部多显露出较为明显的肋骨，似乎极为瘦弱。
雅驯见薇亦作似乎不知道因何原因愣住了，便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薇亦作正在仔细观察着凡人的模样，被雅驯打断了思路稍稍有些生气，于是稍稍有些生气地歪着头瞪了一眼雅驯。雅驯被薇亦作瞪了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委屈地小声问道：“是不是应该让他们站起来了？”
薇亦作本来想开口的，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及怎么说才不失体面，于是就转向勿轶心：“让他们起来吧？”勿轶心正有些愉快的享受着被膜拜的感觉，突然被薇亦作这么一说，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抬手高呼：“都平身做自己的事去吧！”听得此言，周围伏在地上的凡人们如获重释般地站了起来，其中还不乏踉跄的。薇亦作此时终于看清了凡人头脸的模样：他们有着如同黑猩猩般突出的眉骨和高耸的额头——那是非常显着的，为了咀嚼极为粗糙的食物而演化出的的生理特征——难道凡人的农业水平这么低下吗？按理来说掌握使用火的技术之后，人就应该可以吃到不那么需要咀嚼的易于消化的精细食物才对了啊？虽然一边思考着凡人奇怪的头骨形状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次薇亦作的脚步没有停下，而是跟着拿着刚刚接过一个凡人恭敬地递上的地图的摇雷鼓，向着宿馆（宿馆似乎就是这个世界的酒店一类的地方）走去。
在拜仙城中为修士提供服务的宿馆只有一处而已，似乎是由一些找不到工作的隐灵宗毕业弟子凑钱开的。在薇亦作如同从没有进过城的乡下小子一般东张西望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跟着其他人一同走进了宿馆的大门。门的右手边就是一个木制的柜台，宿馆的大厅比外面看上去的还要大一些，也许是用了某种空间折叠的法阵，大厅兼做参观，有几个坐得很分散的人正背对着大门在侍者的簇拥下享受着食物。
“欢迎光——”正在前台清点着账目的一个披着长直发的矮个子五色修士看见薇亦作的头顶之后，顿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愣在了那里，手上的账本也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宿馆大厅里零散地坐着的几个人也把注意力投向前台，这些人在看到薇亦作就像傻狍子看到突然冲出来的猛虎一样也愣住了。薇亦作依旧沉浸在对凡人生活水平的猜测和思考中，倒是铁棍儿走上去拍了拍那傻傻地呆立着的前台的肩膀，问道：“兄弟，你这是咋滴啦？”
那前台站着的五色修士被铁棍儿拍了之后一个打了个冷战，结结巴巴地对着薇亦作问道： “诸位……可是一起的？”
“对啊，”薇亦作想也没多想就回答道。“我们6人打算在此处借住一晚，麻烦安排6间卧室，谢谢啦！结账的话……你们收灵值吗？”
“sou……不，您是隐灵宗的使者吧！”那前台瞄了一眼薇亦作等一众人的袍子，补充道， “历年来四方巡礼的使者我们都不收费的，现在立刻就为您安排最好的客房！”也不等薇亦作等人说什么，那人便赔笑着掐了传音术的决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略有些慌忙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薇亦作一众五人引向上楼的楼梯。
摇雷鼓跟在一边想着问题一边走向楼梯的薇亦作身后一边对前台的那个五色修士嘱咐道：“我们还有一个同伴稍后会赶到，烦劳阁下也安排人手将他引到他的房间里。”说完便直接大步跟上薇亦作往楼上去了。
薇亦作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这间宿馆——它整体一某种香木的木材建成，有点类似于前世见过的金丝楠木，只是颜色要较淡一些，也更偏黄色一些。平整的木板阶梯似乎并没有刷过漆，然而致密的木材本身就像被刷过了一层清漆一样，坚硬而平整，踩在脚下很是舒服。着条阶梯一级一级悬在空中，也没有栏杆，于是大厅天花板上的雕刻和壁画便在人走上阶梯的过程中渐渐放大。天花板似乎是用一种类似白桦的木材做成的，其上雕着各种传奇生物游戏玩闹的样子。从楼上走下来接引众人的五名侍者适时地为众人介绍到，这些雕刻似乎是宿馆的一个董事在附近的霜雪星花大价钱从一个自称是王琳的奇怪修士手里买到的。然而这“王琳”，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位董事问了不少酷爱古籍的道友，也未查到这名字究竟出自哪一篇典故。
“许是异界而来迷路至此的修士吧？”薇亦作随口说道。“我听说，有些异世界人名字里的第一个字或是头两个字要跟父亲一样。”
“跟父亲一样？”皮兜子惊讶地问道“可是……父亲！这怎么找得到呢？人人都知道母亲是谁，可父亲也太难找了吧？”
“嗯……所以我也只是在古书上看过啦，是不是真的是这样就不知道了。”薇亦作一边敷衍着，一边装作尴尬地耸了耸肩。
走上二楼，迎面而来的是一条有着类似玉石般花纹的艳蓝色石雕围栏，围栏后面乃是一个四方形的天井，走到栏杆边向下看，出乎意料的，楼下并没有像老北京的四合院里那样种着些绿植，而是一片平整的地面。跟随众人的侍者见薇亦作好奇地看着下面的院子，适时地解释道：那是方便诸位修士停靠飞行法器或是停放小型太虚航船的地方，因为靠近隐灵宗的关系，不少外出办事的隐灵宗职员和弟子往往都会在此落脚，因此建设了这个平整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