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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师尊,厌恶我?痛恨我?抵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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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迟了两个月的比武大会如今又要重新举办,一处酒楼里聚集了要前去望崖巅参加比武的修仙界弟子。

初秋飒爽的风吹动来人的衣角,他戴着一副木质面具坐在了酒楼的角落,窗外云月交融、树影婆娑。

说书的人正坐在台前声色俱动地讲述着近几年修仙界的事迹。

讲着讲着下面的人叫唤道:“说书的,你今日都将此事讲了三遍了,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能不能讲点其他的故事。”

说书的顺了顺胡须,叹了口气:“那今日便讲一讲这修仙界的圣人——寒光仙君。”

当说书人将书中的画卷展开,下方的一些女修两眼发光。

角落里的男子倚着窗子静静看着那幅画,神情有些耐人琢磨。

“寒光仙尊,自幼便天赋异禀,他的才华相信修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那今日老夫便讲一讲寒光仙尊与他弟子之事。”

“讲,快点讲。”

“是啊,快讲。”

“起初这师徒二人关系并不好,这小弟子多年前因被寒仙尊责罚,偷了仙尊神器跑去天兰海城,后面被仙尊带回并责罚一通,听闻这小弟子疏于修炼在纳新之际被逐出内门弟子之位,最后又生死一搏才重回内门。后来毒谷被灭,那小弟子为救仙尊负伤不醒……后来又遇万虚山一难,仙尊为救他不惜屠戮十余人。”

话音刚落,下方一片唏嘘。

“怎么,怎么会,寒光仙尊是圣人,不会滥杀无辜屠戮生灵的。”

“就是,仙尊乃我心中神明般的存在,怎会做这种事。”

说书的人拍了拍桌子:“别说大家不信,老夫也不信呢。后来才知,是那十几人想趁师徒二人修炼功法时将其杀害并夺其修为,好在仙尊及时反应过来才没被那几人得手,仙尊也因此被关入后山。”

“然后呢。”

“为什么关他,明明又不是仙尊的错。”

“后来啊,这弟子便在寒仙尊闭关期间下山历练,自巴谷到方元又从古跶到北疆等地,一路拯救苍生斩妖除魔,直至仙尊出关。”

下面有人鼓掌:“还真是美事一桩啊。”

“可后来,天下大乱,望崖巅结界损毁,这弟子竟然一剑刺伤了仙尊害得他卧床数日才苏醒。”

“什么?”一女子拍桌而立,“寒仙尊抚养他多年,教他功法待他如此好,屡次为救他受伤,他怎么下得去手。”

“就是,真替仙尊不值。”

角落里的男子端着酒杯喝了一杯,风顺着半开的窗子灌了进来。

说书人也频频叹息:“后来啊师徒二人经历北疆祸乱,又游历多处,关系缓和了。可这修仙界祸乱频出,谁知幕后凶手竟是妖妇晚齐云,为救仙尊这弟子不惜入魔。入魔后遭世人唾弃被追杀,仙尊便独身带其离去,归隐山林。”

“谁知仙尊弟子王若楠成亲之日,这弟子再度现身,被欧弘基囚禁,断了筋脉废了灵脉挖去内元。仙尊为救弟子以身犯险差点殒命,关键时刻弟子捏碎夺回的内元震碎法阵救下仙尊,可因为身负魔气,被押入了锁妖塔至今未出。”

一些人听了抿着嘴,还有人甚至流了泪:“好可惜啊,这么感人的师徒情谊,为何不能有个好结果。”

有消息灵通的弟子喝了一杯酒起身道:“你所说的弟子便是臭名昭着的北逸吧,他和寒仙尊的矛盾是解不开的,锁妖塔是什么地方不会有人不知吧,进去了就没有能出来的。而且上个月寒仙尊便已经将北逸从弟子中除名了,如今北逸再也不是他的座下弟子。”

众人匪夷所思,被除名意味着将不会再有其他门派收他,这怎么可能呢。

角落里的男人垂着眸,捏着酒杯的手指渐渐发白。

他飞身冲到该弟子面前,一把扼住他的喉咙:“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酒楼里的其余人等纷纷举起法器准备应战。

那弟子见北逸气势凛人、功法奇异,他用灵力怎么也挣脱不开,立马便变了脸色:“这位道~友”

马上就要被掐死之际,北逸松开了手,他狠狠咳嗽了起来。

“道友,我,我所言绝无半分虚假,我虽是散修,可我有位亲戚便在望崖巅修行,他告诉我的,绝不会有错。”那人眼神充满怯意与恐惧。

北逸冷笑了两声正要飞身离去。

那人举着剑便要朝北逸刺去,墨尘嗖得一声飞出,一剑刺穿男子的肩胛。

“那人,那人不会是入魔的北逸吧?”

“怎么可能,他被关进锁妖塔了,出不来的。”

“好吓人啊。”

“我害怕,我不要去比武了。”

几名女修议论纷纷。

那次从牢狱苏醒后已是一个多月过去,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在牢狱中,却不曾想还活着,只是体内灵元没了,只剩下不受控制的魔气与祟气在五脏六腑里乱窜。

醒来后刘海声一直陪伴在他左右,照顾他,为他煮药做饭洗衣。

听说刘文正还活着,只是已经疯了,他家的那场火竟是他自己放的,官府将其关入大牢,而县吏自此便了无音讯人间蒸发。

有一日,刘海声到了深夜才归来,北逸因重伤一直卧病在床,担忧刘海声特地为他留了一盏灯。

听他推开门扉后一阵阵轻声的叹息,北逸扶着木床坐了起来:“你怎么了?”

刘海声拢了拢衣物:“没事,北公子您快睡吧。”

“你今日去哪了,一整天都不在。”

“没去哪,到集市采买些东西。”

“去一整天,现在才回来?”

“嗯。”

北逸撑着身子要下床,刘海声立马跑过去扶住他:“你不能动,伤还没好,要好好养着。”

“你受伤了?”北逸闻到一股血腥气。

“没什么大碍。”

“谁打你了?”

“没什么,只是银钱不够用了,去码头做了一日苦工却不给工钱,没要到钱还被打了一顿。”刘海声无奈地揉了揉鼻子,“我没事,你别担心,早些睡吧。”

北逸本是感激不尽,原本打算帮助刘海声修行,以助他修得一具长生之躯。

可功法修习没两日,刘海声便在一次深夜中来到北逸床上,抱紧他诉说自己的心声,表露爱意。

吓得北逸在身体还未痊愈之际便带着包裹离去,准备去望崖巅寻师尊,可今日路过此处听得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他连夜赶到望崖巅,只身翻进白水宫,夜深已深,北逸站在莲池前看向寒梓瑜的寝居,他迈了一步又退了回来,他想起牢狱中寒梓瑜问的那句话,心境中的一切可否为真?

北逸站在寒梓瑜门外良久。

“师尊,水温可还好?”兆知若道。

“嗯。”

北逸顺着声音来到浴池门外,这里是他亲手为师尊建的。

他将窗户扒开了一丝缝隙,本想远远看一眼寒梓瑜,却看到了浴池中紧紧相依的二人。他的心如被凌迟,那一瞬间北逸瞳孔放大数倍,眼前的一切慢慢涣散,耳边只有嗡嗡的声音。

随后他只听得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北逸贴着冰冷的墙面背过身,指尖嵌入掌心溢出血滴。

他站在那里良久,待二人出了浴室,北逸往墙后躲了躲避开寒梓瑜视线。

可他却看见二人的影子在月下相接,令他痛不欲生的是兆知若随着寒梓瑜一同入了寝居,进去后半个时辰都没出来。

北逸挨着窗子站了整整一夜,吹了一夜的风,才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走去弟子居后面的湖泊。

他突然想起来弟子居里还种了一株荷花,是师姐当年挖下来种过来的,他推开居所的门,屋内蒙上了灰,荷花已经开过了正在衰败。

北逸从床下搬出从前藏的酒,来到湖边喝到天亮。

他换了一身青白衣物,摘下面具,通过易容术改变容颜,做完一切躺在床上缓了片刻。

太阳升起的时候他随着一众弟子去修行,见到了操练功法的慕远师兄,和大师兄的座下弟子轩儿,还在文书课上见到了师姐,灵器课上看到了授课的习青。

没人在意他这张生面孔,可王若楠还是一眼看出了是他。

肃清来到北逸身边,疑惑地看着北逸的装扮,刚要叫主人便被北逸打断。

“别叫我主人,我想换个身份在望崖巅呆一段日子。”

那几日,北逸看着寒梓瑜外出相亲,甚至与兆知若把酒言欢,二人有吃有喝,不能再好。

直到那日,刘海声竟来到了白水宫外的一处院子住下。

刘海声是个知识渊博的人,精通棋艺与寒梓瑜每每一聊便是几个时辰。

北逸便站在远方盯着二人。

一日夜深,他亲眼看着寒梓瑜靠在刘海声肩头歇息了片刻,似乎看到刘海声在抚摸寒梓瑜的发,看到刘海声扶着寒梓瑜进入白水宫后北逸忍无可忍,他飞到二人面前,一把扯住寒梓瑜的手:“慕师兄叫我带仙尊去后山一趟。”

“可是寒仙尊醉了。”刘海声道。

北逸:“这就不用你管了。”

北逸扯着寒梓瑜去了后山,竹林茂密,北逸死死拉住寒梓瑜的手飞快穿梭在竹林中。

“寒梓瑜,你是不是真的很恨我?”

醉酒的寒梓瑜呢喃着:“你,你是?”

北逸一把扯下易容的假皮,痛心地盯着他的眸子:“你恨我也罢,我是不值得你原谅,可你”

北逸无能无力,他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又痛苦地捶倒几株竹子。

“师尊。”

寒梓瑜突然背过身:“你我已不是师徒,赶紧走吧,我没你这个徒弟。”

北逸再去拉他的手,被他一把甩开。

“滚!”寒梓瑜大声道。

北逸轻轻笑了笑,这般火爆的脾气才是师尊嘛,他上前一把抱住火大的寒梓瑜。

可双手还没抱住他,无戈的剑刃便抵在了脖颈之上。

“北逸,我让你滚没听到吗,我说滚。”

“我”

“怎么,还有什么要讲的,我厌恶你至极,不是你我会受那么多伤吗,还有我最讨厌你常穿的黑色,你每一次的触碰我都感觉恶心至极,前世我已经死在你手里一次了,还要再死一次吗你才肯罢休吗?”寒梓瑜振振有词,语气中充满疏离与痛恶。

“我”

“别说了,赶紧滚,你我日后再无瓜葛,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此生不必再见。”寒梓瑜正要飞身离去。

北逸释放魔气将其困住:“厌恶我?痛恨我?抵触我?”

寒梓瑜别过头,不想被他的手碰到。

北逸冷笑:“我是不配碰你,他们就配是吗,是吗?”

寒梓瑜不语。

北逸滋啦一声撕烂寒梓瑜的外袍:“他们就能碰你是吗,我恶心至极?寒梓瑜,你觉得我恶心?好,今日让你恶心到爽。”

“滚开,我杀了你,别碰我,滚!”

北逸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咬住他的唇,抵住他的舌头,慢慢勾勒他的唇形。

唇齿分开之际,银丝拉了半尺长。

“看吧,你也喜欢的。”北逸冷笑着。

北逸扯下衣衫,没有任何准备,他一口咬住寒梓瑜的唇…………

事后,北逸被无戈划破脖颈,鲜血直流,他大笑着:“杀了我,是不是也挺值得的,来吧师尊,杀了我一切就都结束了。”

寒梓瑜穿好衣服,一脚将其踢倒,他踩在北逸身上,剑刃抵着北逸的喉咙:“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北逸撇开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两滴,他大笑道:“你以为本尊稀罕?你也只不过是我一个玩物,玩腻了便丢了。”

“寒梓瑜,今后如你所愿,你我再无瓜葛。”

寒梓瑜背着他而立,似乎痛苦至极,北逸以为他心软了,却看到他用无戈一下下划着手上的戒指,想要将其割断,可弄的满是鲜血戒指也没有缺口。

“不要,别。”北逸站起身冲上前。

寒梓瑜的手指在不停滴血,北逸上前拉住他的手:“寒梓瑜,就算你斩断手指,我也不会摘下它。”

下一刻,寒梓瑜凝聚大半的灵力冲碎了手上的木戒,手指满是鲜血,无戈也往下滴着血,随后他踏月离去。

戒指的碎片洒了一地,北逸捡了一颗最大的碎片攥在掌心,片刻后他手指的木戒自动脱落。

北逸躺在竹林里愣了很久,凉风吹得他迷迷糊糊,脑海中过去多年的回忆一幕幕重现。

他笑着,笑了很久突然嚎啕大哭,哭了哭着又捧腹大笑,反复几次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夜空。

他在竹林里躺了整整一夜后颓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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