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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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一声巨响后，那套着盔甲的木人桩在众目睽睽之下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郑注和赵归真还好，毕竟他们之前都已经见过彭晓施展神功的模样。
可那些围在皇帝身边的大内侍卫虽习武多年，却从未见过有这等威力的武功，见此情景，个个心惊不已，甚至有人架住年轻的皇帝就准备开溜。
“结阵，保护皇上。”
“皇上先走，我来断后。”
“勿慌勿慌，咳咳，放朕下来。”
李涵本人倒是一点都不慌，反而愈发欣赏起那收功站在原地，满脸淡然的年轻道人。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做派嘛，比以前郑工部推荐来的那些个江湖术士看上去靠谱多了。
李涵笑着拍了拍手：“好霸道，不愧是仙人亲传的神功，确实非同凡响。”
彭晓拱手回礼：“圣上英明，这《君天雷符》能让肉体凡胎容纳九天雷霆之力，刚猛霸道却不伤己身，绝不是凡间武学能够做到的。”
皇帝点头表示赞同：“不错，只是不晓得道长能否将此功法传与他人？不知朕能否修习？”
年轻道人迟疑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君天尊首肯，贫道暂时不能将功法传给圣上，实在抱歉。”
李涵也没有怪罪对方，只是脸上带着遗憾，叹道：“可惜，要是朕能有这神功护体，那。。。”他突然闭上嘴不再言语。
彭晓正准备趁势开口求皇帝赐下御笔匾额，突然，有一队全副武装的神策军穿过西北方的九仙门，朝太液池疾驰而来，到场后瞬间把他和赵归真团团围住。
从那神策军队伍中走出一位穿着紫色官服，白面无须，眼角下坠，满脸皱褶的老太监。
这阉人先是走到皇帝身前鞠躬做了个揖：“陛下，老奴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他嘴里虽然说着请罪的话，可行礼的动作看上去却十分随意，语气也有些轻佻。
李涵心中强忍怒意，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哈哈，王老将军有大功于社稷，朕如何会归罪于你，而且眼下却是老将军误会了，这两位道人并不是什么刺客，而是那刚从南方归来的赵炼师和他的弟子，正跟朕汇报岭南的风土人情呢。”
王守澄阴鸷的眼神在彭晓身上停留片刻，随后直接开口发问：“原来是赵真人的弟子，不知叫什么名字？那雷霆之声可是你弄出来的动静？”
彭晓也听师父说过当今圣上与宦官之间的龃龉，但他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犹豫片刻后，才在老太监愈发危险的眼光中轻声回复：“贫道真一子彭晓，见过王老将军，刚刚确实有旱地惊雷落在附近，却跟贫道没什么关系，恐怕是快要下雨了吧。”
既然年轻皇帝都没说真话，想来这周遭之人都并非王守澄那一拨的，彭晓自然也不会道出实情。
“那这是什么？”老太监满脸狐疑，指着不远处碎成许多块的盔甲和木人桩，“为何此地会有甲胄和木人的碎片？”
年轻道士眼皮都不眨一下，毫不犹豫地说道：“虽然很难令人相信，但那雷霆确实正好劈到了这木人桩上，搞得附近一片狼藉，贫道当时也吓了一跳。”
王守澄还是有些不信，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毕竟以人力操控天雷是小说话本里的东西，做不得真，至少他还从亲眼见过世间有哪位高真或大德能够做到。
既然只是一场误会，那他也不好太过放肆，再次朝皇帝告了一声罪后，便带着手下的军士离开了宫城。
待老太监走远后，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郑注狠狠“哼”了一声：“这狗阉贼，真是欺人太甚，这是把大明宫当自己家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涵脸上此时也十分阴沉，不过他最终还是压下了骂人的欲望，只是声音变得有些嘶哑：“赵炼师、真一子，你们在岭南遇仙之事朕相信了，不知两位真人此次入宫是想要些赏赐呢？还是有什么其他说法？”
等待多时的胖道人大喜过望，赶紧开口说道：“圣上，我们此行其实是为了求一块御笔匾额而来。”
“匾额？”年轻皇帝一愣，他还以为对方会要些金银财货亦或是其他什么天材地宝，“挂在哪里的？”
赵归真语气很是激动：“那陈家村前几日刚刚为君天尊立了座庙，那庙的主体不仅是天尊亲自赐下之物，而且还有两尊极为高大的护法塑像，贫道想来当今天下也只有圣上您的御笔亲书才能镇得住这仙人庙宇了吧。”
李涵听他说完后，很是受用，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道长你可真会说话，既然是仙人庙宇，且其还帮扶过朕的百姓，朕自当赐下御笔匾额以示嘉奖，不知那庙宇叫何名字？”
赵归真深深一揖，郑重地说道：“老君庙，这是贫道和那陈家村的村民共同议定的名字，天尊也没有驳回。”
“老君么？”李涵摸了摸胡须，“不知那君天尊可说了姓名？”
彭晓适时开口：“回圣上，天尊曾与我说过，他姓李，名君，也是因此我们才称他为君天尊。”
年轻皇帝有些惊奇：“姓李？莫非是我皇家哪位长辈得了道？亦或者祂其实就是老君本人？”
彭晓摇了摇头：“这便不是贫道所能知道的了，天尊没说，在下也不好问，不过等以后圣上亲自见到天尊了，倒是可以问上一问。”
听他这般说，站在皇帝身旁的郑注突然开口问道：“这遇仙之事不是可遇不可求的吗？怎么道长你说的好像所有人都有机缘见到那君天尊一样。”
年轻道人微微一笑：“天尊从不拘泥于小节，在陈家村时，不仅帮当地百姓杀光了土匪，还赐下许多食物，亲手建造了一座水池，甚至每天都会现身为其中蓄满清水。”
李涵心里非常震惊，他从未听闻有这般仁善的仙人。
犹豫片刻后，他轻声问道：“不知道长能否请祂来京师？朕希望能与那君天尊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