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天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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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旨，青州城外不安全，任何人不许离开。”
孔珏等为首的几人慌了走到拦住去路的禁军面前，斥责道：“速速让开，我等都是士子！”
“退！”
禁军同时拔刀，逼退孔珏等人，脸上布满森寒之意。
“孔兄，天子这是何意？不会是真的要杀我们吧？”
“不会，我们这里足有上千人，法不责众，况且我们并无犯法。”
“那为何不让我等离开呢？”
“天亮之后，我们再不回去，书院不会坐视不管的。”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这些士子们三天两头会闹出些动静来，他们也早已习惯。
行辕内，杨凌独自在寝殿内，韩征则与卢北望在偏殿之中。
“卢大人，此次青州之行，你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啊！”韩征恭维道。
“多谢韩大人，下官是天子门生，自然不会容忍书院中这些人对天子不敬！”
卢北望大义凛然，今日他出尽风头，低沉了很多个月的他，也恢复了以往的秉性。
“不过，本官倒是有几句经验之谈，卢大人，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韩大人，下官洗耳恭听。”
“你想过没有，天子为何会如此对待青州书院？”
“青州书院势大，其中青州党更是遍布大烈官场，对朝廷新政只有害处，没有半点好处。”{
“按你这么说，本官也是青州党咯？”
“韩大人说笑了，冀州被韩大人治理得民富兵强，陛下对大人十分信任，你与他们不一样。”
“其实青州党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书院死忠，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我们都会行圣人之道，教化天下众生。”
“但青州党做大是事实，不除不足以让朝廷安心。”
韩征说了那么多，其实是想告诉卢北望，他做事太过极端，很容易给自己带来祸端。
可卢北望丝毫不在乎，他不是听不懂，而是铁定了要将青州党一扫而光。
“你听过鸟尽弓藏的典故吗？”韩征直接挑明道。
卢北望微怔，韩征的话，是想告诉他，陛下将他当做棋子，若是摆平了青州书院，他会被推出来泄愤。
“陛下英明神武，绝不会这么做的。”
“陛下是圣君不错，可也是皇帝，对朝廷来说，天下安定才是最重要的，一两个人的死伤，对陛下，对天下来说，孰轻孰重，你觉得陛下会分不清吗？”
韩征索性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他看重卢北望，但他锋芒太甚，来青州后，他也有意在保护他。
“为天下苍生，为陛下，这是下官应该做的，虽死无憾。”
卢北望一心如此，机会这种东西不会太多，人一辈子可能只会遇到一到两次，抓住了，便会一飞冲天，抓不住，这辈子就是蹉跎一身。
野心极重的卢北望自然不甘心一辈子庸碌无为，陈雪卿已经去了唐州做布政使，眼看着就要再升官，而他却还是县令，连新政推行都举步维艰。
如今天子来青州，是他唯一的机会，铲除青州书院这颗大烈毒瘤，无疑是他超越陈雪卿的机会。
不过韩征的话确实在理，这么多年的老官场，韩征对官场内的事门清。
只是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为了名声也好，为了权力也好，卢北望都不会放弃。
“韩大人，你的意思，下官明白，多谢！”卢北望还是恭恭敬敬的施礼道。
韩征见苦劝无果，也深知卢北望辩才无双，只好作罢。
恰在此时，有天子内侍过来传话，让卢北望去见驾。
“韩征跟你说了？”杨凌头也不抬问道。
卢北望心中一紧，连忙说道：“陛下，韩大人他.......”
“无妨，韩征不是外人，朕明白他的心思，朕想问你，你怕死吗？”
这一次杨凌抬头了，眼神平和。
“臣为天下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不怕韩征说的都是事实？”杨凌继续问道。
“不怕，只要能为朝廷铲除青州党，臣万死不辞。”卢北望义正言辞道。
“你觉得青州书院要铲除？”
“是，青州书院不除，青州不得安宁，朝廷的新学也会受阻。”
“好，年轻人有朝气是好事，不过韩征有句话说的不错，你太极端，有些事不留余地，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的。”
韩征说这话，他不会在乎，但天子说这话，他就不得不慎重了。
“下官谨记圣命！”
“明日你去一趟青州书院，让单雄信陪你去，让他们来将行辕外的士子们带回去。”
“臣领旨。”
此时的青州书院内，文圣公准备入睡，床榻之上躺着两个妙龄少女，最近过二月，天还有些寒，少女是为他暖床用的。
“文圣公，出事了！”门外有人来传话。
文圣公起身走了出来，问道：“慌慌张张的，有话好好说。”
“孔珏他们被禁军围困在城中了，今夜他们没有见到天子，也不让离开青州城！”
此时李庆元等人也赶了过来，收到了消息。
“文圣公，天子要对孔珏他们动手了！”李庆元隐隐有些激动。
“此事只怕不简单，冲撞天子圣驾，按理说以陛下杀杨青和的脾气，孔珏不会活着的。”
“那你说天子还会有什么后手？”
“若是天子让书院的人去城中领人，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崔岩的话，让一众夫子沉默下来，去的话，代表青州书院知道此事，书院就要亲自处理此事。
但若是不去，就是说孔珏他们的行为与青州书院无关，天子自然不会对孔珏他们留手，这样一来，不仅孔珏他们与青州书院心生嫌隙，也会让书院名声受损。
“我们不承认有此事，只说是孔珏他们自愿所为，不就行了。”
“没那么简单，不出所料的话，明早就会有人来让我们去城中领人，不管我们是去还是不去，都会十分被动。”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们怎么做都没用了？”
“除非我们答应陛下所说的条件，别无他法。”崔岩说道。
让孔珏他们去天子行辕外请愿，是李庆元提出来的，这次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