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虚虚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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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掌柜今年五十不到，在一众掌柜中算是年轻的，能力十分出，不到两年的时间，通过各种手段，将林家做成了如今的规模。
“林掌柜，你若是有消息，要尽早说出来啊，我们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许大人，我只是最近两人发现，汉江上沿途的大商船都在往楚州、洛都方向去。”
林家的生意很大一部分都是靠着漕运起来的，甚至一度有人怀疑，漕帮的幕后就是林家。
漕帮不仅是在汉江，凡是大烈的内陆运河中，都有他们的身影。
朝廷下旨严管江湖门派，漕帮中大部分都是穷苦百姓，因此朝廷在巡查过后，并未取缔。
这些人确实也需要漕帮这样一个组织来管理，漕帮帮主铁山，也被老王爷亲自接见过。
“你是说朝廷在行动？”钱伯益问道。
“若是粮价居高不下，我们不卖粮，朝廷不会坐视不管，陈氏、韦氏两大商行定然会运粮食来江南平息粮价。”林泉友分析道。
这一点许舟平他们也有想到过，他们将粮价的消息报上去后，朝廷的举动也在他们预料之中。
只是他们没想到朝廷的动作会这么快，不过江南两地也做好了准备。
不仅仅江北、江南，在青州、冀州、江州等地也都安排了人手。
只要朝廷的漕运粮食一到，他们的人就会在其他州府鼓噪出朝廷缺粮，以此来达到民众恐慌的地步。
到那时，各地民众便会趁机囤积粮食，生怕买不到，要知道最早的夏粮都还要大半年的时间。
这个时机是他们商议过的，刚好是朝廷与地方都缺粮的时候。
恐慌过后，各地的豪商们手中粮食也会跟着涨价，商人逐利，他们就会与江南两地的富商站在一起。
到那时，朝廷想要追责，也只会落得个法不责众的结果。
朝廷再想推行新的商法，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你们如今总共囤积了多少粮食？”许舟平问道。
“总计不下两百万石，不仅江南两地的粮食，青州、江州我们也买了一大部分，只要民怨一起，青州、江州也会波及。”
“两百万石，是不是少了些？”钱伯益有些心中不安。
“大人，江南两地是产粮重地，相信朝廷也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来，若是朝廷真的运来粮食平息粮价，我们还可以找人暗中吃掉他们的粮食。”
“好，众位，成败在此一举，是荣华富贵还是身首异处，可都要考虑好了？”许舟平高声道。
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他与钱伯益有些不同，钱伯益喜欢银子，他不仅喜欢银子，更是贪恋权力。
只要江南的局势糜烂，朝中的阁臣都无法解决，他再出面力挽狂澜，说不定就能一举入阁，位极人臣。
众人自然不知道许舟平的心思，就连钱伯益也只是认为他与自己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将你们各家储备粮食的明细给我们一份，也好让我们心中有个数。”许舟平说道。
钱伯益微微一愣后，也跟着说道:“本官与许大人拿着脑袋跟你们一起，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明细就是催命符，一旦许舟平将这份明细交给朝廷，他们坐实了混乱朝廷的罪名。
林泉友眉头微皱，这不是第一次了，许舟平先前就问过几次，但都被他们拒绝了。
“众位，我们之间需要的是信任，这件事捅出去毕竟对谁都不好。”钱伯益说道。
“好，晚点我们将明细账目送到二位大人府上，只要此事成了，我们必有重谢！”
“还是林掌柜深明大义，放心，江南这块地方，就是朝廷来了也不好使。”
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许舟平的心情好了许多，让人传唤来了舞女，这就来的瘦马，可要比外面青楼里的好了不知道多少。
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样样都是拔尖的，一声声娇柔的呼唤中，两位大人也渐渐迷失。
自古温柔乡里英雄冢，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这些官场多年的老江湖。
两人自认为很隐晦，其实皇城司的人早就跟在他们身后了，以皇城司的手段，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皇城司杨凌可是对标大明锦衣卫，锦衣卫对官员的监管可想而知，而且皇城司只有监视的权力，无审讯的权力，因此相比锦衣卫要干净不少。
房玄龄在府中翻阅许舟平两人送来的账目，这次出来，他从户部带了十余位主事一起，查阅账目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大人，下官这边的账目没有瑕疵。”
“大人，下官这边也是一样！”
“大人，下官也是！”
......
十几位主事愣是查不出半点纰漏，可见这账目做的细致程度。
“你们各自带上账本，持有本官的手谕，去镇守府各自领一支兵马，去按照账目上的出处实地查阅。”
“是！”
“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凡是有人阻拦，可先斩后奏，”后面有本官在。”
“下官遵命！”
十几位户部主事同时行动，消息很快传到了还在酒楼中的许舟平这里。
“果然房玄龄还真不好对付，幸好我们早有准备，放心他查不出来的，我们做的很干净。”有富商拍着胸脯说道。
钱伯益却并不乐观，房玄龄何许人也，按说要查也是密查，他却如此大张旗鼓的查，到底有什么秘密？
“许大人，这其中只怕另有蹊跷，我们不得不防啊！”钱伯益谨慎道。
“你是说房玄龄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实则另有目的？”许舟平也将怀中的女子推开道。
“他如此大张旗鼓，就算我们有事，他也查不出什么吧？而且还是调动的本地镇守府的兵马，如果要查实，不应该调洛都的兵马来嘛？”
钱伯益分析有理有据，这也让许舟平的心悬了起来。
心中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看向钱伯益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手中酒水也变得索然无味。
“你是说，房玄龄不过是幌子，真正来查的人不会是他，他在给我们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