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梅洛没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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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莎将小团子揽入怀中坐在草地上。
眼中尽是溺爱，温暖的手轻揉着她的头发，嘴角带着笑意，似是四月的清风。
“凯希害怕了？”
两只小手紧紧抱住凯莎的胳膊，小脑袋不断蹭着。
“那个噩梦很可怕，不想妈妈离开。”
每次害怕时，凯希总会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好像是跟凯莎学的。
小时候某次睡醒看不到妈妈，急的哭出来，后跑到妈妈的卧室偶然看到凯莎这样蹭着鹤熙，得到了鹤熙的轻抚。
就这样，凯希懵懵懂懂学过来，倒也学的有模有样。
被逗笑的凯莎轻摸她的小脑袋安抚着，眼神中颇有些无奈。
看来自己的离开给她造成的打击有些大。
“那还真是可怕。但凯希是个坚强的好孩子对不对？”
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凯莎，躲进她的怀中，埋在她的胸前。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凯希不这么认为，她或许坚强，但没有妈妈她什么都做不到。
看着如同天基后花园一样的景色，就连溪流都一模一样，有着鹤熙爱的花，爱的蝴蝶。
可也不同，没有鹤熙。
就算再像，也不是真的，在逃避，逃避自己害怕的、恐惧的、失去的。
自己也曾逃避过，在爱与无忧之中长大的孩子，遇到挫折总会选择性的去逃避一些。
用美好的幻境来打造属于自己的乐园，将自己的意识永远的封存在这虚假的美好中，用于逃避现实的不甘与痛苦。
总有一天，她要独自面对一切。
来到天使大厅的凯莎抱着小团子坐在王座上，空荡荡的大厅不似往日。
突然想到了什么，从王座上站起，蹲下身揽着怀中的哭包。
凯莎轻握凯希的小手，用手指在空中写下一串晦涩难懂的符号。
看不懂的凯希挠了挠头，金灿灿的符号虽然好看，可是自己从来没见过。
“妈妈，这些鬼画符是什么？”
“这是天使古文，一种很古老的文字。”
“那这是什么意思啊？”
轻笑的凯莎松开凯希的手，抱着她坐在王座上。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会急切，向来是那般的从容不迫，就连讲解一个符号都耐心十足。
“等凯希有心悦的人后，就可以给她写下这段代表着爱意的古文。”
“如果凯希没有心悦的人，这段古文就留在心中，它代表的不仅仅是天使的爱，更是一段久远的历史。”
“我们天使可以平等的爱众生。但是有一份爱是独特的，它美好、无瑕、纯真。”
“只有等你真正动心，你才会明白这段文字。”
“它代表的是独一无二的爱。”
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可凯希还是努力将这些古文记在脑海中，记在心中。
她从未期望过出现自己心悦的人，就如她从未肖想过神位一般。
“那...妈妈，您有给妈妈写过吗？”
深刻印在脑海中的古文，其实写下来并不困难。
凯莎愣了一瞬，没成想她会这么问。
三万年的时间足够消磨一切，却也让当时的痛铭记心中。
轻摇头。
但当时确实写过，没等到回复罢了，干脆也就没写过吧，反正现在她也是独属自己的天使。
面朝凯莎坐在她的腿上，伸出小手拽了拽她的长发，估计除了天基王鹤熙和以前的凉冰，也就凯希敢这么做了。
“为什么？您不是很爱妈妈吗？”
向后依靠着舒适的沙发靠背上，右手支撑着脸颊，任由她拉着头发。
“这些古文已经不流传了，现在的新生代小天使也不知道还有这种繁琐古文。”
“而且，我们天使表达爱意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用这些被时代淘汰又晦涩难懂的符文。”
乖巧下来的凯希静静的坐着。
“但是很好看，独一无二的爱，您对妈妈也是吗？”
眉眼柔和了许多，对于爱人的温柔，凯莎全部给了鹤熙。
“呵哈哈哈...鹤熙她...无论过了几万年，依旧是天城最美的天使。”
抓着她的常服，耍无赖般的蹭着凯莎的脸。
“妈妈，你再教我一些古文嘛，我很喜欢。”
“好好好，但是别用这些古文去撩拨她人，懵懂的小家伙。”
到了夜晚，凯希牵着凯莎的手来到海边，坐在沙滩上，享受咸咸的海风，漫天繁星与映射在海面波光粼粼的月光。
可是梅洛没有海。
坐在凯莎怀中，指着天上的星星，她记得好像在某个星球，也这样做过。
大海、月光、繁星、清风......
可那人很模糊，看不清，貌似是红色的头发。
但是天使没有红色的头发， 她是谁？
“妈妈，喜欢大海吗？”
“为什么这么问？”
掰着凯莎的手指，她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
“很美，我记得在某个星球见过，也可能是梦里，大海很美，我很喜欢。”
对事物有认知，对美好有着向往，对一切有着探索的渴求。
可她要暂且收起那份天真，去接受更繁复的东西。
宇宙很广，无边无际，她不该被困在这处由自己打造的幻境。
她要打破困锁住自己的牢笼，然后变得更强。
不止是自身的实力，还有脆弱的意识。
没有人能够永远陪在她的身边，会失去，也会拥有，有得有失才是现实。
而不是在这里贪恋短暂的温柔。
凯莎的眼神不再似之前的溺爱，更多的则是无奈与忧愁。
“世间美好的事物还有很多，你会见证更多美好，也许会碰到黑暗，但那是前进路途上的风景。”
“或许会让你觉得厌恶，可也能让你成长。在这期间，总是痛苦的，你要学会去接受。”
“有些黑暗，需要你自己去照亮。”
海风吹拂起秀发，大海真的很美，凯莎也喜欢美好的事物。
谁都不愿经历痛苦与暗黑。
人生却总是在给人们开玩笑，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我不想离开妈妈，我有妈妈就足够了。”
凯莎从沙滩上站起身，看着望不到边的海平面，蔚蓝色的却有着危险。
平静的海面下是暗藏的流沙，就如同艳丽的玫瑰有着尖锐的刺。
总是能给人带来伤痛。
摸了摸一同起身的凯希的头发。
“小懒虫，美好的梦境总是暂时的，该醒了。”
紧紧抓住凯莎的手，不敢放开。
“这不是梦，这就是真的，妈妈是真的！”
再度望了眼海面，蹲下身看着凯希湿漉的眼睛，虽然这个幻境确实很美好。
可是这里没有天城那般热闹，没有天使大厅庄严肃穆，更没有鹤熙。
对于凯希，凯莎总是温柔的教导。
“但是，凯希，梅洛没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