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她自火中新生,她在火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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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给你们说合适的bGm了，这章：daylight，这一章不会那么玩世不恭的，毕竟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姬子开玩笑）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番辛苦的搜寻后，韩月风终于……
在坑底找到了一块无人机的残片。
“啧。”
韩月风一肚子的话凝聚成一个字。
“穹，走吧。”
丹恒在上面向下探头对韩月风说。
韩月风抬头一望，就看见了他旁边的那个红发女子，此刻她正微笑着看向自己，微微点头示意。
“姬子老师……”
【你跟很久之前一样呢，眼神一模一样】
在姬子面前，韩月风好像又变成了那副颓然绝望的样子，在别人面前手足无措，后半句被他硬生生憋进了肚子里，他僵硬地点头示意，爬了上去。
最后一步时，他还脚滑了一下，姬子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韩月风。
韩月风的手里全是汗，不过姬子依旧稳稳地拉住了他。
“呃……谢谢你，姬子老师。”
他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动，说。
“没什么，你没事吧？”
姬子温文尔雅地摆摆手，轻声问道。关于韩月风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件事她并不放在心上，大概是路上丹恒已经跟他说了吧。
“我没事…咳……”
韩月风突然感到身体虚弱不堪，腿一软就要倒下去，这副身体终究无法承担那样强大的力量，刚刚那一下完全耗尽了体内的能量。
没等丹恒扶住他，姬子抢先一步扶住韩月风，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不…我没事。”
韩月风连忙想挣开，只可惜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要抬手都只能微微颤动一下。
“没事的。”
姬子手轻抚韩月风的背部，这个人的外表很陌生，但眼神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又想不起来。
在姬子双眼的倒影里，韩月风看见了自己的双眼，已经不是血月瞳和黑暗瞳，而是普普通通的双眼
他好像看到了以前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原本纯真无邪的目光越来越冰冷，直到没有一丝感情……直到，遇见了她，那时的自己正万念俱灰，目光中带着沉沉的死气
别人看不到，但他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眼睛背后深深的疲惫——
在外人面前越是坚强的人，往往内心就越是脆弱。只是他的脆弱没人能看见，连黑塔都看不见……然而，有一个人能看见
韩月风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感觉眼睛酸涩无比
“我们会有时间仔细谈谈的，你现在就好好休息吧。”
姬子轻声说，才发现韩月风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轻笑一声，刚想示意让丹恒接过他，却发现了他右手里死死握住的一个碎片。
姬子微微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但看到他因为爬下去而身上的擦伤时又闭上了嘴，她也没有再示意丹恒。
就让韩月风这样靠在自己身上好了。
姬子看到了他眼睛里的脆弱与疲惫……无论哪个姬子都看出来了。
“看样子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她喃喃道，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走吧。”
姬子抱着韩月风，向前走去。
“穹，他没事吧？”
三月七担忧地向丹恒问道。
“没事，他很强的，应该是刚刚那一击让他脱力了而已。”
丹恒目光中也带有关心，这个人与自己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总能给自己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
…………
“喂，琪亚娜，不要再翻墙了！姬子老师说过你多少回了！”
“哎呀，不要管那么多，走！跟我一起出去吃烧烤！”
“算了算了，我帮你出去买，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不，咱俩一起去！”
…………
“琪亚娜，别吃那么多，你不怕长胖啊。”
“唔唔唔……”
“改天要让芽衣管管你……”
“下次我们还一起翻墙出去好不好？不过我以前翻出去那么多回，这墙都加高了三次了，但它已经很久没有加高过了，韩，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那是因为她怕你……”
“韩月风，琪亚娜，你们两个又翻墙出去了？！琪亚娜就算了，怎么韩月风也被你带坏了？”
“欸，姬子阿姨？”x2
…………
一封压在抽屉底部的信
“我亲爱的战友们，学生们：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死了吧，请不要为我伤心难过，毕竟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们女武神总是在对抗崩坏的最前线，老是沉浸在悲伤中可不好，呵呵，一说起来，恐怕我的那位学生又要叫嚷着天命应该开一个分部，主管男武神吧
我有两个学生最让我感到骄傲，请允许我讲一下他们的故事
其中一个学生名叫琪亚娜·卡斯兰娜，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只不过有些傻乎乎的——这句话可千万别让她听见啊——在她身上，我仿佛看见了我过去的影子，她有着一颗活泼开朗的心，愿意为了自己所珍视的去奋斗，去努力。但同时，我也知道她身上背负的一切，琪亚娜是个不容易的孩子，我真的很希望她能一直保持那样的心，虽然不太可能（划去）。呵呵，说起来，她还有一个喜欢的男生，只不过对方好像不怎么领情啊，她本身的性格也是麻烦，为此我还费了不少心，不过可不是拆散他们，而是拼命地打助攻，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在一起没有
如果琪亚娜你在看这封信——不管怎么说，琪亚娜，我希望你能一直走下去，我们的意志就像薪火一样，但你要知道，薪火本身并不会永燃，唯有传承才会使其燃烧下去，每一代传承者都是燃烧自己的英雄
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成为那个燃烧自己的英雄（多次涂改的痕迹，划去了很多次又擦去了很多次，勉强可以看出一些字），但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在薪火需要你时，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
而那个人，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了解他，他与你的性格恰好相反，即使整个世界要覆灭你，他也会为了你牺牲整个世界
所以，放心去保护世界吧
毕竟，你是我无量塔姬子的学生啊
另一个学生，他的名字很像神州人啊，他叫韩月风，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名字，当时我看到他时，他就像月亮一般孤单，冰冷，凄凉，而同时又像风一样捉摸不透，如风一样的身形不知道收走了多少敌人的性命
但，他……他的内心实际上很脆弱（笔迹深浅分明，看起来是停顿了很久），但是他却坚持展示出自己最坚强的一面，与韩月风年轻的面容不匹配的是他极深的城府，所以我还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看透他，说起来还有点侥幸，或许是因为我们的某些情感相通吧。
但我们的交流就仅限于课上和知识传授和课下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情报有误，当时还是b级女武神的他负责侦查任务，却不得不独自对战一个帝王级崩坏兽和数十只圣殿级崩坏兽
最后当我看到重伤的他时，我差点以为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琪亚娜当时还哭鼻子了的
有一天晚上，我坐在床边守着他，他却突然紧紧拉住我的手。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到头来他就只是在重复一句话——“不要一个人。”
而后，因为天命的命令，我们不可以再去看望他了
等到我再次看见韩月风时，他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在我面前第一次露出微笑道：
“姬子阿姨，那天晚上是你一直守着我吧？”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微笑，而且我敢肯定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笑容
那个时候看见他的脸，我甚至有一种想法——
真是便宜琪亚娜那小家伙了
结果他却是对我鞠了一躬：
“姬子阿姨，谢谢你。那天晚上我感觉没有那么孤单。”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像对待琪亚娜一样抓住他的耳朵：
“不要叫我阿姨，叫我姬子少校。”
没想到，他也是嬉笑道：
“知道啦，姬子少校。”
过了一段时间，我再次在一个晚上找到他，并对他说：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我不会去询问你的过往的，我只是希望我们大家能彼此真心对待，好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才说：
“如果当我们彼此真心对待，你们却发现我是十恶不赦的魔鬼，那还能够维持现在的样子吗？说实话，我挺喜欢这里的，至少没有那么孤单，而且还有姬子阿姨你。”
对此我只是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只有立场不同而已，在别人眼里你是十恶不赦的魔鬼，说不定在我眼里你就是拯救世界的天使呢？”
他若有所思地说：
“姬子老师，你说拯救的世界的人最后却被莫名陷害，无能为力地被送上绞刑架，他曾经所执着的一切突然都毫无意义。所以……有一天他变坏了，杀了很多很多人，自私自利，愿意为了一个人放弃整个世界的人是好是坏？”
我说：
“我很难评判。”
他说：
“如果他愿意为之放弃世界的那个人是你呢？”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感到心里很难受
他却是接着说：
“姬子老师，不管你怎么看我，把我当成恶魔也好，天使也罢，我都会为了你放弃整个世界。”
“你可能会恨我，但我也……”
“虽然我现在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有一天，我肯定会有这样的能力的。”
“等到那天，我可以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挥剑，而不是为了保护无知的世人而挥剑。”
“我不想自己——
‘纵有覆灭寰宇之能，而无护一人之力’。”
我当时并没有多想，为了找个话题尽快结束，说：
“你喜欢琪亚娜吗？”
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脸红的一天，支支吾吾什么都没说出来。
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再多听他说一会的。
如果韩月风你在看这封信——请一直顺着你自己的意志走下去，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也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你们无比般配
她去守护世界，但她可能没有守护世界的能力
但我知道，你肯定会去守护她，而你，拥有守护世界的能力
我教不了你什么战斗技巧，但我可以教你怎样去爱一个人
走下去吧，你不必回头挂念我
毕竟，你也是我无量塔姬子的学生啊
…………
“韩，你看天上的星星，它们都好亮啊。”
“再亮，也没有月亮亮。”
沉默许久。
韩月风低下头观看那柄神陨剑，在他眼里，它仍旧是完好的。
琪亚娜将一瓶酒放在墓前，韩月风看不见她的眼睛。
沉默许久，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真的吗？”
“我……我不知道。（叹气）琪亚娜，很久之前我以为我什么都知道，但事实告诉我并不是如此……
我缺少一种东西，那是我以为永远也无法被弥补的东西，没有人教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慢慢学来的，我并不天赋异禀，只有依靠自己，或许你发现了，我早就对人心的黑暗彻底失望，对外来的一切都拒之门外，故步自封……
当我足够强时，任何来敌都能将其斩杀，我说一别人绝对不说二，我以为我什么都知道了。然而……（停顿）……然而……她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她一直在试图改变我，用人美好的一面告诉我世界没有那么糟，只可惜我一直不领情……现在，呵呵（苦笑），你成功了，姬子老师……”
他好像听到了曾经的一句话——
【姬子阿姨，我要成为最强的女武神】
“琪亚娜……”
“嗯？”
“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成为最强的女武神？”
“……”
韩月风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没有去擦自己完全止不住的泪水，这是他第二次哭泣
“是为了守护自己身边的人，是为了守护整个世界，是为了守护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还是为了守护自己一个人？
我真是个人渣，恰好就是最后一个。”
他触碰了一下剑柄，深吸一口气：
“姬子老师，我会替你走下去的。”
“用我自己的方式，走下去。”
【哪怕这样会被你们所鄙视，所唾弃，我也不在乎】
【姬子老师，很抱歉。我没有能力也不愿意去守护所有人，我只是想保护好我身边的人】
“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
琪亚娜看着韩月风，说道。
“这个世界上既有好人，也有坏人，你要统统救下来吗？即使人们误解你，唾弃你，仇恨你，你也会坚持这条路吗？即使身边所有的朋友都会因此而死，你也会走下去吗？即使…即使…最后陪着你的只有孤独，连我也离开了，你也要走下去吗？”
琪亚娜看着韩月风，眼里出现了曾经后者在姬子眼里看到的光。
薪火相传，永恒不灭
韩月风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
“好吧。”
“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他轻轻抬手擦去琪亚娜眼角的泪水，
“以后不要随便哭了，你可是琪亚娜·卡斯兰娜啊。”
琪亚娜突然放声大哭，扑进韩月风怀里，后者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紧地抱住她
【‘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对于我来说是有下一句】
【当这个世界背叛了你，请让我替你当这个魔鬼，毁灭它】
【为了你们，我愿意当这个魔鬼】
【你传承光明的薪火，而我传承幽暗的鬼火】
【即使被你们所误解，被世人所唾弃】
【真相从不曾重要，我只需要自己内心无愧】
“姬子老师，你看到了吗？”x2
琪亚娜：“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韩月风：“她终于懂得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
“姬子老师，我再也不会叫错您的名字了。”
两人再次看向神陨剑，它闪着世间无比骄傲的火光，而在这火光中，两人仿佛…不……他们已经看见了姬子老师在对自己微笑
姬子温柔地看着你，不再言语
她自火中新生，她在火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