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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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落下，荣泽眉头微蹙，表情依旧冷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想骗我进去？”

“既然你不想进来，那我出去吹吹风，和你聊聊天。”

奚染微笑着推开落地玻璃门，一脚往前迈出两步。

荣泽眉头蹙起，似是烦躁，“再过来我就松手了。”

奚染视若无睹，往侧边的阳台栏杆上一靠，再往西北天空看了一眼，一副心情不错的表情，“这里风景不错，天空有云彩，傍晚应该能看到火烧云。”

荣泽不知道她会做什么，警惕地看着她，十三岁的年纪还是童声却假装深沉，“不用跟我讲大道理，也别想靠近我，我会跳下去的。”

奚染笑了笑，“我又不是老师，最讨厌跟人讲大道理，特别是没脑子的人，你想听，我这还没有。”

荣泽一听，顿时恼火，她这是拐着弯骂他没脑子？他今天无论如何要找茬把她弄走。

奚染顿了下，继续说：“你爱跳不跳，我就是好奇，人都是要死的人，有什么好着急的，你这么赶着去插队，万一失败就是活受罪。”

在玻璃推门处的荣伯听她这么说，顿时着急，“小少爷，千万别跳啊，哪里不舒服您说出来，奚医生会帮您。”

荣泽被她笑得有点不自在，感觉她是在嘲笑自己，在看他的笑话，眉头蹙得更紧，语气不悦，“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你这是什么态度？就不怕我跳下去你要负责任？”

奚染收敛起笑容，认真地说：“谁说不怕？我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上了，要不我说和你聊聊天，这样能缓解下我紧张的情绪。”

荣泽顿时一噎，明明要跳楼的是他，怎么还要缓解她的情绪，没遇到过这样的医生。

他以不变应万变，依旧维持着单手抓栏杆的姿势，另一只手和脚悬空在外。

奚染眯了眯眼，暼看着他，依旧淡定的语气，“你要是累了可以换下手脚，我不会笑话你。”

荣泽沉着脸道：“用不着你管！你走！”

奚染面不改色的说：“我是医生，你现在要跳楼，万一你受伤了我好善后，死了更省事，让殡仪馆的人来直接拉走。”

荣泽闻言一脸怒意的盯着奚染，还真没遇到过这么难对付的医生。

她就真的站在栏杆那边，一眨不眨看着他，既不劝说，也不离开，就像是一个看笑话的人。

几秒钟对视后，荣泽率先开口，“你就这么淡定地认为我不会跳下去？”

奚染闻言，一脸坦然的道：“不，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劝说，你肯定会跳下去，我只希望你不要拖太长时间，我家里还有一个小姑娘等着我回去上药，她受的伤害比你更重，我不能不管她。”

荣泽的火气瞬间冲到头，眼神却突然暗了下去，“所以你放弃我了？”

奚染是敏锐的人，她硕士读的是心理学专业，从荣泽的言行举止中就能分析出他的性格，猜到了他要跳楼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寻死。

他虚张声势一是为了给她下马威，二是为了看看她是不是有真本事。

偏偏她就不上他的道，让他猜不到她到底要做什么。

他说这话，可见他是一个内心很脆弱的人，奚染顿时软下口吻，“放弃你的永远都是你自己，旁人能给你的是一个救生圈，你抓住了就有机会活，你放弃了就别怪旁人没救你。”

荣泽闻言，眼神更黯淡，神情突然沮丧起来，声音哽咽，“我是活了，可救我的人死了。”

奚染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着他，轻声道：“那你更要珍惜活着的机会，因为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没资格结束别人拼了命救回来的生命，别在栏杆外玩耍了，快进来。”

荣泽一哽，没料到她在这儿等着他，首战告败，但他依旧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情绪低落是真的。

奚染看了看西边的夕阳，又看了看落地玻璃门处不知所措的荣伯，继续说道：“不想进来就想一个帅点的姿势，掉下去的时候注意保护好自己别受伤，你要是受伤了会拖累很多人，别人是无辜的。”

闻言，荣泽顿时飞来一个眼刀，为什么他想干嘛都被这个女医生看穿？明明她是第一次来。

他现在被搞得跳不跳都下不来台，不跳，他就白闹了一场没面子，跳下去也是照着女医生的剧本走，这让他心里不爽。

奚染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坦然道：“其实我还没和三少签约，今天只是先来看看你，你没必要和我较劲。”

最好就是看她不爽，别签约，她真的不稀罕。

难怪她一点都不紧张，她似乎并不稀罕这份工作，但谁又知道她是不是装出来的，荣泽嘴角轻勾了一下，“那我如你所愿。”

话音还没落下，他已经放开那只原本抓着栏杆的手，人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

“小少爷！”众人惊呼，纷纷冲进阳台。

奚染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决绝，在他放手的那一瞬间人已经扑了过去，但还是连他的衣服袖子都没抓到，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