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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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百户皱了皱眉，瞥见他那身上的伤痕，脸上的惊讶之色显而易见。他轻咳一声，平复心情：“你这是出了什么事？”
“是赵一晨，他公然违反程序，没有找到任何尤华抢劫民宅的证据，就抓捕尤华。我试图阻止他，结果被他当众殴打。”秦百川语速很快，咬字切齿。
钱百户被他的话惊呆，他站起身来，走到秦百川面前，深深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疑问。
“赵一晨？”他慢慢地吐出这三个字，显然是难以置信，一向谨慎的赵一晨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秦百川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满了痛苦与讥讽。
他低头，缓缓解开衣袍，伤痕展露无疑。他的皮肤上遍布着紫色和黑色的瘀伤，如同一幅肆虐的画卷，昭示着他遭受的惨痛。每一处伤口都深入肌肉，伴随着血肉模糊的创伤，血迹殷红地渗透进衣物。
“看，这就是赵一晨的所作所为。”秦百川声音中充满了恨意，他的眼神犀利而冷酷，如同寒冬中的利剑，刺向那个心中的恨人。
钱百户看着他身上的伤痕，惊怒之色在眼中明显地闪烁。他原本平静的脸庞变得铁青，手中的茶杯猛地捏碎，茶水溅满了整个书桌。
“胆大包天，简直胆大包天！”钱百户怒火中烧，“赵一晨这么做，简直一点都不把青衣卫同僚放在眼里！”
秦百川见钱百户动怒，他知道这是机会，他又向前一步。
“我没有想到，赵一晨会如此无视大魏律法！”秦百川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愤恨，“他公然当着众多小旗的面公然对我动手，这已经不仅仅是个人的恩怨，而是对整个青衣卫的蔑视！”
钱百户一阵头大，在他看来，这实在是很难办的事情，秦百川和赵一晨都是他手下的大将，秦百川武力强一些，赵一晨心思机敏一些，这两人斗起来，他这个上司也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钱百户还是挺难理解的，一向做事谨慎的赵一晨，为什么会做出当众殴打秦百川如此嚣张的事情。
秦百川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倾尽全力地控制自己的愤怒：“钱大人，您要给我做主啊！这样的人如果不严惩他，我们青衣卫以后的颜面何存？”
钱百户深深地看着秦百川，语气冷厉：“秦百川，你敢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吗？如果你说的不实，你知道后果会怎样吗？”
秦百川咬牙，一字一句地回答：“我敢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我说的都是事实。”
钱百户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严肃的光芒，随后他缓缓地说：“好，如果赵一晨真的做出了你说的事情，那他必须要受到严惩！”
钱百户重重地坐回了椅子，手掌敲击着桌面，思考着应对之策。
赵一晨是自己手下大将，对自己还是有用的，可是秦百川的情绪必须安抚，否则他闹到千户那里去了，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想了想，钱百户做了决定。
钱百户沾了墨，开始在纸上书写命令。他的笔法稳定而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权威与决心。一行行的文字，就像他对赵一晨的审判，坚定而严谨。
“立即派遣两位青衣卫小旗前去，将赵一晨带回青衣卫总部接受审问，立即行动，不得迟延。”文书上的命令简短而明了。
待钱百户完成最后一个字，他小心翼翼地将墨迹晾干，然后收起笔筒，拿起一块火漆，熔化在文书上，然后将自己的私章压了上去。
秦百川站在一旁，看着钱百户娴熟的动作，心中的喜悦犹如翻江倒海。他尽力掩藏住自己的情绪，面上却尽力保持冷静，不过他的双眼却出卖了他，那种期待和兴奋，犹如火焰一般燃烧。
秦百川闻言，心中狂喜，他知道他的复仇即将开始。他将痛苦和屈辱，都暂时压在心底，心中的恨意让他暗自发誓，一旦赵一晨被革职，他一定会让那赵一晨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秦百川想象着赵一晨的屈辱痛苦，那是他最为期待的画面。
他想象赵一晨在京城中被众人唾弃，想象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想象他绝望的眼神。
每一个想象都让秦百川的恨意更加深重，每一个想象都让他的心跳加快。
……
赵一晨返回到住处，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他开始将胡须贴上脸颊，接着，他拿起一把小刀，轻轻在脸上划出一道刀疤。
穿上粗布的衣裳后，赵一晨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不再是那个青衣卫的赵一晨，而是长生教的赵达。
他出门前往长生教，一路上他戴着斗笠，很快他赶到了长生教。
赵一晨踏入长生教大殿，他走向坐在教主宝座上的卫宏毅，深深地鞠了一躬：“教主，属下有重要事情要禀报。”
卫宏毅看着他，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似是难以置信他会出现在此。
愣了愣，卫宏毅开口问道：“何事？”
赵一晨看着卫宏毅，然后缓缓开口：“尤华护法因为与青衣卫的秦百川串通，共同抢劫民宅，现在被青衣卫给抓进诏狱，凶多吉少。”
卫宏毅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看着赵一晨，显然是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你说什么？”卫宏毅急了，声音震动了整个大殿。
赵一晨重复了一遍：“尤华护法因为与青衣卫的秦百川串通，共同抢劫民宅，现在被青衣卫给抓了。”
卫宏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深深地看着赵一晨，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长生教的稳定，乃至他的地位，都可能因此动摇。
他沉吟片刻，然后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可是这事，你是如何得知？”
赵一晨点头：“属下碰巧路过，亲眼看到了这一切。尤华与秦百川勾结共同对民宅行凶抢劫，然后被青衣卫抓住。”
卫宏毅惊骇地久久不能说话，明明几个时辰前是尤华向他禀报说赵达与青衣卫勾结，现在却成了尤华和青衣卫勾结，还锒铛入狱了，这意外着什么？
在一片沉寂中，卫宏毅缓缓地说道：“眼下当务之急，那我们应该任命新的护法，顶替尤华护法的位置。”
赵一晨点头道：“教主英明。”
“你可有什么人选？”
赵一晨明白这是卫宏毅在故作模样，在新护法的人选上，他不可能真的采取赵一晨的意见。
赵一晨于是微微一笑：“全凭教主做主，属下不敢妄言。”
“好，那你先退下吧，我思考一下人选，和对这个尤护法此事的应对。”卫宏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赵一晨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卫宏毅站在高台上，眼神阴冷地看着赵一晨的背影，他并不相信赵一晨的话，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尤华几个时辰前还在说要去抓捕赵达，可紧接着就变成了尤华他被抓进去了！
这说明，尤华完全不是赵达的对手！
卫宏毅看着赵达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不安。赵达，这个曾经的护法，当初他作为教主，乐于看到他和尤华斗来斗去，但眼下，当他剿灭了尤华和何正奇，势力的天平就被彻底打破了。
现在，他甚至在想，这个人，是否已经开始威胁到他教主的位置了。
卫宏毅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赵达的全部，可是现在，他发现，他根本不了解这个人。
赵达这几天的突然崛起，他的冷静和聪明，都让他感到惊讶。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以前那个赵达了。
他握紧手中的玉璧，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松开。他知道，他不能再等待了，他必须要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