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大树无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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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来人往，药铺的人更是多的不行。街角处，有一个妇人领着头上插着草的小姑娘，在那里愣愣的站着。不远处，一个男人被扔了出来，那里是大烟馆。
林成乐看着乱糟糟的景象皱起了眉头，这里之前一片祥和。怎么沈雁栖来到这里以后，就乱成了这样呢？这个状况好像是剧情进度条突然快进了一样。
“怎么了？”陈铭礼对这一切仿佛没有看出不对一样，把林成乐揽在怀中，担心她被人群冲散了。
“被吓到了吧，我到这里都发现了。”沈雁栖以为林成乐是害怕了，嘴里说了两句，身子帮她挡住了外面打量的视线。
“陈少爷，你没发现昨天还没有这个画面吗？”林成乐抬头，认真的看着陈铭礼。
陈铭礼摇了摇头，“已经有十几天了，一天比一天乱。”
“是吗？”林成乐没有反驳，她没看到自己低下头后旁边的沈雁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而陈铭礼看见了沈雁栖的不正常，把这些放在了心里。
“想去吗？不如让酒楼把饭菜送到家里来。”陈铭礼察觉到了林成乐的不适，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好。”林成乐对民国的印象大多是通过书本和电视剧，第一次直面民国的残酷，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卖女儿的妇人眼里满是泪水，她看着女儿头顶的草，手掌抬起又放下。家里已经没有米下锅了，孩子留在家里也养不起，家里还有人要吃饭。姑娘呦，下辈子别来家里了，造孽啊。
林成乐好像听到了妇人心里的声音，她的哭声让人听的心难受。
那个从大烟馆出来的男人面色苍白，身体瘦的不成样子。风一吹好像都要倒下去了，身上穿的衣服宽大又单薄。
呸，什么人呐，狗眼看人低。要不是家里没钱了，我能让你欺负了去？之前在这里起码扔了几百两银子，给人捧的呦。现在爷家道中落了，翻脸不认人了还……
男人面上一言不发，佝偻着身子走远了。但是，心里还在骂着他看到的人，包括林成乐三人。
除了他们，林成乐听到了摆摊的老人叹这世道不公，那边卖花的女孩着急的找着买花的人，她需要钱给父亲治病。
仔细一听才知道，女孩正事刚才男人的女儿。她以为父亲身体瘦弱是为了把吃的给家里，自己饿得。父亲时不时的抽动，以为父亲得了病，她要赚钱给父亲请大夫。
“我们回去吧。”陈铭礼看着林成乐眼里的悲悯越来越重，他不想让林成乐那么难过。走到门口，陈铭礼似有所感的回头看了看这条街，这还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吗？
林成乐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会有人位在高处，却心怀黎民百姓。明明家财万贯，却热衷慈善。因为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啊。
沈雁栖不太自在这种气氛，所以找了个借口先回房间了，让陈铭礼吃饭的时候叫他。
“你很伤心？”
“不是，我说不好我现在是什么感觉，也不太明白自己是什么感情。我同情这些家境困苦的人，但是对他们的苦我又只能袖手旁观。”
“我发现自己心软，但同时又漠视别人的苦。如果按我自己的话来说，我属于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闲人。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是。”陈铭礼斩钉截铁，“每个人的人生只有自己才能走下去，不管外人怎么插手，最后都会重新回到自己的选择。”
“你漠视别人的命运只是尊重而已，你很好，不必因为外界的情绪否定自己。如果你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你为什么还要让沈雁栖去军校呢？”
“我……”
“尊重他人命运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最好的方式，你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陈铭礼温柔的看着林成乐，仿佛在看一个迷路的孩童。
“给你讲个小故事吧，”陈铭礼缓缓道来，“从前有一个小孩子，他对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但是偏偏他长相极具欺骗性，所以周围的大人都觉得他很乖。”
“直到有一天，他走到了一处宅子前，看见里面的大树，他的好奇心出来了。那么大的树，几个大人合抱都抱不住。”
“他看着四下无人，就摸了摸树干。树干粗糙，比其他的树要更粗糙一点。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透明的人站在他身边。”
“他刚想张嘴问问他是谁，为什么会飞。话还没问出口，人就昏过去了。等他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林成乐越听越觉得莫名的熟悉，大树，宅子……这不就是这里吗？
“是……”
“随着小孩子渐渐长大，他发现自己看不到那个会飞的人了。直到有一天，这里出现了他的父母、他的朋友。”
“他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可是之前他的身体明明是很好的。看着父母越来越担心他的身体，开始找了偏方，他知道故事发生了改变。”
“你是来这里解救我的吗？”陈铭礼笑着看着林成乐，“你来这里以后，我发现自己不用再局限在宅子里了。”
“随着你发现这里的不对，我被封住的记忆也渐渐解封了。如果不是你刚才问的外面的情景不对，那个小男孩的记忆恐怕还是会埋在回忆里。”
“这……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林成乐很是沮丧，这是她任务路上的滑铁卢。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出现这种情况了。
“外面的景象开始变了，”陈铭礼示意她看窗外，“外面是一个女子，和你长的一样。”
林成乐果然看到了当初的女鬼，她穿着民国服饰，像是一个学生。站在她身边的就是沈雁栖，儿陈铭礼正在沈雁栖对面叮嘱他什么事。
“这是……原来的故事？”林成乐仿佛在看电影，沉浸式体验。
“对啊。”陈铭礼看着这一幕，好像自己之前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