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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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好端端的,要笔墨作甚?”春兰不解地看向谢芝芝。
谢芝芝目光盯在春兰身上。
良久,她才开了口,“你在褚府便是这样学规矩的?”
声音冰冷刺骨。
她自己也被这低声的质问吓得一颤。
只见春兰立刻低头,“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带女郎过去。”
望着春兰老老实实走在前面带路的背影,她轻叹一声,跟了上去。
她也不想吓唬春兰,但春兰似乎更愿意将她当成敌人。
世人都说感情是需要磨合的,大概主仆之间也需要磨合吧?
来到书房,她飞快地写了一张小纸条。
这纸条自然是写给王枢的。
宴席之上,她没有任何机会同王枢讲话。
那藏在心底的问题,也只能以纸条的方式来向王枢解惑了。
但愿王枢收到纸条,能如实相告。
将纸条上的墨迹吹干,对折几次后交给春兰。
“等下进去后,你将纸条交给王枢。”她看向春兰,嘱咐道。
不放心地盯着春兰,她再次说:“你心思细腻是真,但若是将心思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今后我可不敢留你。”
见春兰犹豫再三还是接下了纸条,她心里连连叫苦。
果真这贵族的府邸不好混啊!
连婢女的心思都难以猜测,这以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过下去?
“放心吧,这褚府住着的是我的父母兄弟,未来我的日子还仰仗他们才能过,我不会对她们不利。”谢芝芝无奈地解释。
想让春兰心甘情愿做事,还得给她一个保证。
虽然这小姑娘对她阳奉阴违,但好歹对褚府足够忠心,也不必与她计较了。
春兰听到谢芝芝的话后,戒备心瞬间少了一大半。
她立刻点头应是,将纸条揣进怀里,重新扶着谢芝芝。
“先回席上吧,我离开得久了,阿姊会担心的。”谢芝芝对春兰说。
尽管眼下王枢和褚家似乎处在了对立面,可她却不会轻易选择一边倒。
王枢是救过自己两次性命的人,而且他也是重生者,而褚家是原主的血脉亲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更希望的是,这两厢能够和解。
重新回到厅堂。
她已经完全无心歌舞了。
望着王枢挺拔的身姿,心中百转千回。
王枢今天能安然无恙出现在宴席上,足以说明他已经脱险,并且掌握了主动权。
只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侧头看向春兰。
春兰对上谢芝芝的目光,瞬间会意。
下意识看了眼褚蒜子,可此时褚蒜子的目光全都系在了琅琊王身上。
她咬了咬唇瓣,还是默不作声地退下。
谢芝芝也跟着看向褚蒜子。
循着褚蒜子的视线看去,果然是琅琊王司马岳那端正的身影。
司马岳与王枢并排坐着,他们两个人推杯换盏,看不出有什么嫌隙。
这让她觉得更奇怪了。
如果司马岳当真对褚蒜子一往情深,那王枢这个朋友拼了命也要搅黄他的婚事,他就算不生气,也定会减少与此人的往来吧?
可是,无论是王枢还是司马岳,他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芥蒂。
真搞不懂,这两人究竟是玩得什么花样。
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他们想要算计什么?
“这褚家也真是兴师动众,不就是从穷乡僻壤捡回来个野丫头吗,这也需要庆贺?”
突然,身后传出一阵嘲讽。
“若非是为了看桓朗子,这鬼地方我才不愿意来呢,也不知道我那表兄有什么想不开的!”
谢芝芝刚想回头,却被褚蒜子按住了双手。
她蹙眉对上褚蒜子的目光,只得假装若无其事地坐着。
“是啊,殿下那般貌美,又是皇族,放着一品官员的诸多女眷不娶,却与这三品官员结亲,真不知道这褚氏使了什么样的狐媚术,勾得殿下魂不守舍的。”身后的嘲讽不绝于耳。
谢芝芝心惊。
说话的人也不知道是些什么来头。
连三品官员都入不了她们的眼。
那个自称琅琊王是她表兄的姑娘,应该是颖川庾氏的人吧?
琅琊王司马岳是当今皇帝司马衍的亲弟弟,他们的生母明穆皇后庾文君有五个兄弟。
也不知道这口出狂言的小姑子是明穆皇后哪个兄弟家的女儿。
而这小姑子口中的桓朗子又是谁,有多漂亮?比王枢还俊?
“阿香,你去同朗子说说看,如今我的傻表兄与她的心上人已有婚约,他是不是也该思量思量我了?”
谢芝芝呆若木鸡地坐在原地。
这都是什么半生不熟的瓜呀。
这个皇帝的表妹,竟然这样奔放!
而且,她的心上人喜欢褚蒜子?
“好,为了你们这事,我嘴皮子都快磨烂了,可我那三兄,分明就是榆木脑袋,油盐不进的。”
“咳咳。”谢芝芝突然嗓子痒,咳嗽了两声。
后面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她担忧地看看姐姐,却发现褚蒜子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点儿也没有被身后的议论声影响。
“蒜子。”突然,身侧传来轻唤。
谢芝芝和褚蒜子同时侧头看去。
是一个满头插着珠宝簪笄,脂粉敷面,眉目都被精心描摹过的小姑娘。
看上去,年纪与她们一般大。
她穿着一身碧绿色的袍衫,手里端着酒樽,朝着褚蒜子福了福,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早就听闻蒜子有个孪生妹妹,今日有幸得见,倒是真令人大开眼界啊。”小姑娘看看褚蒜子,再看看谢芝芝,感慨不已。
孪生子她也没少见,可如面前的这对,如此相像的,属实难得。
好在她们梳妆不同,衣服不同,神情亦有不同,这才能够分辨。
“蒜子,不打算给我们大家介绍介绍吗?”小姑娘端着酒樽站在褚蒜子身侧,盛气凌人地问。
褚蒜子展颜一笑,她端起酒樽站起身来。
“我身侧的便是寻回的妹妹禇芋子。”褚蒜子将谢芝芝从座位上拉起来,“芋子,同大家行礼。”
谢芝芝眉心皱成一团。
显然,这个小姑娘不怀好意。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向诸多女眷们欠身行了礼。
“芋子?来,满饮此杯。”那姑娘满脸堆笑。
若不是刚刚听到她的一番嘲讽与不满,恐怕没有人能想到,这姑娘对她们有一丝敌意。
“哎呦。”突然,那小姑娘手中的酒樽从手中脱离,满樽酒水,全部都洒在了褚蒜子的身上。
“哎呀,蒜子呀,我不是故意的。”那姑娘此刻却是毫不遮掩她的得意。
她向后退出一步,站着等待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