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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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是精神入侵？我被窃取了脑海深处的记忆片段？”江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大离王朝，在天水星人类的历史上并不存在，对于这点，江进很确定。
所以虚拟舱不可能创造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世界，也不可能虚拟出一个完全雷同大离王朝的世界。
“看来天水星人对精神意志的探索似乎并不像我认知的那样浅薄，而是到了一个很深的层次。”江进意识到，以自己今生十七岁的年龄可以接触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是非常浅薄的。
....
“滴滴滴。”教育局指导大厅里响起了轻微警示声。
“这些学员，都是其他国家安插到我们仪水国的间谍，想要渗透我们仪水国？哼！也不想想有那么容易吗？”天平城教育局局长谢庭冷笑连连。
他们的高考虚拟舱装备了最先进的精神检测模块，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侵考生的精神意志，窃取记忆片段，然后通过窃取到的记忆片段，创造独有的幻境，让考生误以为进入了虚拟世界。
在考生陷入幻境的时候，智能核心就可以读取到考生更加深层次的记忆，然后再通过智能核心判定，考生的忠诚性。
而智能核心读取的记忆，不会做任何其他用途，也不会被保存。
而那些被判定为叛国，间谍，或者不利于国家的考生，只会被放弃，却不能审判。
因为精神检测，不管是在道德层面还是法律方面都是不被允许的。
这违反了人道主义精神。
也因此窃取的记忆内容，不能作为审判的证据。
可哪怕是道德和法律上都不被允许，仪水国为了自身的利益，还是这么做了。
这些考生，未来会进入各行各业，他们中有的人会成为执政一方的大佬，有的会成为某个领域的领军人物。
国家花费大量的资源培养的人，如果是敌国间谍，那不仅是天大的笑话，更有可能遭受重大的打击。
因此不得不谨慎。
而这一切，包括江进在内的所有考生都不知情。
....
武道实战考核还在继续。
现代化城市森林里，江进赤脚而行，面前的路越走越窄，在狭小的街道上，江进的对面，一道人影缓缓走来。
她穿着白色短袖，百褶短裙，一条钢管被她拖着，在地面上擦出了火花。
江进一愣，她....有武器？
忽然之间，江进终于反应过来了。
武道实战考核，考验的仅仅是武道吗？
错！大错特错！
更多的应该是实战能力！
是随机应变！
人要善于利用环境，懂得统筹身边一切资源力量。
第一次摸底考核中，如果是他先取得水源补充，而付阔是后来的那个，那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哪怕是两世为人，江进之前都没意识到，武道考核的真正用意？
“你叫什么名字？”在两人距离十几米的时候，江进停住了步伐，问向对方。
“洛久。”她说道。
“我记下了。”江进点点头。
“那么，你是准备投降了吗？”洛久将手中的钢管立在身前，看向了江进。
“我谢谢你！”江进说完，身影猛然而动，接着如同灵蛇一般，钻入街边的大楼，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洛久的面前。
“谢谢我？”洛久一脸茫然，“谢我什么？饶过你么？”
洛久不明白，但她不需要明白。
她只需要继续走下去，她的目标从来不是谁，她要超越的那个人，会在最前面。
在沿途，不要浪费任何时间，因为如果在向着目标前进的时候，追猫赶狗，那只会离目标越来越远。
洛久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前进。
天空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地面开始出现积水。
江进在大楼中穿行，他寻找着一切可以使用的资源。
只是可惜，这座城市没有星核反应堆，没有晶体元件，没有镌刻仪器，甚至没有电力。
在这座城市中，仿佛一切回到了原始，有的只有爆炸到极致的力量，华丽绚烂的武技。
钢管，板砖，铁刀，尖锥，这些成了最趁手的武器。
“怪不得高建说飞仪师的身份，不能在高考中给我任何帮助。”江进终于明白了高建的话。
江进握紧了手中的尖锥，这是最好的武器，可以造成贯穿伤，再加上上面的铁锈，又是雨天，真是一个杀人的好天气。
轰隆隆，整个世界仿佛地震了一般。
高高的建筑开始倾倒，地面四分五裂，天空好像也裂开了一个口子，无尽的水从天而降，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汪洋。
江进抓住了一根断掉的大树干，好不容易爬到了大树干之上，刚趴稳，树干就被洪流冲击，人就随之卷走，随波逐流。
好不容易水流不那么湍急了，树干上又多出了一个手掌，接着顶着湿漉漉头发的黄道从水里冒出了头。
可这树干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在水中浮浮沉沉，又要被水流冲击，怎么禁得动？
两人对视一眼，战意横生。
实战考核中，虚拟世界会随机创造各种环境，场景，逼迫学员进行战斗。
这一场战斗，不可避免。
因为此处，已经没有第二个依靠，谁都不可能放手，唯有一战！
尖锥早在洪流中遗失，能够依靠的唯有拳头！
“江进！你如果现在放手，保存体力，还有机会，如果非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那输的肯定是你！”黄道直视江进，劝说道。
“呵呵。”江进冷笑，“我劝你最好放手，如果你非要和我死战到底，那就如你所愿！”江进也丝毫不让步。
他不可能让步，在这附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事物，这根树干，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活下去，他就可以获得更高的排名，拿更多的分数。
“那就战吧！”黄道也不可能放手。
两人扭打在一团，在水中拼杀。
一拳，又一拳，两人打到筋疲力尽，但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天渐渐变黑，冷风袭来，冻得江进浑身颤抖。
江进意识到，他的身体热量正在以极快地速度流失，或许很快，他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的黄道似乎睡着了，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江进靠近对方，发现黄道已经没了呼吸，只是他临死前还仅仅地抓着树干，不愿松手。
时间流逝，夜是如此漫长。
江进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身体的热能得不到补充，他只有死路一条！
可他不能死，他不能被淘汰，他要拿高分，他要考入天剑城智械研究院，他还要出人头地，他要赚花不完的钱，他要让家人过上好生活，他更要为自己谋划一条光明大道！
江进裂开了嘴，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然后咬在了黄道的胳膊上。
撕拉，撕拉，一口，一口，吃掉，全吃掉！
这本就是个吃人的世界，无论是用刀叉，还是利牙。
哪怕是最高贵的用餐礼仪，再文明的进食方式，都无法掩饰这是个吃人的世界。
想要活下去，就要吃掉别人。
人吃人，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吃掉你。
为活而吃，这是生命本能的选择。
....
夜是如此漫长，可天总会亮。
天亮的时候，雨再次开始从天倾泻，水流再次变得汹涌湍急。
而江进只能紧抱树干，随波逐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已经看不到任何其他事物，整个世界彻底变成了一片汪洋。
而在远方，驶来了一帆船影。
江进意识到，只有登上这艘船，才能进入新的场景世界。
江进奋力地向那艘船靠近，周围也响起了更多的动静，一个又一个的学员出现，他们的目标都是那艘船。
但那艘船很小，肯定无法承载这么多人，许多人注定被淘汰。
在江进视线中，第一个登上帆船的人是一名高大威猛，身材健硕无比，力量强悍到爆炸的男生，他仅仅是双臂爆发，直接抓住船沿，就从水中一跃而出，落入到了船上。
第二个登船的人江进认识，是姬长空，他在水面上奔行，如履平地，轻轻一跃，就登上了船。
最先登船的那人想要将姬长空赶走，两人几乎就要动手了，但姬长空似乎说了什么，那人便停止了动作，似乎默认了姬长空有资格登船。
接下来登船的是一名男生，他面带微笑，站在一面旗帜上，脚下随意动作，旗帜便随之而动，载着他在水面上前行，转眼间就接近帆船，姬长空和最先登船的人都没有阻拦，被他轻易登上了船。
第四名想要登船的人是洛久，她脚下瞪着圆木，那圆木滚滚而动，带着她向帆船而去。
在洛久想要登船的时候，姬长空想要阻拦。
但却被躺在旗帜上的男生阻止了。
“我洛想的妹妹，应该有资格上船。”
“申威，你说呢？”洛想没有去看姬长空，而是问向了第一个登船的人。
“可。”
随着洛久登上了船，船上已经有些拥挤了。
此时船上最多还能有一个位置。
而这时又有新的人接近了帆船。
但当他想要登船的时候，却被洛久的钢管直接洞穿了脑袋，直愣愣地落入水中。
血混在水中，风带来了阵阵腥味。
而洛久似乎做了一件寻常小事，钢管上还带着几滴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