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烟酒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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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慕兮带着一行人大步流星来到文职人员的办公区域。
苏幕遮紧随其后，抬眼看去，原本只留下几个夜班执勤人员的办公区域此时满满当当，十几位文职人员已经就位，等待着长官的发号施令
“初步评级为火花级，会吞食人类成长自身，拥有复数同位体，具体现状不明。”
“把年后杭城境内的失踪案全部调出来，仔细甄别，宁可错认，不可放过！”
任慕兮非常干净利落的发号施令，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发言，只有键盘的敲击声以及来往的脚步声开始响起。
派下任务后，任慕兮回过身来看着四位队员。
“解散，回家休息。”
原本以为要通宵加班的苏幕遮愣了愣，随后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任慕兮的用意。
调查员也是人，虽然不是普通人，但体力与精神力还是有限的，以不完全，甚至疲惫的姿态面对诡异……是会丢命的。
“走吧，顺路，我送你。”任慕兮走上前，拍了拍苏幕遮的肩膀。
“好，麻烦你了。”
…………
苏幕遮跟着任慕兮坐上了她的红色布加迪，高调奢华的外观，更高调更奢华的内饰，原本简约的内部结构似乎是被改装了不少，譬如特地安装的小冰柜，还有……小巧的烟盒柜。
非常淡的酒精，烟味与香水味道混合在一起，好在苏幕遮也不在乎这些。
“要来一根吗？”
任慕兮单手扶着方向盘，从口袋里取出烟盒，在给自己叼上一根后，她把烟盒朝向苏幕遮，问道。
[娘们才抽细烟。]
苏幕遮迅速掐灭了习惯性的想法，看着被修长而又指节分明的手指虚拿着的烟盒，他露出了毫无破绽的温润笑容：“不了，在戒。”
“是吗……”任慕兮缓缓收回烟盒，随后取出了一个相当精致的银色火机，伴随着清脆的开盖声以及紧随其后的火石摩擦声——
熟悉的烟气飘了过来起来，味道很淡。
苏幕遮垂着眼帘，系上了安全带。
他没有说话。
一来是不礼貌，二来……
他还是比较能感受到情绪变化的。
……
……
……
杭城，百万级人口，从人文到经济都是一流水平的大城市。
联盟，存乎于里世界的‘官方’，神秘侧的龙头，传承上千年，与朝廷接轨，底蕴深不可测。
作为联盟在杭城的话事人，苏幕遮原本以为，任慕兮会是一名资历深厚，意志坚韧，实力强大，非常理性，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如今看来，调查员也是人，从黑暗中回归到光明下之后，他们也是普通人。
而位高权重，实力强大的队长……也是人。
苏幕遮偏过头，看着她的侧脸，黑色钻石耳钉反射着光芒，酒红的双眸垂下，看不出表情。
她左臂横在胸下，右手的纤长手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烟雾缭绕之间，她沉默了一会，随后她打开了排风，将还剩一半的香烟塞入烟灰盒内熄灭。
“见笑了。”任慕兮笑了笑，而苏幕遮第一次觉得……她的笑容不太好看。
“任队长……也有这不太好的爱好啊。”苏幕遮开口，他看见了那快要塞满的烟灰盒，以及数个还没有拆封的烟盒。
“怎么，苏同学会认为我是个坏女人吗？”任慕兮笑着打趣道。
“……”
按理来说，苏幕遮应该顺势接过话茬，开开玩笑让气氛变的轻松些……但他此时不想这样。
“烟和酒都很伤身体……这些对于女孩子来说都不好。”
“苏同学这是在关心我吗？暖到我了呢……”
任慕兮依然在笑着，而苏幕遮看着她的笑容，没有说话。
“……”
任慕兮看着那平静的注视，良久，她微微的叹了口气。
“烟酒是不好，可它能让人麻痹自我，压下烦恼，是成年人的重要解压手段。”
“特别是……”
任慕兮顿了顿，摁下开关，缓缓发动了引擎。
“对于调查员来说，更加重要。”
………
夜幕下。
红色的布加迪行驶在杭城的街头，顶级的超跑吸引了无数少男少女们的目光，从惊讶到艳羡，目送着豪车远去。
霓虹灯光照耀在挡风玻璃上，那双酒红色的眼瞳被染的明亮，舒缓的英文歌声从音箱中传出，回荡在车内。
“五年前，我和你现在一个年纪的时候，成为了调查员，调来杭城。”
广告牌的光影印在窗上，安宁且喧嚣的街道不断的往后倒退着，苏幕遮等了许久，终于听见了任慕兮的声音。
“那时，杭城有五个小队，我只是个最普通的调查员，跟在前辈身后，解决着不成气候的小怪异。”
“后来……杭城遭遇了大恐怖，分部的调查员全灭，我侥幸活了下来。”
任慕兮朱唇微启，缓缓揭露了往日的阴霾。
苏幕遮看着她的侧颜，平静的面容，复杂的情感在她的眼中流转。
“每个奋战在一线的调查员都有这种经历———同袍一个个逝去，离开人世；友人躺在公墓里，再也不能跟你说话……在那之后，被充斥在胸口的悲伤与愤怒裹挟着，继续向前，继续战斗。”
布加迪在红灯前缓缓停下，十字路口处，来往不绝的车辆遵守着规则，维持着秩序。
“听上去很辛苦呢。”
苏幕遮温声细语，少有的显露出了温柔，“会后悔吗？成为调查员。”
而任慕兮怔怔的看着他，原本玩世不恭……或许该说优游自如的苏幕遮此时却是一副温文儒雅，丰神如玉的翩翩公子的样子，充满了奇特的魅力，很轻松就让人放松心神，沉沦在那片温柔之中……
任慕兮回过神来，看向正前方，目不斜视的同时绝口不提刚刚的感受，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当然辛苦，不过。”
“调查员是人类的脊梁，在被联盟被覆灭之前，人类不会弯下腰来。”
“所以……”
任慕兮勾起了一抹笑容。
“虽然辛苦，但是我依然会选择这种滚烫的人生。”
“……”
路灯散射的光芒照耀在任慕兮的侧脸上，看着那抹笑容，苏幕遮觉得，自己或许也该向往这种觉悟？
…………
两人都没有再次开口，抒情的英文依然在歌颂着情爱，任慕兮松了松领结，米白色的衬衫放松开来，像是就要裹不住衣下的丰满一般，被微微的撑开了一点缝隙。
“如此，染上烟酒之类的的恶习……也应该算是情有可原吧？苏同学。”
兀的，任慕兮开口，她的语气又变得从容了起来，试图洗掉先前略显沉重的氛围，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像是在跟小朋友讲道理一样。
“当然，您说的都对。”苏幕遮也松懈了下来，懒散的靠在靠背上，带着标准的微笑。
红绿灯的倒计时结束，任慕兮缓踩油门，布加迪重新驶了出去。
“真是敷衍的回答，我不满意。”任慕兮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样子，有些轻佻的说着。
苏幕遮神色不变的随口答道：“那么，队长大人怎样才能满意呢？”
“嗯……这次事件结束后去喝一杯如何？”
“那当然是，荣幸之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