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诡异的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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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诡异的石室
见到陆姚和空宛双双震惊的看着他，卫东似乎以为他们没有听懂，表情紧绷，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句话：“他不是我爹！虽然我没有证据能证明我的猜测，他也记得一切，但我肯定他不是！”
“在我记忆中，就是面对死亡他也能泰然处之，可这次当我听着他说的黄府经历的一切，我感觉他在恐惧！”
陆姚和空宛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震惊。
陆姚深吸一口气：“有没有可能是你太过敏感了？或是因为你……死了，让他知道原来生命中还有他值得珍视的东西，所以开始怕死了？”
如果按他来看，怕死是人之常情，用这个来判断卫国忠不是本人，未免也太过武断了。
虽然陆姚起先也有过这个猜测。
毕竟卫国忠作为一个普通人，虽然有点身手，但在拥有至少四种鬼怪的黄府周遭走了一圈，还能最终安然无恙的回来，多少也有些可疑。
可他没想到，这个疑惑连他和空宛都没有深入多想，居然由卫国忠的亲儿子卫东提出来了！
而且还是在确定了卫国忠记忆都在，甚至没有撒谎的前提下！
这怎么可能！
如果卫国忠被沾染了黑暗，或是死了，那只是换了一种形态继续存在，怎么能说不是卫国忠了？
这更像是在说，卫国忠反而肉体没有伤害，还是活人，但灵魂却被取而代之了！
这还是前所未有过的！
卫东却没开玩笑，他的神色复杂，半晌后抬头看向陆姚：“你说的是普通人，而我父亲是曾经在先帝崇德十三年的时候，参加过滇南十屠的人，死在他手里的人命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样一个人你觉得他会怕死吗？”
陆姚闻言愣了一下，空宛在旁脸色微变。
“滇南十屠这事我知道……”
空宛回忆着说道：“据说是滇南大乱，朝廷派出五万大军镇压，却在进入滇南境内后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
“那可是五万人，就是五万头猪都不容易藏起来……但确实是从此再没找到他们的下落。”
“后来朝廷又陆陆续续派人探寻，但去了的却都没再回来。”
“直到滇南叛军自己杀出来，才被朝廷又派出的二十万大军狙击于险要之处，后跟随败军一路追杀才得以安然无恙进入滇南之中，积压已久的愤怒释放，大军连屠滇南十日，别说是找不到多少活人，听说连一条狗都没放过。”
“只不过后来这场大军的将士没多少受到优待的，征西大将军卢锡玉因为种种原因自杀，就此这件事情也就成了坊间乡绅的谈资……”
听见空宛的回忆，陆姚神色复杂。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战役，但最重要的是，卫国忠居然参与过！
空宛下意识看向陆姚，压低了声音：“如果真的如卫东所说……他有没有可能只是受到了黑暗或是什么的侵蚀……”
“如果被黑暗侵蚀，就会和鄂明志一样，就算成了诡，也依旧是他自己！”
陆姚解释完，深深的看了眼卫东：“还有什么其他要告诉我们的吗？”
“没了，如果你们真的这么感兴趣，也许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调查了。”
卫东似乎不愧是冤魂，只有事关修行坊纵火案真相的执念能让他在意，其他的事情似乎根本不会动摇他的目的，哪怕是能让他有所触动的父亲卫国忠。
“另外……”卫东似乎要重新沉入林生的体内，最后深深的看了眼陆姚：“鄂明德他并不想自杀，所以，我替你杀了他。”
“有的时候，不愿脏了自己的手，是明智的，有的时候，却可能是懦弱的仁慈，到底是哪一种，希望你清楚……”
卫东说完，眼神陷入失焦状态，似乎体内的林生就要苏醒。
陆姚却闻言神色有些复杂。
想到鄂明德藏在人性深处的恶，他觉得卫东说的有道理。
尤其是现在自己已经无法独善其身了，真要做大事，那些信任自己的人的身家性命都相当于交到了自己手中。
确实以后不能再过多的妇人之仁！
旁边的空宛听出来了卫东最后的话中有话，但却对这些不打算多问，而是在打算离开的时候提醒陆姚。
“你说的关于李屠户说过的那个身穿红衣的五城兵马司的人，我其实有些线索，我打算动用我的渠道查一下，明天给你答复……另外关于卫东说的话，我会让人暗中盯着卫国忠，看看有什么异常。”
但空宛主要想说的还不是这两件事情，似是见陆姚一直没有主动提及，终于忍不住最后问道：“今天中午在你家的那件事……你做出选择了吗？”
陆姚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后就想到了空宛在中午离开前提到的，如果做出了选择就来找她……
“我今天来找你和卫国忠，不是因为做出了选择，而是想从卫国忠这里获得线索……同时，也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陆姚说着，明显看出空宛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担心，似乎依旧认为他体内有这么一个敌我不明的第二个冤魂是个定时炸弹。
“就这么放任不管，真的可以吗？”
“我可不想有朝一日参加完你的葬礼，转身还得替你走完这条路，毕竟是你拉我上船的……”
陆姚闻言心中一暖，知道对方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最终还是没将自己关于体内另一个冤魂的分析告诉对方。
现在他也感觉到了，可能更多的不是另一个冤魂对空宛的不信任。
而是它想要让自己知道——国使这个身份也不代表着安全，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会尽力避免那一天到来。”
陆姚冲着空宛笑了笑，后者挑了挑眉毛：“既然你决定了，不后悔就行。”
说完，空宛转身离开。
而这时，陆姚眼前那双眼神逐渐清明起来，灵动起来，似乎林生回来了。
“老陆，我刚怎么回事？好像有点走神了……怎么到这儿来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陆姚还有点羡慕林生不谙世事的纯粹，咧嘴一笑。
“走吧，该办正事儿了！”
陆姚还需要林生这个保镖，今晚助自己一臂之力。
……
晚上八点。
陆姚和林生重新来到了永崇坊街口，把守在街口的两名衙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陆姚了，知道他是捕役，笑脸相迎。
只不过，在如今知道了府衙之中不同寻常的恐怖之后，陆姚对他们更为敬而远之。
当然，现在毕竟还没降临诡异世界，所以陆姚也没太慌。
等搪塞了两名衙役，带着林生重新来到吴仵作家中，林生还不忘过去敲了敲紧闭的石室的门：“鄂明德？鄂明德？”
试探了一下，没有得到回应，林生立马冲着陆姚若有所思道：“是不是他在里面故意不答，等我们开门了埋伏我们？”
“或者他已经自杀了，省的我们动手了。”陆姚说着，示意林生稍安勿躁，等子时降临之际再进入石室中，自己则坐在了吴仵作家中的椅子上，头脑纷繁杂乱。
今天从中午到现在，所获取的线索太多，他已经在路上简要整理出来，以方便自己分析清楚到底处境如何，又会对自己的起义之路有什么影响……
1、冤魂是自己人，但就算它有国使的身份，似乎也并不能随心所欲，所以才会如此隐晦的将一些信息传递给自己……或者说，需要通力合作，才能达成某些目的。尽管到目前为止，自己还不知道它作为国使的使命是什么，以及它的执念是什么，但也许明早它会给自己留下一些线索。
2、有关朝廷的部门都不可信，从宫中，到巡防营，到五城兵马司，再到府衙……全都有问题，府衙是诡的源头，这点已经从鄂明志那里确定了，那巡防营和五城兵马司呢？又有什么秘密？虽然不管怎么说，目前敬而远之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对方明显不放过自己，得做好应对，招兵买马之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3、按照卫东的判断，卫国忠已经被人取代，到底是误判还是真的？或者说，真的是他所描述的黄府的诡异渗透出的东西影响、改变了他？那他为什么要隐瞒？目的是什么？
将这几点信息盘了一圈，陆姚感觉逐渐清晰了一些。
今晚除了主线任务完成之外，重点就是应对衙门可能带来的危险，以及积蓄力量，想办法获得成为永崇坊坊主的资格，来增强自己的地盘和影响力！
当然，至于什么时候再去黄府，到时需不需要借机而动给某人亮出自己国使的身份，则需要明早看看它是否会给出建议……
盘清楚了今天白天所获取的一切信息，陆姚就强迫自己暂时不再多想，点燃了一根蜡烛，静等夜晚的降临。
毕竟，今晚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关于这个世界的宏观信息获取，会来自主线任务！
但不知道为什么，陆姚却有些心中不安，仿佛今晚完成主线任务，不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
“我如今有林生做保镖，还有G级黄色物品静心香，还帮吴梦完成了执念，找到了这两个凶手……”
“甚至我为了避免在长安城街道遇到危险，依旧直接来到吴仵作家中等着，还能有什么意外？”
陆姚正自我安慰，脑海中已经传来了一阵声音。
【叮】
【宿主请注意，子时已到，诡异世界即将降临】
【……】
“来了！”
陆姚精神一振，他甚至都顾不上去看自己的称号“规则撰写者”每晚带来的额外获取的规则。
几乎在声音落下，蜡烛熄灭，四周被黑暗吞没的瞬间，他已经猛地从椅子上起身，一把拉着林生，直接打开石门，进入了石室中。
还是和上次一样，他判断直接在外面见到吴仵作，极为危险！
只有先见到吴梦才行！
嗤！
当石室门关上，再度燃起的蜡烛成了唯一的光源，散发着莹莹的绿光，也映衬出了林生那张惨绿的脸，尤其是当看到了眼前一幕之后，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惨白，颤抖着指着面前的一切。
“老、老陆，你、你快看……”
陆姚不知道林生看到了什么，受到了如此惊吓。
但当他下意识看向前方之后，也顿时瞳孔皱缩，汗毛倒竖，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