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抬头,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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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的烟火在天边炸起，透过泪水，光芒刺得眼睛发疼，她以为，道出那些不堪与痛苦后，会重重摔入深渊。
梧桐闭上眼。
原来，她一直都躺在先生手中。
“若回家的路途太过坎坷，那就休整一下再出发，我们谁也不会催促你，也不会怪罪你，我们会等你。痛苦的回忆会成为明天的粮食，使人变得坚强，可不够坚强就无法活下去吗？不是这样的，能够生存于世，本身就是你的强大之处。”
浙将梧桐有些乱了头发拢起，以指为梳，开始一点点顺着：“况且有时候，睚眦必报也并不是一个贬义词。我听那位客栈女老板提起过，空？他是你结识的伙伴吗？”
“嗯。”
带着鼻音的应答声，梧桐点点头，随后又继续说：“他是一位跨越过无数个世界的旅行者，而且，还有一个小精灵，她的名字叫派蒙，也是我最好的伙伴，”
“那么，你有将这些事告诉他吗？”
感觉到梧桐无声的沉默，浙明白了。
“是与他关系不甚亲密吗？还是他的为人品行？”
“没有的！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浙先生，无论是他的能力还是他的特殊之处，亦或是他本身，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拥有跨越星海的能力，同时也是自己完成回家任务所搭乘的便车。
空是美好的，他拥有着自己从来都没有的星星，所以，不想让他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也不想在他眼里变得不堪，更不想让那些倾倒在我身上的污秽沾到他分毫。
“跨越星海的旅行者，可以同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当然了浙先生，空正义热心，实力强劲，幽默风趣，善良坚毅，对同伴很在乎也很照顾，唯一的缺点大概就只是，有时候心肠好到会让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被人三两下骗走。哈哈。”梧桐笑笑，拿着随身携带的笔，在霄灯上一点一点不知道该写什么。
浙用发绳将辫尾扎好，一条麻花辫顺利完成，之后屈指往对方鼻子上一刮：“那你觉得，你口中的旅行者，是会做出你心中那般事的人吗？小孩儿，仅凭自己的片面想法就给事物妄下定论，我们可没有教过你这样。”
长久的停留让笔尖上的笔墨在纸上逐渐晕出黑色的圆点。
微微张开的嘴，抿起后松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梧桐勾起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是啊。谢谢您，浙先生。真的，谢谢您，我能见到您，能成为您的孩子，真是太好了。”
她想，这次，她可以把那些话，好好的，完整的，全部说给空了。
察觉到浙注视她的眼神莫名好像变得有些微妙，梧桐眨眨眼，疑惑。
“嗯...你要去找他吗？”
“欸？”
“先生我突然也有些想见见他了呢。”
梧桐看浙眯着眼睛，面上尽显温柔的神情，自然是毫不犹豫点头答应。按照记忆中游戏剧情里空出现的地方，带人去寻。
另一边。
空抱着派蒙买来的一堆小吃，有些心不在焉。
刚刚遇到了望雅和景明。
前者是先前在刚入港口时遇到的，当时派蒙还在和自己讨论，没有给明霄灯捐赠东西，所许的愿望到底会不会实现这个问题。望雅路过恰好听到，掩嘴笑着走近，同他们说，梧桐已经在之前帮忙收集来的那两块浮生石上，分别刻下了他们几人的名字。
派蒙自然是很惊喜，而他则是多问了一句，梧桐有刻上自己的名字吗？
望雅摇摇头回答空：对方给出的理由是，在景明那里捐赠祈福过了。
多巧，他们没走多会儿，就在小吃摊附近遇到了景明。
可是景明回答他说：没有，梧桐当时只是问了，捐赠布娃娃也可以吗？这件事。
果然，还是赶紧回望舒客栈吧。
然而想要迈出去的脚步还未抬起，一声熟悉的呼喊就从身后响起。
“空。”
下意识回身。
是梧桐。
手上还拿着未放飞的兔子霄灯。
那一刻，空有很多想问，怎么突然来到这里了，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刚刚不同自己一起来，是有什么事吗？怎么找到自己的？那盏兔子霄灯是哪里来的，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可对方逆着人群走来的样子，太犯规了。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被万千霄灯模糊变成陪衬，独显她一个。
墨蓝色的发，金色的瞳，青白交错的衣袍。
他没见过天际撒下的黄金碎银，没见过繁华街道人山人海，他只见过深海下的灿阳，灿阳里，有着他没见过的一切。
梧桐走到空身边后，转头看，空也顺着去看。并没有发现熟悉的人。
“有谁吗？”
“嗯...一个长辈，不过好像已经离开了。”梧桐抓霄灯的手指有瞬间的收紧，空知道，她这是难过了。
“是什么样的长辈，方便同我说说吗？你看起来很伤心，这个兔子是他给你的吗？当然，如果不想说，也是可以的。”空带着梧桐走到一处人流量不那么大的地方，派蒙在香菱那边胡吃海喝，他还是很放心的。
迟迟没等到回应，空以为这就是回答了。很自然的打算问，想不想去吃好吃的？
然而下一秒。
“算是我的父亲吧，但我更常叫他浙先生，我写给你看。喏。”
梧桐在兔子的耳朵处小小写下一个字，指给空看后说：“还记得之前钟离先生给的那个卷轴吗？我解开了。抱歉，没有答应和你来海灯节，就是因为这个。”
“另外，我的记忆也恢复了一些，虽然只有关于家乡的记忆，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不是吗。下次，若是浙先生再来，我们去好好准备准备吧，先生他对你也很好奇，同样想见见你。”
接收的信息都太新了，空没有回答，歪头表示梧桐可以接着说。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有一个是愚人众，有一个是蒙德人，还有一个不知道吗？其实...”
——空，你来了啊。啧。好吧，我没有那种可以告诉你冷静下来的那种冷静，那个参与事件的蒙德人，我找到了，是劳伦斯家族不知道哪个分支旁系的一个纨绔子弟。呼...此人嗜酒好色，曾多次从不法分子手里购买各国拐卖来的女孩儿来实施强迫之事，无一例外，那些姑娘已经全部...
“啊，当然，我，我没事的。我没事...我当时只是，只是被他撕掉了衣服...并没有...嗯...对了，那个人的样子，我可以画下来之后给你，也可以，直接带你去蒙德找。”
——嗯？劳伦斯家族？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有兴趣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这个家族，和古恩希尔德，也就是琴，莱艮芬德，我，都差不多。只不过，劳伦斯家族象征着旧蒙德的愚昧与暴政，所以大多数蒙德人并不喜欢甚至厌恶着这个家族的所有人。只不过，优菈劳伦斯，西风骑士团的浪花骑士，她是特殊的，同时，她也是梧桐的好友之一，你若是还想多了解了解，可以去亲自问问梧桐。
听着梧桐一字一句把苦难陈述，将藏于深处，捂得溃烂的伤口摊给他看。温迪，迪卢克，望雅，景明等人说过的那些话也如盐水气泡摇晃后喷涌上来。
——呵呵，她啊，一块刻了派蒙两个字，还有一个，刻下了空，还有一个荧。那位也是你们的伙伴吗？说起来今天怎么没见到她，是分开去玩儿了吗，女孩子果然还是和女孩子更有共同话题啊，哈哈哈，希望你们玩儿的开心！
——那位梧桐小姐？嗯...她并没有在我这里捐赠祈福，不过倒是问了与此有关的事情，我猜她也是想祈愿的吧，不然，又怎会多嘴问我这个问题呢？
一个霄灯从两人身边飘过，欲往天上飞去，在烛灯中，有熟悉的字晃过。
空下意识抬手抓住，除了灯纸的触感，还有微凉的柔软。
梧桐也同样垫脚抬手抓住了霄灯的边缘。
“给。手怎么还是这么冷，下次外袍里面不许穿这个了...我不是说以后都不可以穿，你夏天可以穿，或者你换个袍子，之前我不是找人重新裁了好几件，是不喜欢吗？”
梧桐一只手拿着两个霄灯，另外一只被空紧紧握着没松开，她只是情绪激动，紧张到有些发凉。
况且她体温天生就比一般人低，或许是清秋是蛇的原因？
“那些袍子上面还有绒，哪个人在璃月穿那么多啊。”
“那你说，哪个人身体有你这么病弱的？算了，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吧，我好像看到你的名字了。”
愿我的孩子，阿俞。
可以去成为她想成为的人，去做到她想做的事，去保护亦或许去爱，她认为重要的人。
就算我看不到她的身影，就算我远离她的身旁。
我希望她万事如意，平安喜乐，不愁吃穿，受尽宠爱。
我的孩子是一个好孩子，她就应该有这些。
我会一直注视着她，我会一直爱她。
——浙
梧桐一边看一边将字小声念出来。
与浙先生分开时，先生问她，名字是什么。她不想说梧桐，就说了那个被从小一直叫到大的乳名，阿俞。
空是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因为那是不属于提瓦特的语言，但是他见过“阿俞”这两个字，在梧桐画的画作上，和她的名字放在一起。
现在他知道了，那两个字，是梧桐的名字，应该是类似于一种亲昵的称呼。
空试探性的回忆刚刚的发音，对着注意力全在手里霄灯上的梧桐缓缓开口：“啊，昂，阿...俞...？”
梧桐耳尖微红，眼睛睁大，转头看过去，说起来还没问这家伙从哪里看出来的，这上面有她的名字，倒是先一步叫上了。
“你，不要乱叫！”
空挑眉，饶有兴趣的凑近：“那你给我翻译一下，我看看我有没有在乱叫。”
有一部分热气扑撒在脖颈后，白皙的皮肤瞬间变得粉红，梧桐下意识抬手摸上去，空无辜的看着她，轻轻抿嘴，点点头，开始指着霄灯上的内容，翻译成提瓦特语言给对方听。
“...我是你重要的人吗？”
“当然了！你和派蒙，可是我的旅伴啊！”
这个回答完全没有问题，可他就是觉得哪里有问题。空暗啧一声，看梧桐和抱宝贝一样抱着那个霄灯，视线转到另一个兔子霄灯上：“这个兔子霄灯你要不代替这个放掉？是不是还没祈愿？”
“啊...”可是这个她也不想放，这是浙先生给她挑的，但是海灯节大家都是放霄灯，就她一个，不仅不放，还捞回来一个，确实有点不太好。
于是梧桐把那个无价之宝小心翼翼收进背包，将兔子霄灯点亮，恋恋不舍的松手目送着。
空抬头看着逐渐飘远了的霄灯：“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梧桐回想起自己涂涂改改写下的那句话，轻笑：“我的愿望，希望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去保护亦或是去爱，认为重要的人。
我是你重要的人吗？
你会保护我吗？
你会...
“空？”迟迟没有回应，只是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梧桐莫名感觉到有些压迫感，想后退。却被一把抓住，抱在怀里。
“你会答应我的，对吧。”
“什么？”又小声又低沉的吐字挤在一起没怎么听清的梧桐再度询问。
空勾起一个开朗的笑，友好的拍拍梧桐的后背，一字一句清晰道：“我说，你要永远当我的旅伴吗？”
听起来句子长短是差不多，梧桐没有怀疑也没有犹豫，像先前任何一次答应过空一样，同样再次答应：“好啊。”
那就说好了，不许离开，不许背弃，不许将心思放在除他之外的人身上。要永远，一直，当他的旅伴，独属于他的旅伴，陪在他身边。
你会答应我的，对吧？
“既然卷轴已经解开了，那要去找钟离吗？”空松开手，心情很好的又带着人边逛边吃。
梧桐一手抱着易存放的糕点一手拿着烤吃虎鱼点头：“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去吧。”
“好，这个呢？这个要吗？”
“嗯，要的，派蒙很喜欢这个，买些回去吧。”
她一直都在自我折磨，自我诅咒。无法压制的怨恨与不安，但是，抬起头来看看这天空，看看这尘世，她是那么的渺小。
望着随风飘远的霄灯，周围欢闹祈福声此起彼伏，目光所及每张脸上都是笑容。
原来，世间也没有那么孤独，原来她眼中还看得到别的东西，原来那些山海，打眼儿看过去也是不一样的好看。
原来，她的日子还可以有些盼头。
空拉着梧桐的手，去一处摊子争乐子。摊子前摆放着笔墨，题诗几句若能得到在旁老人家点头，便可拿到霄灯，书籍，美食等各种大小不一的奖励，目前最大的那个，也就是新月轩的任意一次消费免单券，还未有人拿下。
梧桐拿着笔，转头看向正笑着撑在桌子旁边的空。
“随便写，就当是消遣了。”
有些晃眼，手指微动，眼睫垂下。
不知道为什么，先生，她突然想讨一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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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十章我本来想改动一下来着，然后一改把所有宝们评论都改没了，我川渝知名玻璃心直接当场炸裂，我emo了，希望之前留过言的宝能看到这里....真的真的很抱歉，我对大家的每一天评论都很喜欢，都很开心，好e，没了，全没了（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