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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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看着阿贝多走过来在自己身边席地而坐。
“嗯...曾经也有一个小姑娘揪着我不放，问我，她是不是个坏孩子，和阿贝多先生现在很像呢。”
“是吗。你怎么回答她的？”阿贝多双手向后撑着，抬头看向空中万千星辰中的一颗。
“我说，你不是坏孩子。”梧桐也同样看着空中的碎银：“——你是完整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两人无言了很久，待感到脖子僵眼睛有些酸时，阿贝多低头看向梧桐，对方却一脸落寞。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可莉还在家等你回去陪她玩儿，重要的家人可不能冷落太久。”
阿贝多并没有把刚刚所看到的当成错觉：“你也可以回家去见重要的人。”
“......”这次梧桐没有回话。
最后只是转移话题说，如果这几天阿贝多先生还是很忙的话，她就带可莉去逍遥自在了。
阿贝多笑着，今晚的巨大收获让他的心情很好，虽然没担保自己这几天一定能把这些繁杂的事务处理完，然后腾出时间来陪“家人”。不过为了能尽量空出时间，他起身再次回到了实验台。
梧桐，如果我是机械鸽子，你是什么？混血鸟吗？
我？我是兔子。开玩笑的，我是什么，不得看阿贝多先生的研究成果吗？哈哈哈。
嗯...如果还是觉得被议论起来很不舒服的话，我可以给个主意，你可以试着在他们面前装一下。
装？
是的，比如可以装作璃月人，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看关于璃月的书吗？而且那边的筷子你用得也很熟练。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唉...阿贝多先生，你在去异化过程中，会忘记自己是异类的这个身份吗？
......
“...是的，这些就是这个月梧桐各方面的研究数据及结果，她最近这几天一直在雪山，没有任何异常。”阿贝多将一沓纸交给琴。
“是吗，辛苦你了。”琴接过后开始一张张翻看。
怎么说也算和梧桐有了些研究感情，阿贝多想了想，开口：“说起来，最近我在蒙德城好像听到很多人都在谈论关于梧桐的事，”
“很严重吗？有影响到她日常生活吗？”琴皱眉，迅速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报告，手指弯曲抵在嘴边：“或许是该管管了，之前我暂且还觉得可以靠语言传播来寻找到一些相关信息，果然还是算了，本来梧桐就失忆，新的记忆如果还这么糟糕，那就真的...”
“失忆？”阿贝多愣住。
“啊，因为你们一直在雪山研究，而且这件事也是突然拜托你的，所以梧桐失忆这件事当时没来得及告诉你。”琴见阿贝多问起，也就很正常的说了。
——可莉还在家等你回去陪她玩儿，重要的家人可不能冷落太久。
——你也可以回家去见重要的人。
“关于她自己，除了知道名字以外，其他的都是些身体的本能爱好与行为了。”
——阿贝多先生，在去异化过程中，你会忘记自己是异类这个身份吗？
在关上琴办公室的门后，阿贝多站在原地驻足了片刻。
随后，转身前往星落湖。
他想，他应该去告诉梧桐。
不必变得平凡起来，也不必伪装起来，就像她可以在一群鸽子里感觉到一只机械鸽子的存在。
她合该是最异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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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脊雪山，营地内。
“哇...原来机械鸽子就是阿贝多啊，确实很形象呢。”虽然听完了整个故事，但派蒙还是感觉有些没听够：“之后还有吗？”
梧桐端着几份做好了的黄油煎鱼走过来，按照惯例将特质版的递给空：“应该是没有了吧，说起来，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
空：“嗯？”
“去山脚的营地报告而已，你们初次来雪山的人前三天每晚都要下山签字的，以防冻死在雪山没人管。我现在算你负责人，所以是我签。放心，很快的。”梧桐吃完，起身抖抖披风裹上，走到营地外，笑着轻轻捏一下一直跟到门外的派蒙，就转身出发了。
慢慢的，在原地已经望不到梧桐的身影了，派蒙才从门口飞回来。短暂休息过后，阿贝多和空便开始继续进行之前的研究。
另一边离开营地后的梧桐，除了遇到几只很平常的丘丘人外，下山的路途并不算难走，等到达山脚时，问了一下时间，和预估的基本差不多。
签好字后准备回雪山时，突然听到了可莉的声音。
很好奇可莉为什么会突然来，对方回答说，因为砂糖姐姐说梧桐姐姐带着荣誉骑士哥哥一起，来雪山找阿贝多哥哥了，最近大家都很忙，可莉都研制出全新的炸弹了还没有人可以陪可莉，所以就想过来看看，如果哥哥姐姐也很忙的话，可莉也会乖乖回去，不捣乱的。
哪里忍心让小孩子败兴而归，梧桐果断牵起可莉，打算带她上雪山去。阿贝多研究的是空，和她梧桐有什么关系。
可莉也终于等到有人可以和她一起玩儿了，在去营地的路上，这里捏个雪球，那里摸摸雪鼬，有时候还站在原地哈着气，看手心里飘下来的雪花。
梧桐倒也顺着她，但视线一直没离开过。
在一棵松树下，可莉堆好了一个胖乎乎的雪人之后，梧桐将披风上的毛绒领子卸下，简单加上一条围巾。
可莉拍拍手，决定去捡两个松果，来给它当眼睛。
然而，意外发生了。
万万没想到可莉捡松果，意外撞见了一个长得像蒙德人的家伙，正在和愚人众进行谈话，甚至塞了钱，随后还在一起喝酒。
这种明显的交易现场，梧桐抱着可莉，打算先偷偷溜走，然后再由可莉去汇报给琴，她回去告诉空和阿贝多。
可惜这个起身动作才刚刚完成一半，脑袋上就挨了一闷棍。梧桐控制不住昏过去的时候，总觉得这个场景，好像有很强的既视感。
迷迷糊糊感觉到可莉也软倒在手边。
她想起来了。
这不那个万年小学生的开头吗？！
......
“...如何了？”
“已经成功注射，大人。能力禁用以及，失明。”
“很好，记住时效，隔一段时间就续上，哼，居然连附近有人都察觉不到...”
“十分抱歉，大人，我向您保证，不会有下次！”
“嘁...不过，居然意外钓上一尾好鱼，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她快醒了，走吧，另外那个家伙应该回来了。”
随着房门外的锁声落下，脚步声渐渐远去，躺倒在地上的梧桐睫毛一颤。
对方似乎没察觉到她其实已经醒来有一会儿了。
前面两人在聊什么没听清，不过还能听到这些消息已经算开局友好了。现在四周一片死寂，除了她和可莉的呼吸声以外什么都没有。
梧桐试探性睁眼，果然一片漆黑。
被人那么一棍子抡上来，确实醒不了这么早，他们时间估摸的没错。
但那是基于自然醒。
如果有声音一直在脑海里叫的话，就可以。
保护可莉不死亡。
这次的命令执行起来不算太艰难，这个药剂说是禁用能力，神之眼还能不能用暂且不知，但是对于她这个异类来说，阿秋还可以回应她，并没有被完全压制，只不过用出来的力量大打折扣罢了。
具体的折扣，举个例子大概就是——以前是多线程，可守可攻，力量也可以分出去干别的，而现在在药剂的影响下，只能单线程了，干完这个才能干下一个。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次增加的可选条件。
若死亡次数不大于三次，则可以获得一个碎片奖励，进行结束判定时，若死亡次数处于三次以内，那么碎片的内容多少又会随死亡次数的减少而增多。
同时，查清楚这次事件以及事件的主要人物，也可以得到一个碎片奖励。
两个奖励，还是记忆碎片！其中有一个看着还很高级，二次判定，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富的报酬。
目前这个可选条件在梧桐脑里已经自动转为必选，虽然加上之后命令执行难度向着超高难直飙，但她但凡犹豫一下，都是对先生的不尊重！
“唔...”
寂静中突然传来的一声闷音打断了梧桐的思绪，寻着传来的方向：“可莉？你醒了吗？”
感觉大脑还是晕乎乎的，浑身也没什么力气，可莉弱弱的念出：“困。”
困？
来不及细想，梧桐依靠判断一点点往可莉那边摸。
几个呼吸后，稍微恢复些状态的可莉眨眨眼，可无论眨多少下，虚无黑暗始终填满了一整个世界：“梧，梧桐姐姐，这里...是没有开灯吗...？”
“可莉...”
一种呼之欲出的可怕猜想涌上心头，不可置信般坐起身，可莉皱着眉想要将视线聚焦一处，不肯放弃地还将手抬起放在眼前。
看不到，哪怕凑得再近，再怎么专注，都看不到。甚至连陪伴了自己很久的温暖火焰，都感受不到了。
“可，可莉好像，好像看不见了，怎么办...姐姐，怎么办啊...而且元，元素力也...”压不下的哭腔，让整句话都变得断断续续。
可莉要完蛋了吗...
可是自己明明有遵守手册上说的，没有放火烧山，没有伤人，推雪人不对吗？给雪人找松果不对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梧桐听着渐起的啜泣声，跪在地上一路摸，终于触碰到一具小小的颤抖的躯体：“这只是暂时的，别怕，可莉，别怕。视力是，元素力也是，你什么都没有失去。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保护你。”
迅速将对方紧紧拉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安慰。
该怎么带着可莉逃出去呢？
目前这个单线程，要怎么用才能利益最大化呢？
或者...
小小的手在梧桐后背慢慢攥紧，想起骑士团的那些厉害的哥哥姐姐们，还有朋友，家人，以及被坏蛋抓走的嘟嘟可！
可莉将不安的情绪一通发泄后，吸吸鼻子鼓起勇气：“可，可莉，是火花骑士，所以，我也会一起想办法！不怕不怕，可莉不怕！”
“是吗。不愧是小骑士！好，那么接下来...”
.......
在完成了一场体力测验，也就是从某个比较高的山体上到达湖对岸后，空准备和阿贝多去另一侧的遗迹，进行最后一项，关于智力的实验。
梧桐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营地了吧。
听阿贝多说，如果感到很无聊，她会站在雪地里，用脚印在洁白的地面上作画，今天风雪不大，或许一会儿回去，门口会有一只大大的史莱姆。
想起那副场景，空突然笑出声，引来派蒙好奇的目光。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一会儿要玩儿雪吗？”
“好啊好啊，等我们回去，就和梧桐一起，堆一个大大的雪人吧~”
......
两小时。
梧桐感受针头顺着皮肉被推入。
她是一个半小时。
可莉绷着脸抽回手，装作平静的接受了被打入体内的药物。
“等等...”隐于黑暗的家伙突然出声：“让她走过来。”
“大人的意思是...？”那个有些胖的蒙德人愣怔一下问。
而负责给两人注射药剂的人，反应却很快：“去，把她的鞋子脱了！”
“哎！切，打什么哑谜...”胖子嘀咕着靠近，将梧桐的鞋子猛地拽下。
还顺带摸了把白皙嫩滑的脚。
梧桐受惊用力一登，抱着可莉迅速站起来。
不能，不能暴露。
“啧啧啧...手感可真不错。”对方色眯眯的滑过梧桐裸露在外的皮肤，忍着那股恶心感，还有那只摩挲着她胳膊的猪手。梧桐被领到了一处楼梯口。
“现在，向前走。”注射药剂的人是一个说话声音低沉沙哑的债务处理人，同时还将她往靠近明火的地方拉。
要让这些人，放下警惕。
突然间的明暗交替，梧桐控制住了想要下意识眯起眼睛的这种本能，因为她是“看不见”的。
而在听到往前走后，也很自然的就把手伸出去，迈开步子，左右晃动摸索着可以扶着的东西。就算所走的路上有大小不一的碎玻璃，也要毫不犹豫踩上去。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走了几步摸到了楼梯扶手，梧桐便抱着可莉，开始一步一步开始往下走。
刚刚踩到的玻璃的地方，沾到这不知道是积了多久的灰尘上，还有废弃陈旧木头上的木刺，给本就溢血的伤口雪上加霜。
除了这些，在快要到达的台阶上，还放着一堆已经开始融化了的冰，而无论梧桐是靠哪边走，最后都会一脚踩上去，来为这场精心准备的实验做出最后的表现。
要怎么保护可莉，看起来才是最自然的？
梧桐头脑风暴着。
要在滑下去的瞬间抓住扶梯吗？她可以靠力量，反应，又或者是装作试探出去的脚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可这样做的话，这群人的警惕和疑虑就无法彻底打消，可能还会在某些时候再度出现，拉着她再来一次表演。
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多高的距离，其实只要不是头着地...
梧桐下楼的速度没有丝毫改变，摸着扶梯的手一点点往下滑，他们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伸出脚，足尖已经能感受到冰块散发出来的寒气，虽然现在每个动作看起来都很自然，但她的心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身体本能会下意识的控制避开危险。
这次她能换到想要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