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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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二杆子，莫要装神弄鬼胡说八道，你只管保护好李公子便是。”
“俺说戴老大，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俺牛二什么时候扯过你后腿？”
“老何你也精神点。”
“放心吧，我这不是看着呢吗？”
何立拿起葫芦灌了口酒。
抹了一把脸。
突然对着身边的李公子噗的一声喷出一片酒雾。
最后不砸吧砸吧嘴，显然有些意犹未尽。
李公子被喷了一身酒气。
挥袖驱散。
满脸的苦笑对着身边的牛二问道：“二哥，这东西管用吗？”
牛二挑着眉毛问道：“李公子可知道这蛇精最怕三件法宝。”
李公子一脸的好奇道：“哪三件？”
“这三件法宝，正是硫磺，雄黄和生石灰。”牛二用手里的柴刀指着何立腰间的酒葫芦道：“瞧，这酒便是雄黄酒了，老何这一口下去保证您十年见不着蛇。”
“见识了。”李公子微微点头又问道“可是我们见不到蛇又如何抓蛇呢？”
“这个，李公子就放心吧！”牛二摆了摆手继续道：“这雄黄酒其实是为了护你周全。”
“戴老大可是咱们骊山排行第一的呼蛇人”
“待俺们拿了白蟒，取了蛇胆，你家太公便有救了。”
“有劳二哥费心了。”李公子也不细究感谢了一番，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悄声道：“二哥，这小子当真是妖吗？”
“呵呵……”牛二闻嗤笑了一声道：“公子莫慌，待俺探探虚实。”
虽在说笑，那牛二确是个机灵鬼，目光谨慎的在四周打量一番。
当看见地上的黑鱼时不由的有些骇然，只见黑鱼精大概三百来斤，他看着神色如常的少年，紧了紧手中的柴刀。
“后生，你……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做甚？”
“尔等又来做甚？”姜小风用锋利的石片将鱼鳞除去不咸不淡的反问道。
“俺们自然是骊县捕蛇人。”
“数月前县里发了榜文。”
“说山上有一条白蟒作祟。”
“我等揭了榜。”
“自然是来捕蛇的。”
闻言姜小风紧了紧袖口，仍旧不动声色道：
“我是牛家庄的村民，此前骊山塌陷牛家庄遭难，全庄都死光了，我正准备前往县衙通报。”
“什么？”牛二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再次确认道：“你……你说牛家庄的人全死了？”
“没错。”姜小风自顾的忙着随后问道：“怎么你有亲戚在牛家庄？”
牛二略微有些激动道：“俺就是在牛家村长大的，你是谁家孩子，你爹姓甚名谁？”
姜小风一愣，沉声道：“我爹姓姜单名一个山字。”
牛二眼中微微一瞪惊呼道：“你……你竟是姜大哥的儿子？”
姜小风抬头眼中闪着微光道：“你认得我爹？”
“诶呀！”牛二一拍巴掌道：“岂止是认识啊，俺和你爹可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
姜小风如今继承了父亲的记忆，不过仍然认不出眼前之人是谁，不由问道：“你是？”
牛二一嘬牙道：“俺是牛二呀。”
姜小风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些画面不由的说道：“是你，我常听我爹说起你们小时候一起掏鸟窝的事情，七岁那年你从树上掉下来摔断小拇指。”
父亲有个同龄玩伴正是牛二。不过牛二家早已经举家去了骊县。若不是拥有父亲姜山的记忆难以认得。
“正是，正是。”牛二连忙点头看着姜小风，握紧手中的刀问道：“你这孩子说话怎么没有乡音？”
姜小风瞳孔一缩其实他自己早就发现了。
自从吸收了道童的神魂，他好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但是道童和妖精的事情又不能随便说，只好扯谎道：“我以前寄养在远房亲戚家里，所以乡音不重。”
“原来如此。”
二人陷入片刻的沉默，牛二抽出短刀递给姜小风。
姜小风接过短刀找来用刀将鱼肉割成成鱼片。
摆在荷叶中间。
牛二的脸色不太好仍然确认道：“姜大哥就这么……没了？”
姜小风面无表情道：“没了，整个牛家庄都被夷为平地。”
“诶呀！”牛二站直身体微微皱眉道：“早些时候听见骊山方向传来巨响，怕是地震引起山体塌方，坑害了全庄父老。”
闻言姜小风微微皱眉显然对方根本就不知道骊山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以为山体塌方引起的祸患。
不过姜小风没有过多解释，毕竟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以姜小风现在的阅历来判断，牛家庄的事情绝非天灾，想起湮没牛家庄的那股恐怖的力量，这或许和修仙者有关系。
姜小风皱着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此时已经割下足足两个荷叶的鱼肉。
“认识？”
领头戴老大见二人攀谈良久，他打量着姜小风和地上的大黑鱼，眼中带着几分嗔怒。
牛二急忙说道：“戴老大。这是牛家庄的孩子，俺认识没问题的。”
“方才我和老何发现了一些白蟒的线索，应该就在附近，只是那白蟒的气味来到这潭水前就不见了。”
“只是这蟒蛇的气息到水潭附近就被一股强烈的鱼腥味掩盖了。”
戴老大看着仍在处理鱼肉的姜小风眼中怨怒之色更胜。
牛二急忙打了个哈哈说到：“也不见得，没准那白蟒救没在此处。”
“老子怎么说也是骊县排行第一的呼蛇人！我能看错？”
牛二喃喃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姜小风仍旧自顾的用荷叶将鱼肉打包。
轰隆隆！
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云生西北，雾锁东南，浠沥沥的雨点坠下，片刻间便有壮大之势。
“戴老大，这雨怕是不小，不如让大家去西岭的破庙里避上一避。”
挂着酒葫芦的邋遢汉子扯着嗓子喊道。
“真他娘的晦气。”
戴老大啐了一口，脸色渐渐有些阴暗，嘀咕抱怨：“大雨过后那蟒蛇的踪迹怕是再难寻得。怕是又要费上许多功夫不可。”
牛二满脸堆笑也不说话，笑嘻嘻的看着戴老大。
“戴老大怎么说？”
这时不远处的何立询问道。
戴老大面色阴沉嗔道：“还能怎么办，今晚就在山上过夜吧。”
“好嘞，雨天路滑哥几个可要跟紧咯。”
何立说着在前方带路，一行人朝着西岭走去。戴老大瞪了一眼牛二和姜小风也朝着山上走去。
“娃，这雨可是不小，现在赶路实在凶险，不如随俺们上山避上一避。”
牛二看着姜小风显露关心之色，故人之子还需照拂一二。
“方才那人对我颇有微词，我看还是算了吧。”
“唉，你这孩子，戴老大人还是很好的。”
“人心隔肚皮，我怎么知道他好不好。”
“啧！你信叔的，叔还能害你，就当你给我个面子。”
姜小风看着天色略微沉吟道：“行，就给你个面子。”
说着姜小风提着鱼肉跟在牛二身后。
前方李公子带着几个奴仆静候多时
见到牛二急忙凑上前来，用袖子遮着嘴悄声细语
目光时不时的瞥向后面的姜小风。
“这……这孩儿是甚妖精，二哥可是将其收服了？”
“那是自然，被你二哥收服了。”
“那……那他是什么精怪？”
“不可说，不可说。”
牛二微微摇头不再解释显得颇为神秘。
……
众人脚程颇快盏茶功夫便到了西秀岭山腰的山神庙。
“吱嘎！”
众人推开庙门入眼一片昏暗，四散的积尘和潮气扑面而来。
咔嚓一声。
一道霹雳在空中炸响。
雷光闪过。
方才看清破庙之中一尊山神矗立。
神像头颅已经不知所踪，全身流彩已然褪色，整个山神庙都透着一股荒凉和阴森。
“呼——呼——！”
何立掏出火折子猛吹了几下顿时泛起一团火苗微微摇曳。
何立抬起火折子昏黄的火光点亮了破庙。
“救命啊！”
突然身后传来李公子惊悚的呼救声。
“老鼠，有老鼠。”
“一个老鼠你叫什么叫，别愣着了，大家分头找些干柴。”
戴老大怒骂了一声招呼众人寻来干柴架起篝火顿时暖和了不少。
众人脱下被打湿的衣服围坐在篝火旁。
不少人掏出干巴巴的大饼啃了起来。
姜小风坐在火堆旁将鱼片串了起来。
架在篝火旁熏烤。
只稍片刻便滋啦啦冒出油来。
一时间满屋飘香。
众人盯着那焦香的鱼肉。手里的干粮放在嘴边，看了看也不吃，就盯着篝火上的鱼肉。
牛二凑了过来帮忙反转鱼肉，很快鱼肉便烤的外焦里嫩，姜小风也不吝啬直接分给牛二。
牛二也不客气一口下去顿时满嘴流香，不由得惊呼一声：“诶呀，真香啊。”
姜小风发现众人的神色很是大方的说道：“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大家自行动手吧。”
“切，一个烤鱼能有什么好吃的，等我抓了那白蟒，让你们知道什么她娘的叫人间珍馐。”
看到牛二的样子戴老大冷哼一声，自顾的啃着大饼。
“戴老大你不吃也不能让大伙遭罪眼馋呐！”牛二白了一眼戴老大，朝着众人招呼道：“老何，李公子，来来，大家都动动手，咋的，还得老子送到你们嘴里嘛？”
牛二真借花献佛，众人馋虫作祟，哄的一下冲了上来，七手八脚的烤起了鱼肉。
“诶，还没熟呢，抢什么抢，干嘛呢，挣命啊！”
“李公子您先尝尝。”
“二哥，这鱼肉怎么如此鲜美，小生平时山珍海味不知吃了多少，却从未吃过如此美味。”
“李公子你也不看看是谁的手艺，就算是土俺牛二也能给你做成美味。”
“得得……老二你就别吹了，这么硬的菜，怎么也得整一口呀。”
“对对对。”
牛二接过何立手中酒葫芦猛灌了一口，这种大口吃酒，大口吃肉当真是好不痛快。
热闹的景象让姜小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看着众人不由的笑了。
何立递过葫芦道：“后生，来整一口这可是好东西。”
姜小风觉得喉咙微干，端起葫芦猛灌了一口：“噗！这是酒。”
“哈哈哈……”
看到姜小风的囧态，众人纷纷大笑起来。姜小风的脸上也平添了几分喜色。
突然牛二盯着李公子的身后他的笑容渐渐消失，脸色惨白颤抖的说道。
“李……李公子！你……你……”
“啊？什么？”
啃着鱼肉的李公子抬起头来，顿时被牛二的神色惊了一骇，一时全身汗毛倒立。
他缓缓的扭过头去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顿时神情一松。
李公子砖头瞬间，瞳孔猛然一缩，只见一个扭曲的人脸在他瞳孔之中慢慢放大。
“啊——！我的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