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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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贝蒂带着她的一个朋友过来，指了指埃德加，小声在她的朋友耳边诉说着什么。
埃德加感觉受到了侮辱，准备收拾行头离开。
“等一下。”一声轻柔的嗓音叫住了埃德加，那是贝蒂的朋友，但同时也是肉贩的小女儿罗琳，“你这鹿肉打算怎么卖？”
“你们不必这么侮辱我。”埃德加摇了摇手。
侮辱？他觉得我是在侮辱他？我要是侮辱我一开始就不会去问他了，贝蒂一阵好气，鼓起了腮帮子，但还是说：“她真的要买下你的鹿肉，我们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们还带了拖车呢。”
埃德加望了望不远处，那里有一个女孩守着拖车，“那好吧，一百个铜币，你买吗？”埃德加说。
“可以。”罗琳随即从腰包里掏出一个银币递给了埃德加。
埃德加接过银币愣了愣，埋头低声说道：“谢谢。对不起，贝蒂，我错怪你们了。”
“你快收拾收拾吧。”贝蒂的朋友忙说道。
埃德加收拾好了鹿尸，用布和麻绳包裹着放上了对方的拖车，推着拖车离开了这里，远处的男子看向这里，若有所思。
…………
“烟酒能短命，女色更无情，人生追求啥？唯有打牌行。起桌～”一条隐蔽的街道深处的残破木屋里传来喑哑的嗓音，埃德加循着声音来到破木屋里，他已将银币兑换成相应的铜币，来这里找矮子巫人买药。
“老彼德，你来活计了。”一个肚子鼓起的大汉看到了门边的埃德加说道。
“该死，让我看看是哪个家伙扫了我的兴。”一个带兜帽形似巫师的矮小男人捏了捏他的圆边金框眼镜低声抱怨道，他的声音缓慢而喑哑，正是一个巫师该有的声音。
老彼德将牌盖在胸前，微微低头一笑，似乎表示别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窥视到他的牌，随后带着牌来到了门边。
老彼德看向埃德加说：“年轻人，你不是才配了药吗？”
“我父亲的病又变重了，他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埃德加无奈又有些愤怒地解释道。
“嗯……”老彼德摸了摸他的金框圆边眼镜思索着什么道：“你们平时给他吃的什么？”
“干熏肉。”埃德加说完才发现了不对劲。
“蠢货！”老彼德发出来他特有的喑哑尖叫，钻入埃德加的耳朵似乎要钻破脑内的所有细胞。
“一个病人应该吃些容易消化的，温和的食物，哪个被驴踢了脑袋的会想着喂他干熏肉？你们霜巨人一个个真是不动脑子的傻大个。”老彼德大骂道，如果这位矮子巫人有根手杖，他此时一定会用力抽打埃德加的膝盖。
埃德加顿时抿住嘴巴，愣站着哑口无言，因为布朗一家一直以来的主食就是肉，所以埃德加认为用肉食喂病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不大，你父亲现在的问题不是药，是食物，我的老家有句老话，三分药，七分食，我再配些药，你给他熬些粥喝。”矮子巫人回到屋里，捣鼓了一阵，又拿着一包药剂说道：“这药早中晚饭后用开水泡一次就能喝，共一周的量，药加忠告，十五个铜币，这很公道。”
“好的……”埃德加愣愣伸过了手。
“钱呢？”矮子巫人将药顺揣回来。
“哦。”埃德加从口袋里掏出十五个铜币递给矮子巫人。
矮子巫人将药丢给了埃德加后说：“今明两天不要再来打搅我，自己祈求好运吧！”
矮子巫人老彼德回到牌桌愣了一下道：“我牌呢？”
“柜台上，你自己放的呢。”一个尖嘴男人说道。
老彼德拿回了牌后，肚子鼓起的大汉大声说：“红桃K。”
“你们是不是看了我的牌？”老彼德咕哝道，“不然你们怎么那么清楚我把牌放柜台上了？”
屋内的气氛变得陡然安静。
…………
埃德加买了药和米，还剩下四十七个铜币，他又去镇上的其他集市看了看，买了些必要的补充便收拾起拖车回家。
埃德加回到家中，依然看见躺在床上的父亲，母亲则忙着烧水煮肉。
“妈，矮子巫人说是吃的问题，不是药的问题。”埃德加放下拖车，叫住了烧水的母亲。
“我们一直都吃的肉，没吃别的，怎么会出问题？”母亲没停手上的活答应道。
“他，他说病人应该吃温和的，容易消化的食物，我们课本上也是这么说的。”埃德加解释着。
一听特伦斯的病并不重，女人心中的阴霾少了大半，“你听他瞎说，就是他药不行还怪这怪那的，不过你既然买了米，那就熬粥吧，你卖了多少钱？”母亲艾尔盖比放下手中的坩埚钳，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向埃德加。
“一百铜币，买了米和药还有些蔬菜和其他东西，还剩十五个铜币。”埃德加从口袋掏出十五个方圆不一的黄铜色硬币。
艾尔盖比一把扛上两袋大米，放进稻草房间里，又拿把刀子割开米袋子舀了一把说：“你的肉卖的还行，把铜币放进柜子里，省点用，你这次就花多了。”
埃德加斟酌着说道：“有个男人叫我做他的学生学习刀法，他看起来像是个猎人。”
“……有什么条件？”母亲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道。
埃德加回答道：“没什么条件，他甚至供给伙食和住宿，只不过他开始抢着要我买他的刀。”
刀？没有条件？看来他不知道我们家族的事。艾尔盖比思索着问道：“你怎么决定？”
“我还要照顾爸爸和你。”埃德加说道。
“哈哈，我还用得着你这个小孩照顾？你爸爸的病很快就会好，到时候我也会找个短工打，你去学吧！”艾尔盖比一改前一晚的悲怆，爽朗地笑道。
妈让我学习刀法的热情竟然比去学校上课的热情还要高，这难道就是猎人一家的宿命？埃德加沉默不语。
艾尔盖比将萝卜、芹菜、葱、姜、蒜和肉丁切得细碎加猪油烧熟，又掰了一株玉米，洒粒放锅加上食材和大米掺水一起煮，不一会儿粥的鲜香味弥漫开来，这是布朗家少有的带蔬菜的味道，闻得埃德加直吞口水。
随着锅里大气泡沸腾，艾尔盖比将柴取出，火立刻小了大半，锅里的气泡随之变成了粘稠的小气泡，艾尔盖比先是尝了尝味，接着端碗来到躺在病床的特伦斯身边，边一勺一勺地喂，边吩咐埃德加自己去盛着吃。
埃德加刚一入嘴，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内心世界都得到了温暖和满足，嘴里的粥细腻而不绵密，他满足地在舌头尖抿了抿，回味着粥的鲜香，同时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不知不觉碗里便没有剩余的一点。
吃完之后，埃德加按照矮子巫人的指示用烧熟的水泡起了药，给老父亲服下后，又开始了自己的狩猎。
…………
过了几天，特伦斯.布朗清醒了过来，叫来埃德加叮嘱道：“我经过这次一病，想明白了很多事，你母亲也告诉我了我病的期间发生的事情，我认为我们家族的事也该告诉你了。”
嗯？什么家族的事，我们家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吗？爸从小很早就失去了父亲，奶奶将他扶养大后不久也去世了，他又没有兄弟姐妹，哪来的什么家族？埃德加心里默默想着。
“本来这件事必须到你成年后我才能下达，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场大病会夺过我的生命，从此一睡不醒。”
特伦斯咳嗽了两声，抬起有灰指甲的枯槁的双手，伸向木桌，想要端水，埃德加顺手递给了父亲。
“咕噜咕噜……”特伦斯明显的喉结蠕动着，“啊，”特伦斯清了清喉咙郑重说道：
“我们布朗家族是‘削王’图腾的开拓者，刀法科技的鼎峰存在，布朗家族的子嗣大概率能够点亮‘削王’图腾的两个及以上的刀法科技点，是北极冰原上曾经最为强大的势力，但随着两个世纪前我们扶持的亚历山大王朝的覆灭，我们家族也陷入了衰落，被敌对势力瓜分驱逐，过上了亡命苟且的生活。”
“削王”图腾？科技点？埃德加暗自嘀咕。
特伦斯顿了顿又说：“这些话虽然你还需要消化一下，但非常重要，还有，你要记住，一定不要和昆图斯家族的人发生冲突。”
埃德加若有所思，他问道：“父亲您似乎并没有成为‘削王’。”
特伦斯笑道：“‘削王’只能有一位，你应该是问的点亮‘削王’图腾的科技点，那需要有复杂的仪式和相印有符文的快刀。我虽然有这个条件，但还是想平静地生活，我将这个机会留给了你的过世大哥和你。”
“大哥他点亮了‘削王’图腾科技点？”
“是的，他在执行纳萨人给出的任务时被……”
“老头子，你给埃德加说的太多了！”艾尔盖比打断了特伦斯和埃德加的对话。
艾尔盖比对埃德加说：“你爸爸病好了，明天你就去找那个男人。”
“可我还想上学读书。”埃德加露出不情愿的眼神。
艾尔盖比沉默了一阵道：“你身上背负了不少的命运，你的生活远比你想象的更加艰辛。”
为什么父亲……埃德加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向父母严峻的眼神又将话收了回去。
“我们房屋后面的古井里有一把印有古代符文的宝刀，名为“月走风行”，你哥哥当年挑的是‘暗走鬼行’，但现在我们已经失去那把刀了。你现在就去把那把刀取出来，然后用你的鲜血滴上去，那把刀就是你的了，以后无论那把刀在哪，你都能感应到，同样的，那把刀也只认你这一个主人，直到你死之前，它总会出现在你身边。”
埃德加并没有取出那把刀，忽地又想起什么问道：“我需要将这些事情告诉那个男人吗？”
“一开始最好不要，至于以后，你要根据他的信任程度判断。”特伦斯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如果不告诉那个男人，那把刀该怎么向他说明呢？”埃德加又问。
“……”特伦斯一阵沉默，他显然也没想到这个问题。
“爸，这样吧，如果我能跟他学两年，我再来取回我们家的刀，这样行吗？”
“……可以。”
…………
次天早上，埃德加很早出发，经过在寒风中一个小时的跋涉，到达了冰三角街的长松果酒吧，此时酒吧正关着门，埃德加闲得无事便在酒吧附近转转，不一会儿，他在公布栏上看见了一张画着瘦削脸庞，配着金框圆边眼镜的男子。
埃德加粗看没什么，但越看越觉得眼熟，似乎在哪见过这个男子。
这不是矮子巫人吗？发生了什么？
埃德加见画像下面写着：彼德.艾格斯，找到此人，赏金三个银币，提供线索，一个银币。
真的是老彼德，画得可真年轻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他被通缉了吗？还是被人追着要债，埃德加想着，因为找人要债的事不少，埃德加直觉地往这方面想去。
埃德加认为矮子巫人的为人不差，除了有些吝啬，不至于破坏关系去提供线索。
埃德加又看了看公告栏上的其他布告，都是一些广告和镇务局的一些不重要流程。
埃德加又向酒吧走去，看见酒馆里一个胖墩墩的男人在用抹布擦拭桌面，他敲了敲门问道：“请问伊顿先生在吗？”
胖墩墩的男人停下手中的活看向陌生脸孔的埃德加说“我就是伊顿，你有什么事？”
“有一个扎褐色马尾辫的男人叫我找你联系他。”埃德加回答道。
“哦，请坐，你就是他的学生啊，需要点什么饮料？”伊顿有些热情地询问。
“不用饮料了，来一杯热水吧。”埃德加说。
伊顿不费什么时间就将热水送到埃德加面前，埃德加坐在一个椅子边抿着热水边等起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