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劫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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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华夏L省p市一个小村庄。
一名少年猛的睁开眼睛,掀开蒙头的被子大口呼吸!顿时感觉气管与胸腔如同钻进千万只小飞虫,剧烈的咳嗽差点让少年断气。一丝清醒立刻让他再次钻进被中,巨咳了一会儿,头脑彻底清醒。知道了被子外面一定是烟气,家里哪里着火了。
慢慢深呼吸几次,于是闭着气从被子中出来,摸到灯绳一拽,好家伙儿!这个屋子还是黑的,头顶的灯成了模糊的蛋黄。
他心里想坏了,于是用一只手捂嘴憋着气,从炕上摸到窗户前,用另一只手摸到窗把手用力打开,迅速把身体翻了出去,摔在屋外雪地里,不及感觉疼痛,大口呼吸着凛冽的空气呛的少年差点将肺咳出来!
初冬寒夜的风!无法吹干一头冷汗,心慌、恐惧、无措令这位身穿秋衣秋裤的小男孩的内心十分复杂!
慢慢的光着脚的他,已经顾不得脚下炸裂刺痛感,小脸紧贴窗户外向里看了一眼,浓浓黑雾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火光,他知道再不灭火,家就真没了!
少年家是东北极具特色的老式三间平房,坐北朝南分东西两个卧房。通常他习惯住西屋,东屋是爸妈住的。
中间屋子南北各有门,同时有两个灶台,当地话称‘外屋地’,就是厨房。
少年站在大门前想到睡前已经在内部插上门栓,不可能打开,只能从东屋的窗户进去了,于是他拿起墙边的铁锹撬开窗户翻了进去。
万幸这间屋门关着,所以没有烟气。拉开灯绳咔嗒一声60瓦钨丝灯亮了,温暖的灯光照亮室内,令少年安心了许多。
他迅速找到另一条灯绳将‘外屋地’的灯打开,打开门看到‘外屋地’‘烟雾不多,少年迅速打开南北房门通风。
拎起灶台边的水桶踹开西屋内门,闭着气瞄了一眼找到火源一桶水泼了过去,瞬时三间房所有的灯在噼啪声中全灭了,电闸保险丝爆了!
靠!少年大骂一声继续摸黑来到水缸,用桶舀水继续灭火,几个来回终于看不见火星了。
这时屋子里烟气散了大半。
又去东屋摸到手电筒,跑去西屋照去,吓的这个少年目瞪口呆,着火的正是他之前睡觉的被褥。
压住劫后余生的心跳,用手拖着死沉死沉的、又湿又破的被褥,丢在屋子北门外。
刚转身一阵风吹来,身后大火忽然爆燃了起来!吓的少年如兔子般蹦跳跑到房子里,冒着冷汗转身看去,一片幽蓝中包裹着橘红的火焰随风摇曳,妖异至极!
少年怔怔的看着,脑海思考为什么这个画面好熟悉,好像醒前梦到了什么,很模糊!
几个喷嚏后这小家伙跑回东屋关上窗门,又从柜子里翻出爸妈的被褥,在冰冷的火炕胡乱铺好整个人迅速往里一钻,习惯性用被子蒙头不漏任何缝隙,身体在抖动中、疲惫中慢慢睡去,也不管房子前后门关没关。
清晨,吱嘎一声推门声传来,惊醒了少年。
一个粗犷的男人询问道:“小峰子,你家着火了?”
头痛欲裂的少年从被子钻出头来,脸色煞白的说:“陈叔,昨晚我被子着火了”。
那个陈叔惊讶的问道:“你够命大的,我看了房后灰渣子里有电线,我猜就是电褥子点着了,看你家西屋的惨样挺吓人的呀!”
少年抓着自己的鸡窝般的乱发坐了起来,裹上被子,没精打采的说:“陈叔,昨晚我真的差点挂了”。
此时门口的七大姨八大姑议论:这孩子还挺可怜的;又叹气说这孩子爸妈到城里做小买卖给大儿子挣学费;也是没法子;谁说不是啊!可怜啊!听得少年头更疼,紧了紧被子。
陈叔看到这场面不忍说道:“老张家的、老李家的帮个忙收拾一下,雨虹回家里把早饭拿来一些,还有那个鸡蛋来一个,孩子别饿着了”。大家应了声都忙碌去了。
陈叔本名陈大海,国字脸皮肤粗糙略黑,浓眉大眼长得很帅,粮库工作。
陈婶叫杨雨虹从小到大都是村里公认的一枝花,同时也是村办小学教师中一枝花。
但不幸的是她就是少年的六年级班主任,他们家就住少年家后方的农村院落。
他们儿子是少年同班同学叫陈金顺,小名大毛,也是铁打的发小玩伴。
总之,这一两年他们没少伸手帮忙,毕竟一个少年人独自生活真的很不容易。
赵子峰父亲赵显达,母亲刘虹在外市做小买卖供家里长子赵子山上高中。一般一个月回来一次,送钱送菜补粮油,整理被少年搞得惨不忍睹的三间房。
而这个少年每天都努力适应自己一个人睡,一个人用两个灶台同时做饭做菜和刷碗,一个人用冰凉的井水洗衣服,一个人每天走4公里的路上学、放学,然后回家写作业。
这也是为什么昨晚着火也没有呼唤别人帮忙,下意识就自己解决了的原因,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