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阴霾今日暗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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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愈加寒冷，似乎到了快要下雪的时候。距离那日牧清歌将剧院中的女子带回府邸，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众人相处也算融洽。
牧清歌常常独自一人待在房间之中，少与府中众人接触，今日亦是如此。屋外天色霾霾，阴云层层，纵使在白昼也很是昏暗。牧清歌看向自己手掌心的一枚玉石，那玉石圆润光滑，漆黑如墨，隐约之间似有光晕流转其间。
“也不知他留给我的这枚玉石，究竟是何物？”牧清歌想道。
虽不知晓来历，但牧清歌心中深知，此玉石绝非寻常之物，近日以来，自己对于冥想修练已经颇为熟练，只是还未找到合乎心意的玄术来修修练。他试图将自己玄力注入其中，从而感受漆黑玉石究竟有何不同寻常之处。随着玄力的注入，他也发现这玉石竟然像是无底洞一般，无论自己注入多少玄力，似乎都无法对其有丝毫影响，恐怕自己用尽全力，也无法损害这枚漆黑玉石一分一毫。
牧清歌想道：“莫非要用魂识来感受此物吗？”
于是他停止注入玄力，而是以魂识注入其中。在牧清歌注入魂识以后，他感到自己仿佛与这枚神秘的漆黑玉石连接在一起，这玉石里面，像是另有空间一般。果然不出所料，牧清歌的魂识来到一个灰暗的空间之中。
“难道这是空间储物玄器吗？”牧清歌心中如此猜想道。
术士可以凭借自己的修为，开辟随身空间，用以储物，但是也有人会制作一些空间储物玄器来储物。看来这枚神秘的漆黑玉石，应该也是一种空间储物玄器。
牧清歌的魂识在储物空间之内，看向四周，觉得这枚小小的玉石内，竟然有如此大的一片空间，实在是不可思议。既然是空间储物玄器，那么这里应该会存有某些东西吧？牧清歌心中如此猜测道。若非如此，那人也不会特意给自己留下这枚玉石吧。
他继续使用魂识，感受玉石内的空间，不断搜寻。此处几乎无边无际，牧清歌搜寻许久，都未能找到尽头究竟在何处。
大概是因为牧清歌如今修为低微，实力不足，才久久未能寻到边际。
纵使如此，他也惊异于此处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书籍，丹药和其他的修炼资源。玄术卷轴几乎数不胜数，珍贵的丹药几乎遍地都是。他准备在这里找一找适合他修炼的玄术，却发现这里的玄术竟然全部都是风属性、雷属性、或者空间属性。他翻找许久，无一例外，这里的玄术都是适合他修炼的，都与他的属性完美对应。除玄术外，还有有关炼药术的书籍。
“应该不是巧合，难道是他准备好的吗？”牧清歌心中如此想道。
他继续挑选适合自己修炼的玄术，不过他发现这里的玄术除了全部都契合自己的属性以外，根本没有标明这些玄术是何品质。按理来说，玄术卷轴上，应该标明玄术是哪一阶的，可这里的竟然一个也没标明！这个难道也是那人有意如此的吗？
牧清歌用魂识在储物空间里翻找，终于选了一卷自认为适合自己的玄术。此术名为虚风决，顾名思义，乃是风属性玄术，卷轴上记载：修炼此术可拥有虚风罡气，攻防一体。
牧清歌选择此术后，就开始修炼。
……
等到他结束修炼，走出房间以后，已到了黄昏时分。
他独自来到院中，寒蝉早已不在梧桐树上鸣叫了，那枯黄的叶也已脱尽，只有树枝像是老人干瘪的手指，指向远方。
苍穹上的银云也在昏暗的天色中失去光彩，俄顷，已有片片碎雪落下。
牧清歌伸出手，任由那雪落在掌心，渐渐融化。
“真是格外凄凉的景色呢。”牧清歌自言自语道。
“是啊，公子，不过今年的雪却比往年温柔些。”寻声看去，牧清歌见到一个怀抱竖琴的女子，她乌黑秀丽的长发优雅地披在背后。
牧清歌问道“你也来看雪吗？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请问如何称呼？”
那女子说到：“雨弦，这是我的艺名，从我小时候被买走，在剧院里的时候开始，就叫这个名字了。”
牧清歌问道：“你只有艺名吗？”
雨弦答道：“是的。在我有记忆之前，我就已经在剧院里了。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有名无姓，有的人只有艺名。”
牧清歌问：“今日天色阴霾，不适合赏雪，你又为何出来呢？外面天冷，小心染上风寒。”
雨弦说道：“从前我就习惯一人独处，最近我常常来此练琴，天色阴沉些，却也安静，我在此既不会被别人打扰，也打扰不了别人。公子又为何来此？”
牧清歌说道：“闲来无事，来此看看风景。”
雨弦说道：“今日风景，可不值得一赏。”
牧清歌却道：“即使暴雨如山洪倾泻而下，风雨雷电交加，可得一友相伴，就已胜却人间风光无限。”抬头看了看霾霾天色，见昏暗的银云流出碎雪，牧清歌道：“过几日，雪色该明亮些了吧。”
他转身看向雨弦，见她衣裳似乎有些单薄，于是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问道：“今日天凉，怎么不多穿些？”
雨弦说道：“我只想来此练琴，未考虑这些。我来你家里也有些时日了，你将我们姐妹买下，却一直不来看我们，若非今日偶遇，怕是等到明年都没法和你说上几句话。公子，你买下我们姐妹，只是为了白养我们吗？”
牧清歌说道：“近日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且我不擅长与人交际，喜欢独自一人待着。”
雨弦问道：“那公子今后要如何安排我们？”
牧清歌说道：“暂时未想好，但今日偶遇，你可否演奏一曲？”
雨弦应了一声，随后坐到不远处的小亭子中，以纤纤玉手抚弄琴弦。此时雪越下越大，转眼间就已覆盖街边屋顶，也盖住院中亭子。牧清歌感叹于她技艺之娴熟高超，使人闻之如仙乐萦绕，久久难以忘怀。
牧清歌赞美道：“你弹奏得真好。”
雨弦却闻言不仅黯然，悲伤地说道：“弹奏得好又有何用？还不是赚不到钱财，也没人愿意听，到头来还不是任人买卖。”
牧清歌问道：“你弹奏得很好听呀，怎会无人愿意听？”
雨弦说道：“别人不喜欢听，我又能如何？”
牧清歌又问道：“你多大了？”
雨弦答道：“十二岁了。”
牧清歌说道：“你与我差不多大，等到来年春季，开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上学，可好？”
雨弦说道：“我只有一阶一级的玄力修为，和你一起去术士学院又能如何？”
牧清歌说道：“我会帮你的，我还有些钱，可以砸资源帮你修炼。”
雨弦说道：“虽说这世上几乎人人都有玄力，但我从小就学习演奏竖琴，怕是没什么修炼天赋，何必为我浪费钱财呢？”
牧清歌说道：“你和我一起去就行，何必管那么多？再说，若是你今后修为足够了，也有办法自己谋生，不必再像以前那样身不由己了。”
二人交谈许久，雪已掩盖了庭院。
牧清歌向雨弦问道：“你要不要先回屋？要是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雨弦说道：“哪怕只有一阶一级的玄力修为，这般风雪也还不足以让人感染风寒。”
牧清歌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屋吧。我去给你泡壶茶，暖暖身子。”
雨弦应了一声“好”，随后二人一同回屋。
从揉碎的银云间流出的雪如细沙，缓缓渲染大地，直至天地间唯有苍茫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