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梧桐细雨闲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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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冥想过后，牧清歌微微睁眼，发现天色已明。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公子，该吃早餐了。”正是小竹。
“我一会儿再去吃。”牧清歌对小竹说道。
小竹应了一声就离开了。牧清歌依旧在房间里打坐，然后闭上双目，仔细感受自己体内的玄力。他发现自己竟然拥有三种玄力属性，分别是风、雷、空间。
天赋异禀吗？牧清歌心中暗自想道：莫非自己真的资质极好吗？可是自己从前流落街头，乞讨的时候也曾尝试冥想修炼，为何那时自己就从未成功过，更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一丝一毫的玄力，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物阻碍了自己。拥有三种玄力属性的人，自然是天赋异禀，可牧清歌远不止如此，他还拥有炼药师天赋。
不过，最令牧清歌吃惊的事情，却是自己开始修炼以后，竟然直接拥有四阶的玄力修为！术士修炼，都是一步一步来的，别的术士都是从一阶一级开始，但牧清歌一夜冥想过后，却直接达到了四阶一级的实力。
他继续宁心打坐，继续冥想，忽然感觉自己能达到四阶修为，似乎是因为体内那股名为魇气的力量。
“看来，我能够一下子达到四阶的修为，并不是自己一夜冥想的结果，而是那魇气的作用。也是，想来再如何天赋绝顶之人，都不可能不借外力，只凭自己修练就在一夜之间拥有四阶修为。”牧清歌又持续冥想片刻过后，将自己的功力巩固下来，就暂时停止修练了。
推开门，牧清歌走出房间，来到楼下，女仆们已经将食物端上餐桌。
众多女仆中，有一部分是牧清歌从贫苦人家雇佣来到，也有一部分是自幼被培养成为女仆的。餐桌上摆上数十道精美的菜品，牧清歌说道：“我一个人不用吃这么多，你们也一起吃吧。”
一个年龄二十多岁的女仆说道：“公子，尊卑有别，这是规矩。我们是女仆，是为您服务的，不能和您平起平坐。”
牧清歌看向那女仆，问道：“你是叫小伊吗？”
那女仆说道：“是的。”
府邸中那些牧清歌从贫苦人家直接雇佣而来的女子，并未从小受到专业培养，若是什么事情都要严格按照规矩来，对她们未免太不方便。
牧清歌对小伊说道：“以后还是不要对我用‘您’来称呼了，麻烦的规矩都省了吧。”
小伊说道：“这如何可以？”
牧清歌道：“既然现在这座宅邸是我的，那你们应该要听我的话吧？”
小伊回应道：“是这样的。”
牧清歌道：“我不喜欢麻烦的规矩，那就去掉那些规矩吧。以后称呼我也不用说‘您’了。”
小伊：“好的。”
牧清歌又道：“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以后就不用准备这么多食物了。另外，我吃饭的时候，大家也不用一直围着我，我自己可以吃饭。”
小伊说道：“那好吧。”牧清歌愿意如何，她只要听着就行。她是牧清歌从市场上买下的女仆，自幼受到培训，处理起自己的工作，自然轻松，省去些规矩，于她而言，倒也方便许多。
牧清歌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今后把规矩改得简单些，就开始用餐了。
他拿起筷子，夹起烹饪得很是鲜美的肉食，快速地吃了起来。他并没有细嚼慢咽的习惯，只是夹起一道又一道菜吃着，觉得口有些渴了，他拿起左手边的玻璃杯，喝下里面的牛奶。
牧清歌看向自己身旁的小伊，问道：“以后可以不要上牛奶吗？”虽然省去许多规矩，但她还是站在牧清歌身后，恭敬地站着。
“不喜欢吗？”小伊疑惑地问道。
牧清歌答道：“不喜欢。”
小伊：“那以后就不给你喝牛奶了。”
等到牧清歌吃饱后，小伊问道：“公子，院子里要不要种些树木，或者是养些花草？”
牧清歌不答问道：“为什么种植树木或养花草？”
小伊答道：“这么大的宅邸里，应该有养些花草树木，像是其他的府邸也会如此，我们也好打理些花草，不至于没什么事情做。”
牧清歌思索片刻，说道：“那种些梧桐树吧。”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先想到梧桐树，但却只是从心底觉得喜欢，像是生性就对梧桐树觉得亲切，想要栖息在上面。
牧清歌的商会，与一家种植珍贵花草树木品种的商会有来往，那家商会种植的花草都很是不错。小伊去打理有关种植梧桐树的事情了，然后安排人，在庭院里种下了梧桐树。只是梧桐并非是常绿树，而今又是秋意微凉之时，树木移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已是叶色枯黄。
寒蝉应天凉之意，孤泣悲鸣于梧桐之上，如诉悲戚之苦。
小伊向身旁的牧清歌问道：“公子，为何要在院子里养梧桐呢？现在，梧桐也要开始落叶，养在院子里也不美。”
牧清歌道：“等到春天，梧桐长出新绿来，会好看的。我只是感觉自己似乎喜欢栖息在梧桐树上，才在这里种下梧桐的。”过了会儿，他又说道：“前几天的时候，宅邸前面的院子里有一棵很美的樱花树，树上樱花长得很是漂亮，风吹落樱花的时候，就像揉碎星光、倾泄而下的瀑布一样，就像是从永不枯竭的泉水中涌出。那可真是人世间绝美的光景，也不知我何时可再次目睹。不过可惜，我的一个朋友走了以后，那棵樱花树就忽然消失了，像是一束光消失了一样，渐渐化为幻影，不曾留下一丝痕迹。”说到此处，牧清歌不禁黯然，又继续说道：“那一夜天空倾泄暴雨，像是山洪从天上倾泻…”
小伊是后来才到了宅邸的，没有见过那棵樱花树，听着牧清歌讲起那棵樱花树，她忽然打断道：
“公子，这是你从哪儿学来，骗骗小女孩儿的话吗？”她对刚才牧清歌说的话显然是不信的，现在的时节，又怎会有樱花树？就算真的有，前些日子只有一天下暴雨，那一夜还电闪雷鸣，在院子里看樱花，又能看到怎样好的风景？
小伊心中猜道，大概是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喜欢哄女孩吧，刚才那番话，就算不是从别处学来，也应该是牧清歌自己编的。
牧清歌解释道：“是真的。”
小伊以为他是这几日在家里待得乏味，总是在学习如何处理商会的事情，又或者是因为忙于修练，又没能出去玩，才说这些话。
小伊对牧清歌说道：“不如我们去剧院逛逛吧。”
牧清歌好奇问道：“那是什么？”
小伊看他不知道剧院是什么，说道：“你不知道剧院是什么吗？公子你家境这么好，出身这么富有，以前你的父母没带你去剧院玩吗？”牧清歌先前还没告诉她自己从小无父无母。
牧清歌解释道：“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幸去世了，后来我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时光，但是好在他们给我留了遗产，我在找到遗产之后，就在空云城中建立商会了。”说到此处，他就不再多说了，就怕自己说谎的技巧不够高超，会被识破。
小伊也觉得自己刚才提起这样的伤心事很是失礼，于是道歉：“抱歉，公子，是我不好，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剧院以前也叫剧场，是表演节目给观众看的地方，付了钱就能进去听曲子了。一开始，剧院是表演戏剧的地方，不过后来人们更喜欢听曲子，所以剧院里的人就只表演音乐了给大家欣赏了。”
牧清歌哦了一声，反应很是冷淡。
小伊以为他心情悲伤，于是邀请道：“公子和我一起去那里散散心吧，有什么烦恼都先暂时忘掉吧。”但是牧清歌只是以前一直乞讨，饱受世人冷眼，自幼看到了人情冷暖，于是少了几分稚气，无形之中却有几分冷漠的气流萦绕在他身上。
牧清歌本来不想去，但硬是被小伊拉去了剧院。天空忽然下起蒙蒙细雨，滴在院中梧桐树上，像是天空轻吻大地的忧愁。
剧院里此时正冷清，偌大的剧院里，观众席上空无一人，只有台上有一女子演奏钢琴，优美的乐声从琴键里涌出来，如甘甜美酒般沁人心脾。
小伊说道：“这里一般晚上要比白天更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