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老妈子竟是皇室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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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十年二月二十一大早，在跃龙山脉喋血门内一个精致的四合院里，十几只漂亮的百灵鸟在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上嬉戏玩耍，一会儿上蹿下跳、一会儿叽叽喳喳，整个院子里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杨恋花从梦境中惊醒过来，他清晰地梦见自己和她在红枫书院枫树林里携手漫步，他给她讲了一个笑话，她笑得花枝乱颤。就在这时，窗外的鸟儿不解风情、扰人春梦，把他吵醒了。
“这金龙果酒果然名不虚传，昨晚喝了不知多少，今早起来发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居然比之前要更加凝练几分。”杨恋花喃喃自语道。
身边的通灵白狐眯了眯眼睛，对杨恋花的自言自语不予理会，接着睡自己的舒心觉。
杨恋花轻轻地揉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就好像是在抚慰自己那颗受伤的心。
这时，门外响起了花如锦的询问声：“不知杨公子是否已经起床，门主已备好早膳，静候公子光临！”
杨恋花伸了伸懒腰，回应道：“我刚起床，待我梳洗完毕，便随你一同前去！”
喋血门的一处偏殿外，众芳争艳、百鸟争鸣，各种奇花异草遍布眼前，段无情与杨恋花坐在一四角凉亭中一边饮茶一边谈话。
段无情端着茶杯道：“杨兄弟，这是我跃龙山脉的特产—龙舌茶，淡雅清香，有提神健脾之效，请慢用。”
杨恋花笑道：“承蒙段门主殷勤款待，在下受宠若惊，久闻喋血门行事凶狠、杀伐无情，我一直以为段门主是个凶神恶煞的大魔头，没想到却是这般热情好客、礼数周全！”
说罢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杯中香茗。继续说道：“据我看来，段门主是一个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无论是布置摆设、还是品茶饮酒，都是至情至性的体现。与你的在外名声可是大相径庭啊！”
段无情爽朗地笑道：“杨兄弟见笑了，喋血门本就是一个杀手组织，干的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当年我父亲给我取名无情，就是要让我坚守本分。如果一个人想要掌控驾驭一台杀人机器，就必须忘掉情意，表现出稳准狠的一面，否则就会被对手甚至身边的人干掉，这也是我们这一行永恒不变的铁规。”
杨恋花看了看段无情，笑着说道：“道是无情却有情，段门主名虽无情，实则有情，只不过身在局中，很多事情也是由不得自己！不知我说得是否在理？呵呵！”
段无情皱了皱眉，苦笑道：“杨兄弟说得确实是在情在理，依我看来，在这纷繁世界，每个人都是局中人，我是，你也是，否则的话杨兄弟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跑到我喋血门来饮酒品茶、谈心论情了，你说是不是？”
段无情身为一宗之主，不仅事务繁忙，还要抽出时间勤加修炼，所以，他的空闲时间确实不多。而杨恋花则不同，一介布衣、无职无权，常寄情于山水、流连于花间，有的是时间来消磨，当然，他同样需要时间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否则的话，即使他天赋再高，也断然领悟不出“四大真谛”这等绝世武技。
论修为的话，二人都是破天境高手，都是站在修真界顶端的风云人物。能够达到这个层次的人，无一不是天赋异禀、才情俱佳、心性坚韧之辈，唯一不同的就是，修士所持的立场。
在修真界，修士所持的立场便是修士修炼的方向，而修士修炼的方向只有两个，一个是神道，一个便是魔道。
所谓神道，其实就是拯救创造之道，此种修炼模式在当下的天堂界是绝对的主流，而四大家族的最高武学技能——四大真谛，便是神道武学的生动体现和最好诠释。神道中人只要能够抵御住心魔的侵蚀，就能够坚持住自己的立场，相反，就会沦入魔道。
所谓魔道，其实就是杀戮毁灭之道，此种修炼模式为神道中人所不齿，但依旧有巨大的市场。而天堂界最大的杀手组织——喋血门，无疑便是魔道武学的传承地之一。魔道中人若能战胜心魔的侵蚀，就能够转身踏入神道，如若不能，便只有继续沉沦于魔道。
至于神魔两道孰强孰弱，这个问题根本就无从回答，只能这样理解，神魔两道本就是一个对立统一体的两面，只不过在当下的世界，神道占据了主导地位，而魔道则处于从属地位。不过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魔道也曾经占据过主导地位，也曾经有过自己的“辉煌”时刻，但那又如何，如今的世界魔道已经退变成了“黑暗腐朽”的代名词，成了神道中人口诛笔伐的打击对象，他们只能活在神道中人的阴影中，抑或披着神道的外衣谨小慎微地从事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话说回来，杨恋花与段无情二人并不知晓对方的真实实力，但二人仅凭直觉便知，那就是对方的灵力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
什么样的武学境界便会有什么样的心性特征，杨恋花的对话风格好比天马行空、无拘无束，而段无情谈吐之间则表现出大开大合、包容万物的特征，这两种风格可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故二人在言谈中甚为投机、毫无违和。
段无情话都说到这个点儿上了，杨恋花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了老妈子交给他的信物——白色蚕丝巾和鎏金镶玉簪，将它们轻轻放在面前的石桌上，然后独自细细品茶。
杨恋花捂嘴咳了咳，说道：“想必段门主现在已经知道在下此次的来意了吧？”
段无情眼里的那道光越来越亮，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颤抖着的双手缓缓拾起那熟悉而陌生的发簪和手绢，二十年了，二十年血雨腥风、二十年朝朝暮暮、二十年梦幻泡影，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撑过这二十年的。
每一个成年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童年和青春，童年中最美的是父母长辈给予的亲情，而青年中最美的则是心爱之人给予的爱情。
“是她让你来的？”段无情神色复杂地问道。
“不错，你可还记得她的姓名？”杨恋花试探道。
“呵呵，我就是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也不会忘掉她的姓名。赵家降神女，雪满梦京城。当年的她，犹如女神一般的存在，可惜我和她有缘无分…”段无情神情低落地叹道。
“赵家降神女，雪满梦京城！不知这两句话是否别有深意？”杨恋花好奇地问道。
段无情瞅了瞅杨恋花，神色变得肃穆起来，他站起身，望向远方，随即长叹道：“这两句话实际上是一个预言，在当年的梦京城乃至整个雪国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甚至差点成为两国战争爆发的导火索。杨兄弟，你可知道当今天堂界最强大的国家是哪一国？”
“当今天堂界总共二百一十八个国家，最强大的的国家有三个，分别是雪国、后康国和大荒国。雪国主要传承了雪花之神、风雷之神、火电之神的武道绝学，后康国主要传承了生命之神、风雷之神、火电之神的武道绝学，而大荒国主要传承了陆地之神、风雷之神、火电之神的武道绝学。后康国与雪国素来交好，但大荒国却一直对雪国虎视眈眈、心怀敌意。其他诸国皆是中小国家，但与这三个最强大的国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三国之中，雪国和后康国都有不朽境强者坐镇，大荒国虽然没有不朽境修士坐镇，但却拥有两只实力堪比不朽境修士的不朽天兽。至于哪一国最强，还取决于诸多其他因素，恕在下愚昧，不能勘破！”杨恋花悠然对答。
段无情笑道：“杨兄弟过谦了，我刚才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当今世界，确实是三足鼎立，雪国、后康国、大荒国是天堂界公认的三大最强国度，每个国家都拥有丰富的资源和深厚的底蕴，而赵雪的父亲，便是大荒国皇室中人，名叫赵万杰，是当今大荒国国主赵万灵的胞弟。”
杨恋花目瞪口呆，脑袋一时之间没转过来，老妈子居然是皇室中人，而且是大荒国的皇亲国戚，那她怎么会成为雪国的雪龙卫，那可是雪国国主的亲卫啊！
“想不到老妈子的身世竟然与皇室有关，真是不可思议！”杨恋花惊叹道。
“老妈子？你说的老妈子是…”段无情疑惑道。
“就是你的故人，赵雪。她现在是雪国梦京城最大的秦楼掌柜，外人只知道她叫老妈子，而不知她的原名。”杨恋花解释道。
“大隐隐于市，没想到她这些年隐姓埋名，居然深藏在歌舞场中，唉，真是苦了她了！”段无情叹道。
他接着说：“赵雪当年与我离别时，将她的身世对我如实相告，原来，她的父亲名叫赵万杰，是大荒国国主赵万灵的胞弟。她父亲年轻时风流倜傥，喜好游历名山大川，遍访了世界各国。路经雪国都城梦京城时，遇着了一位天仙般的女子，两人一见如故、互生情愫，便在梦京城安下家来，此女子便是赵雪的母亲。后来，赵雪诞生那日，梦京城天降异象，都城内外雪花飘舞，数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一夜之间白了头。赵万灵得知这个消息后，便请大荒国大祭司占卜吉凶，没想到得出的结果竟是，赵家降神女、雪满梦京城、他日破虚空，挥手屠神魔！按照大祭司的卦象，赵雪是上天注定的神只命格，有朝一日必定踏破虚空、步入神道，而且会成长为诸天万界中的一方霸主。届时，赵雪诞生及生长所在国雪国的地位必定会扶摇直上，称为天堂界的唯一超级强国。而这种结果是大荒国国主赵万灵绝对不能容许的，所以，她秘密派遣五位破天境高手来到雪国，要求将刚刚诞生不久的赵雪和她的父母带回雪国，并逼迫赵雪的母亲加入大荒国国籍，永世不得返回雪国。赵雪的母亲当然不能接受这一霸王条款，死活不答应，赵万杰对她姐姐的这个决定也是非常气愤，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与此同时，大荒国皇室也在向雪国王宫施压，要求雪国王宫无条件派人护送赵万杰一家三口到大荒国，否则两国就会兵戎相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出现了一位来历不明的神秘武者，此人只用一招便击退了大荒国五位破天境高手的联手攻击。他主动出面为这件事做了一个调停，这位神秘武者利用无上法力将赵雪的命格封印在化天境层次，此封印在五十年后自动解封，也就是说，赵雪在五十岁以前的修为最高只能修炼至化天境层次，要想有进一步的突破，只能等到五十岁以后。随着赵雪的命格被封印，这场纷争终于暂时平息下来。赵雪纵然天赋神禀，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其父母当然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希望她不要在修炼一事上过分拔尖，免得再次招惹无妄之灾。赵雪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即使是就读于红枫书院后，她的修炼也只不过是按部就班，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成就。而这一切，都是来自于她父母师长的苦心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