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两界论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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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继续演示，掌心之处，那墨绿色的真气网络一瞬收缩，重新回归原点。
而后，被撑得变大的真气之种开始化作一方磨盘，碾碎旧有之气，造化更加精纯之气。
片刻间后，精炼过后的真气重新汇聚于一。
然后，充沛到极点的真气种子开始龟裂，一点真气湖泊诞生于此，狂暴的真气渐渐重新被驯服归纳，重新汇入湖泊之中，流向更加壮大的气脉之网……
此刻，逍遥游面露凝重，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此为养气第二步——气海境。”
等到演示完毕，逍遥游呼出一口气，点评道：“第二步同样高明，但只是在第一步的基础上加以完善，算不得惊艳，但却令吾更为期待这第三步的气兵境。”
姜亭微微一笑，道：“气兵境……我也不知自己是否练成，不过，应是大差不差了。”
他一挥手，掌心真气散去又重新聚合起来，化作一只宛如实质般的手甲，覆盖在他的右手之上。
逍遥游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在这层手甲之上，摸起来宛如真正的钢铁铸就而成，一点也不像是虚无缥缈的真气造物。
对这等神奇之事，他却反而微微露出失望之色，摇摇头道：“原来是如此。”
“这一境，平平无奇，不过炼神之法罢了。武者的神意足够强，便可对真气作出入微的操控，使之凝练宛如实物。”
“但实际上，仍然只是真气，与九界之中那些剑者一剑化万剑的手段几无二致。”
话音落，逍遥游信手一挥，天地万物之气汇聚，一把佩环长琴竟凭空浮现其掌心之间。
只是，这把琴存在不过刹那，却又瞬间崩碎，散于无形。
他摇摇头：“天地之气与自身修行而出的真气终究不同，太过磅礴浩瀚，反而难以驾驭。”
姜亭依然面带微笑，并不因气兵一境被逍遥游贬低而觉气恼。
逍遥游面上期待也消去不少，但继续向姜亭问道：“好友，下一步之修行，又该如何？”
姜亭散去掌间真气，道：“养气境后，便是先天之境，此境武者我虽接触不少，但并未真正进行过其中修行。不过，倒是知晓不少内情，但只能说与你听，无法演示了。”
“武道第三境——先天境，此境为超凡之始。要想突破此境，便需武者操控真气，击破人身泥丸宫之封锁，将被困缚的神元释放而出。自此，武者踏入先天，神元外放，可感应乾坤，可御风而行，更可接引天地元气入体，洗练三宝。”
听到这里，逍遥游的面色微微讶异，似乎发现了什么盲点。
姜亭继续道：“另外，武者踏入先天境后，所修持的便不再是真气，而是由精气神三宝混合而成的所谓先天一炁。”
“之后的修行，似乎便是不断地接引诸般适宜的天地元气，对精气神三宝进行锻炼打磨，以求褪掉后天浊气，炼就先天元精、先天元炁、先天元神。”
逍遥游面色沉凝，似乎思考，又似乎认真倾听。
姜亭也不停，只一股脑将先前老门主告诉他的理论知识讲述出来：
“只是，天地间元气纷杂，想要从这无数混乱的天地元气之中提炼出适宜的元气，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所以，先天者的修行之路分为两条，一条是崎岖小道，是给少数天才或是某些大毅力者行走的道路，同时洗练三宝，炼就先天元精、元炁、元神，此谓大先天。待到三宝混同如一，圆满无漏，自有劫气降临，度过一劫，便可踏足丹鼎境。”
“而另一条则适合相对寻常的大众先天者，是一条便捷之道，只取三宝其一，专注洗去其后天之浊，功成之后，以一先天统领两后天，同样可混同如一，圆满无漏，等到度过劫气，便可踏足丹鼎。”
“只不过，两条路踏足的境界虽然同为丹鼎，但其中差距甚至比人与犬之差距更大。”
听完姜亭讲述的先天境修行，逍遥游陷入了沉默之中，低头抚琴，十指抚弄在琴弦之上，但是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错了。”
“什么错了？”姜亭不懂他的意思。
“吾先前所言错了，所关注之处，更是错了。”逍遥游眸光之中似乎有光芒在闪烁。
“九界武道与此间武道最大的差异，并非只是所谓横练又或者所谓气脉，真正的差异是，此界有一条完整的道路，一个完善的框架……但九界的武道，自从周身百脉贯通之后，便再无明确前路，成为一盘散沙。你走你的路，我行我的道。”
“如此武道，即使每个时代皆有惊才绝艳之辈，提出诸般光怪陆离之构想，让九界武道百花齐放之效，但一人一宗之力总是难以为继，难以将武道推进至足够之深度高度。”
“如此看来，九界武道的高度与此间相比，简直宛如萤火与皓月争辉。”
姜亭瞬间便反应过来。
逍遥游又重新分析大唐武道：“此间武道铸形、养气二境，分明便是基础的武道筑基之路，铸形练精，养气练气，最终气海成就，转而炼神。如此，一条精气神三宝同修之道出现，循序渐进地向前推进。”
“再之后的修行，恐怕才是真正的武道之路，踏足之后才能窥见此间武道风采。”
“这……才是真正的高明之处。”
逍遥游的目光之中，有感叹，更有期待。
“小友，可知晓丹鼎境之修持为何？”
此刻，这位来自九界的天骄，目光之中充满求知欲。
姜亭无奈摇头。
老门主自己也只修行至先天境，不曾真切体会，哪里能告诉他太多关于丹鼎境的修行秘要。
他所知晓的，也仅仅只是一些常识，武者踏入丹鼎境后，便需渡劫修行，一劫便是一重天。
若是度得过，功行大进；渡不过，即便运气好未曾身死道消，也从此绝了武道前路。
逍遥游叹息一声。
此时，姜亭说道：“好友不必失望，虽然我不知晓丹鼎境的修持。但是如果我预计得不错，很快便会有丹鼎境的高手，主动上门。”
“到时候，只怕会有小小摩擦，就不知好友你……是否能对付得了？”
逍遥游却并没有直接大包大揽，而是面露迟疑：“这……九界与此间差异不小，吾今日虽知晓不少此间理论，但无实际参照对比，恐怕难以判断。”
“武者之争……终究要打过才知晓强弱。”
此时，姜亭起身，一身气势凛然。
他看向逍遥游：“好友，莫看我不过区区养气之境，但寻常先天之境，于我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犬、插标卖首之辈而已。”
“便是丹鼎境，我也曾与之交手。”
“既然好友缺乏参照，不如与我切磋一番，对比对比。”
逍遥游眼神一肃，笑道：“哈。”
“方才论武两界很是畅快，既然好友有此雅兴，逍遥游岂有拒战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