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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婚姻是一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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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所以,你什么时候跟信陵君关系这么好了?”姝理看向坐在火堆对面的长安君。

“这个嘛...从他回去之后吧。”长安君摸了摸下巴,想着从哪里说起,但目光又飘到了一旁坐得端端正正的盖聂和卫庄两人身上,“话说这两位是?”

姝理转头看了看专心烤鱼,仿佛听不见他俩说话的两人,介绍道,“那个面相清冷的是我师侄,叫做盖聂。另一个高冷的白毛是我徒弟,叫作卫庄。”

听到姝理叫他白毛,卫庄的眉毛不禁上挑。

若不是姝理是他师父,若不是他打不过,他已经拔剑了。

盖聂握着的烤鱼的木棍微微一抖,但不是很明显,不过姝理看到盖聂的脸上分明写满了两个字:忍住,不能笑

“原来是鬼谷高徒,久仰久仰。”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丝毫不见长安君脸上有着敬仰的模样,依旧懒懒散散的样子。

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女儿也是当今鬼谷子师妹。

盖聂倒是向着长安君轻轻点头,卫庄则是专心应付着手中的烤鱼。

长安君则是端着玉樽,带着一丝好奇地看着身为鬼谷传人的两人那么专心致志地烤鱼,这场景也是百年难见。

姝理看着盖聂和卫庄手中的烤鱼一点点变黑,提醒道,“该翻面了。”

两人才后知后觉地将鱼翻了一个面,但姝理一看那鱼的样子就知道,多半之后也是半生半熟。

终于,盖聂和卫庄两人的烤鱼终于烤好了,如果忽略掉表面因为长时间没有翻面烤糊附着在肉的表面呈现黑色的不明物质,应该能吃。

姝理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应该不是杂环胺吧。

盖聂和卫庄两人也看着手中的烤鱼,皱了皱眉,按道理来讲,应该是可以吃了。

“主君,少君,食物坐好了。”询问了长安君的意见,随后搬来折叠桌子,将香喷喷的食物整整齐齐地在姝理和长安君面前摆放好。

“等等,给他们也上一份。”姝理叫住下人,看了看艰难下嘴的盖聂和卫庄两人说道。

“喏。”

盖聂和卫庄不好意思地对视一眼,随后默默将手中的烤鱼收了起来。

真不是一般的难吃。

跟着姝理一行的商队,盖聂和卫庄两人一路好吃好喝好住地从齐国走到了魏国,直到......

“好了,你们去完成你们的试炼吧,那个就是你们接下来赶路的工具。”姝理指向刚好被仆人赶来的的马车。

盖聂和卫庄两人转过头,看着一辆光秃秃的装着稻草的马车,跟先前赶路时遮风避雨时的奢华马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好了。”姝理拍了拍手,将两人的注意力引回来,“你们完成你们的试炼去吧,这次试炼之后,你们就能出师了。”

当然出师肯定没那么简单,但不妨姝理先给他们把大饼画上。

站在马车上,姝理朝盖聂和卫庄两人挥了挥手告别,“我们就先走了。”

目送着车队的离开,盖聂和卫庄看向一旁装着稻草的马车。

“小庄,我们也走吧。”盖聂朝车前走去,明显是准备驾车。

卫庄回应了一声,一跃跳上稻草堆,顺势躺下,扯过一根稻草放进嘴里,怀抱着【鲨齿】,“走吧,师哥。”

当晚。

姝理再次和长安君坐到火堆旁,虽然前几天也是这样,只不过今晚少了盖聂和卫庄两人。

有些话,还是适合姝理跟长安君两人之间交谈。

“怎么样?”姝理问向长安君。

之前长安君也已经说过了【商盟】对于魏国的掌控,从大梁向整个魏国辐射,基本上已经将整个魏国拿下。

姝理现在问的,还是长安君对于信陵君的认识。

“一个疯子天才。”长安君回答道。

因为长安君发现自从信陵君回国后,【商盟】对于魏国的掌控速度瞬间就快了起来,而且顺利得一塌糊涂,但就是有些太顺利了,跟之前的阻拦有着强烈的矛盾,所以引起了长安君的注意。

在一条条抽丝剥茧下,他才终于发现,原来是信陵君一早就在暗中推动着波澜,顺势夹杂自己的力量,将【商盟】和他的势力相互错杂。

虽然看似【商盟】掌握了魏国整个经济,但其中信陵君又拦腰掐着【商盟】的七寸。

简单的说,就是【商盟】不像在齐国和燕国那般,能够轻易搅动整个国家的经济而能够全身而退,甚至可以大赚一笔。相反,信陵君强行将【商盟】跟魏国缠绕在了一起。

如果魏国灭亡,在魏国的也将跟随着魏国的灭亡而大受元气,至少没有个三五十年没办法恢复过来。

当然,与之相反,若是【商盟】使魏国强盛,反哺【商盟】自身只会更多。

只不过,一切的前提是,信陵君一直活着。

所以长安君才会那么回答。

靠一个人试图强行支撑起一个国家,所有的交点都从信陵君身上穿过,若不是最为强大的自信,就是盲目的狂妄。

当然,长安君也不是没有选择,就是全盘推出魏国,再重新攻坚。

但若是选择这样做,就必然得承担信陵君出手掐断命脉后,靠着【商盟】留下的’躯壳‘重新串联起整个魏国的后果。

若真的那样做了,【商盟】再想进入魏国,长安君也很难想象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于是,他选择维持现在的局面,就像在韩国那般,随后等待一个破局点。

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失神的姝理,长安君叫道,“蝉儿!想什么呢,帮我想办法啊。”

“嗯?什么?”

长安君满脑子黑线。

问我的是你,结果中途没了兴趣的还是你,干嘛呢?

“你怎么了,说来为父听听。”长安君走到姝理旁边坐下。

姝理看了眼长安君,想了想,又把‘怎么我是我’的问题抛了出来。

长安君挑了挑眉,随后说道,“这世上有这么邪乎的东西?那这么说来,我能是你,你也能是我了?这不是瞎扯嘛。”

姝理也没指望长安君能给出什么答案,于是换了个问题,“如果一个你喜欢的人嫁给了一个她从不相识的人,你还会接受他吗?”

长安君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番,然后又盯着姝理看了看,“你问这个问题,哪家的小子这么好运。”

“所以你的回答?”

“嗯,非要这么说的话......如果我是一个女子,我肯定不希望我的丈夫朝三暮四。”随即长安君看向姝理,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蝉儿,两情相悦之人,又有多少终成眷属的呢?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王公贵族弟子而言,婚姻,更像是一场交易,一场对利益权重划分的谈判。”

说着,长安君仰头喝了一口酒,长叹道,“身在这个名利场,若是没有百分百的话语权,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

“嗯,谢谢。”姝理小声地说道。

她似乎相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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