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善游者溺,善骑者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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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出阵了！冒牌货受死！”中泉良二高呼一声，为自己打气。
他对面的风狸不屑地笑着：“聒噪，弱鸡在咕咕叫呢。”
“你混蛋！”
“你才混蛋！”
这对刚认识就很不对付的师叔和师侄，几乎同时启动冲向了对方，又同时挥出了拳头。
“嘭！”
速度更快的是风狸，但先击中对手的却是中二。
叶隐眼神一亮，风狸虽然没受过专业格斗训练，但到处惹是生非，打架经验极为丰富，能闪开他的攻击并成功反打，说明中二师弟真的有在好好练习。
确实，中泉良二用的正是之前叶隐教他的“黯然空明拳”，也就是掌底打击。
一击命中，他得意道：“怎么样，知道师叔英华馆秘传绝学的厉害了吧？”
“开玩笑，你在给我搔痒吗？”风狸挥手格开中二的手臂，这样的攻击对超耐打的他来说完全无用。
“咦，你怎么……哇！”
不等中二反应过来，风狸已发动了反击，吓得中二赶紧格挡。
眨眼间两人对拆几招，虽说水平都不太高，但毕竟还有上下之别，中二以前学的花架子也算武艺，躲开风狸攻击之余，又接连命中数拳，都是用掌底。
这种打击方式能大幅削减手指受伤的风险，方便持续输出，中二越打越有信心：“好啊，不枉本勇者最近每天都打一两千下沙袋，状态正佳啊！冒牌货，准备承受我的必杀之拳吧！”
“都说你太聒噪了啊！”风狸忽然发力，一顿王八拳抡起来乱砸，登时就把中二的“必杀之拳”堵了回去。
中二的练习很刻苦，连续击打不能说没有效果，只是风狸这身铜皮铁骨也不是轻易得来，整体上依旧称得上毫发无伤。
转眼间势头逆转，风狸的蛮干成功了，压得中二一路后退，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忽然中二脚下一绊，向后坐倒，风狸大喜，便要骑上去痛殴，却被围观的小田伸手拦住：“够了，你们是同门比武，点到为止。”
“切，无聊。”风狸收手，看向叶隐：“师父，咱们英华馆门下有这等弱鸡，在比武大会的前景很堪忧哇，快快让我替换他吧。”
叶隐挠挠头：“换人的事先不谈，你有个问题我一直想说来着。”
“什么问题？”风狸一愣，旋即兴奋起来：“莫非入门后的第一次教学要开始了？”
叶隐点头：“算是吧，不过我想身教胜于言传，你师叔或许能让你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他不是已经被我打败了么。”
风狸正不屑呢，忽然被中泉良二拉住了手臂：“喂，别跑，练习赛刚结束，我们来正式对战吧。”
“哈？你特么耍赖？”
“哼，冒牌的家伙就是不敢正面应战。”
“去你的，来就来！”风狸大怒：“我看看你有什么能教我的。”
两人再次扭打起来，状况和刚才差不多，中二一阵掌底猛攻，风狸全数承受下来，甚至故意在中二高呼必杀技的时候没有打断，放任他出招。
“什么啊，就这？”
中二的必杀技结果只是双手掌底托打，风狸被击中后疼归疼，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还以为多了不起呢，弱鸡始终是弱鸡。”
接着风狸展开反击，再次将中二打倒。
他刚回头：“师父，我不理解……”
中二又拉住他：“你小子可以，那么开始第二局吧，我们三局两胜。”
“烦死了，再来几次都一样吧！”
噼里啪啦，叮叮咣咣，风狸不断把中二打倒，要不是英华馆的众人每次都及时阻拦，中泉良二早就不省人事了。
饶是如此，在输掉两场后他又要求打五局三胜、七局四胜、九局五胜……没皮没脸地不断挑战风狸，近乎胡闹。
“不是胡闹，是坚持，勇者就应该百折不挠啊！”
中二喊出这话的时候，已经鼻青脸肿，眉骨破开，在局数的积累下遍体鳞伤。
但他依旧斗志昂扬：“胜利就在眼前，怎能放弃？”
如中二所说，他对面的风狸看上去受伤不重，只有一些皮肤薄弱的地方被擦破流血，但风狸却在剧烈喘息，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怎么回事，我的体力竟这么糟糕……”风狸晃晃悠悠：“不应该啊，对面这家伙不是还生龙活虎吗？”
观战的小田看向叶隐：“我明白了，虽然你的新弟子很耐打，但正因为耐打，便倾向于主动承受对手的攻击。持续被击打造成了身体的巨大负担，哪怕看上去没有伤害，体能却在不知不觉间被耗空了。叶隐，你的眼光很犀利啊！”
“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这是武魂记忆中《淮南子》的话，叶隐拿来给自己装了一波：“让他自己体会到这点，显然比我口头教学深刻。”
风狸的问题就是对防御太自信，他固然耐打，但毕竟不是真的铜头铁身，一味承受伤害只会给对手留出破绽，哪怕中二这种半吊子，一直猛攻都能让他疲惫不堪，换成真正的高手，有的是办法整治他。
叶隐和小田正说着话，场中的战斗已分出胜负，中二果然支棱起来了，双拳齐出，半是殴打半是推搡，令风狸倒地，随即骑了上去，准备输出。
这回换成宗龙之介上去拉开两人：“师叔，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啊。”
“好。”中二也不墨迹：“起来，咱们继续打……哎呀，怎么晕过去了？”
“我没晕……”风狸躺在榻榻米上，声音虚弱无力：“我只是……让你先休息休息再挨揍。”
英华馆的所有人：“切，真是不坦诚的家伙。”
还是叶隐站起来一锤定音：“算了，再打下去就不是比武而是斗殴了，今天便到此为止，算是平手。”
风狸不满：“不……那家伙的名额……我还没抢到手呢，师父，你让我再打吧，只要缓口气。”
叶隐问他：“今天的第一课，你了解到自己的问题了吗？”
“……嗯。”
“那为师的第二课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叶隐把风狸拉起来：“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就改正然后进步，距离赛会还有一周，你和你中二师叔就这样打个五天吧。”
这样的苦战还有五天？
英华馆的所有人：“切，原来你才是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