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夏蝶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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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堇堇是一位大夏留学生，家境富裕也有些背景，容貌中上，虽然不用为钱发愁，但是也同样喜欢直播，具体原因吗，直播间里的弹幕就能回答，
“哇，真的唉，还有警车呢，真多啊，美利坚的警察就是威风，刚才的那一阵枪声听得我激动死了。”
“人家不止是装备好，更重要的是人家是为全心公民服务的，所以纳税人才能那么支持，你们看，警车里面空荡荡的，一定都是在执勤，连枪战都那么勇敢，反观某些人，啧啧啧。”
“楼上的，你眼瞎啊，那不是躺着两个吗？”
“你眼才瞎，看不出那是负伤人员，这说明人家不搞虚头巴脑，说干就干，专注于任务。”
“是，真枪实弹，躺在地上怎么没人管啊？传说中的三分钟医疗车呢？是专注任务还是被抛弃了？嘿嘿，又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大夏五分钱又出来叫唤了？麻烦你看清楚好不好，躺在地上的那个男警职衔不低，人家就能躺在地上，要是大夏的，估计早就进特殊病房了吧？”
“估计还得哭天喊地。”
“我看是要换几个年轻护士。”
“楼上的，我姐就是那啥院护士，我可以证明那种人多得是。”
“果然，文明国家的风气是某些野蛮人永远学不会的。”
“支持。”
“一群野狗乱叫什么，你们野爹知道有你们这群野种吗？”
“举报了，主播存心挑起对立。”
秦堇堇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僵住，不动声色地将几个愤青发言的用户给拉黑，这群网上键盘侠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出国，整天就会乱喷，她秦堇堇的直播间不欢迎这群人。
调整了一下心情，秦堇堇笑道：
“大家也不要争论了，美利坚警察一定是有他们自己的规定的，不过我想这样一个文明国度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受到不公待遇。”
看着增加的人气，又确定枪声确实停止了，她壮着胆子说道：
“这样吧，我们上前去问一问，这里的警察都是很有礼貌的，正好也借机采访一下这些小哥哥们。”
“呜呼，支持，多拍点那个地上的肌肉男，嘻嘻，流口水了。”
“那个风衣的也很有气质。”
“主播，主播，你要注意安全啊，我看周围都没有什么人。”
“啊，真枪战现场！良心主播，爱了爱了。”
“小姐姐一个人在现场吗，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刚才的路上我看见不少农具。”
“在现场，我是那个飘过的垃圾袋。”
“怕什么，农具们见到警察早就跑远了。”
“能捡子弹壳不？会拍到尸体不？拍到就送火箭。”
“。。。”
涉及美利坚枪战的元素无疑是热门话题，不少人被这个劲爆话题吸引进来，再看还是个美女直播，瞬间就留了下来，热度在不断疯涨，
秦堇堇不由地为自己的睿智感到骄傲，果然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无论什么时候，美利坚的东西对大夏国人来说都是极富吸引力的，现在要担心的反而是平台可能顾及影响而掐断直播。
想到这一点，秦堇堇瞬间打起精神，她还需要用直播间建立自己的粉丝团呢，需要注意一下，于是装作歉意的说道：
“友友们，因为这里很注意隐私保护，我们要自觉遵循人家的规则，所以我就先关上摄像头和语音了，收起设备了，等我征得警察小哥哥们的同意后再开启啊。”
“呜呜，主播不要我们了。”
“主播好样的，这才是每一个国人该学习的榜样。”
“什么叫自觉遵守？有些舔了吧？”
弹幕的纷扰秦堇堇已经来不及关心了，由于她也到美利坚留学也只是一年多，基本上是来感受一下“文明”国家的魅力的，平时和警察也很少打交道，更别说来休顿斯市也只是参观航空航天博物馆的，那些关于美利坚警察的说法还在心头，所以有些忐忑，低头极力礼貌地问道：
“您好，请问？”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不客气地当头呛了一棒，秦堇堇看着用衣领遮住下颌的风衣男子有些失措，男子审视的目光让她有些踌躇，第一时间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看看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秦堇堇磕磕绊绊道：
“嗷，我是那个留学生，因为听见枪击，所以特地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有意思，留学生这么热情这么蠢的也比较少见，看来可能是被保护的较好，李求道操控身体冷冷道：
“不用了，我们还没有处理完毕，请你尽快离开这里。”
这时秦堇堇才看清说话的是个沧桑的中年男子，东大陆带点混血长相，脸上还有一道疤（李求道紧急变换面貌），这熟悉的面貌让她找回了一点自信，连忙解释道：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看这两位警官躺在地上，那需要我帮忙叫救护车吗？
我虽然不是联邦公民，但是深深为联邦的理念所折服，也愿意为联邦的事业尽一份力的。”
李求道看着一脸真诚的秦堇堇，心里也有些佩服对方的国际精神，装作勉强笑道：
“是这样啊，女士，感谢你的善意，你一定是樱花国人吧？果然像传闻那样有礼貌，而且你的联邦语说的不错，简直和那些贪婪的大夏人一样流利。”
额？看着态度松动的男人，秦堇堇猜测对方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看法，所以决定不犯对方忌讳，于是很自然地笑道：
“没错，我是樱花国京都市的，这次来这里旅游的，刚才听到枪声特意前来看看。”
“樱花国京都市？我听说那里很美丽，我一直很想去那里旅游，”
“对了”，
李求道操控身体指着秦堇堇头上的设备，
“那么这是旅游记录仪？女士，你必须先征得我们同意才能。。。”
“当然，我知道”，
秦堇堇连忙解释道：
“我尊重联邦的法律，所以已经提前关闭了设备，您可以检查看看。”
“呵呵，这样就好，我相信你的品格。不过女士，说回来，最让我佩服的是你的胆量”，
这句话是李求道的真心话，他还是希望对面的女人能活久一些，毕竟不惜命的傻帽不好找，
“但我还要诚恳地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以后想要入籍联邦，就需要学会远离枪声。”
李求道操作身体摇真诚道：
“要知道，樱花国人可比其余东大陆人入籍要容易的多，况且你的联邦语又那么流利，希望你能珍惜自己的优秀。”
秦堇堇听到这话心花怒放，知道自己选择伪装是赌对了，她试探地问道：
“感谢您的劝告，对了，现在枪声停下来了，是不是意味着事情结束了？”
她极速为自己的问题找个理由，
“您知道的，我是来这里旅游的，所以。。”
话刚说完，就看见男人脸色转为严肃，她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难道真有情况？
李求道控制身体左右小心看看，装作警惕的样子，接着煞有其事道：
“看在我们都有东大陆基因先祖的份上，我可以向你稍微透漏一下，不过请你千万不要外传。”
秦堇堇连忙表面点头答应，心里暗自思考，
她知道重新直播估计不可能了，不过偷偷开启音频应该可以，
要是这个警察说的消息确实劲爆，那她就进行语音直播，只要打起精神注意审查对话内容就行了，
至于什么自觉遵守隐私规则的，此时已经全然不放在心上，只有巩固粉丝才是真。
秦堇堇对某些领域有种天然的直觉，就比如网络直播，她并不是想要靠这个赚钱，而是借此培养个人舆论势力，为自己以后的方便铺路，
她深知信息时代打造人设和吸引关注的重要性，这些流量很有可能在不经意间就发挥重要力量，为你解决难题。
当然，最直接的还是秦堇堇乐于展示自我，乐于通过直播获得廉价的吹捧，在网络上寻找叛逆的同好者，这是她在那个官场式的家庭里感受不到的。
李求道还没有掌握傻瓜式的读心术，自然不知道这个小妞想的还挺多，他只是在尝试将神秘复苏的触角引回大夏：
“最近休顿斯其实并不太平，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嗯？看这个警察的神神秘秘的表情，真有大瓜？秦堇堇一边应付，一边偷偷打开手表上对设备的控制键，启动音频，并准备随时掐断。
一启动，弹幕如同波浪飘过。
“卧槽，终于开开了，女神，快出来解释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黑屏看不见人啊？”
“别吵别吵，这里很关键，都安静，我听见有人说话了。”
“。。。”
李求道胡编乱造道：
“最近休顿斯其实一直不太平，前段时间那个头脑爆炸的新闻你知道吗？”
秦堇堇点头，不过疑惑道：“可是不是都辟谣了吗？我听说那只是恶作剧。”
“我可以保证，是真的，而且死的都是一些秘密特工。”
听闻这个消息，秦堇堇一时有些担忧，她偷偷看了一眼手表，上面没有显示直播间被关闭的提示，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李求道继续忽悠道：
“这段时间我们这里来了不少秘密部门，忙上忙下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传言说是在研究外星技术还是什么的，总之是在研究好东西。”
“据说足以改变世界的格局，真是天佑联邦，我想过段时间后就能公布了，就是现在乱糟糟的。”
听到这，秦堇堇其实已经失去了兴趣，
比特里普的帖子还有劳毕登的膀胱更不靠谱的可能就是美利坚的外星文明通告了，
她怀疑眼前的中年男人是不是有那种很古板的家庭出身，不仅喜欢科幻故事，看到年轻姑娘也表现的中规中矩。
而弹幕也多是这样的看法：
“呦呦呦，这是哪来的陈年老古董，还在想着UFo呢？”
“我看美利坚的外星飞行器听证会就像是大夏的明星出轨，都是为了掩盖什么事情。”
“卧槽，楼上的真相了，小心查水表啊。”
“姐姐联邦语好流利啊，真羡慕能这么自信和外国人对话。”
“庆幸科技掌握在‘文明’的国度手里。”
“。。。”
李求道继续下着猛料：
“不过，我听说现在出了一些问题，有些东西在城市里乱窜，造成了很多麻烦，这才让我们警察到处奔波，看到那些封锁线没有？”
他指了指身后，
“一个晚上，死了十几个人，血流的到处都是。”
“嘻嘻，而且尸体死前都遭受了酷刑折磨，血鹰你知道吧，欧罗巴北部的原始刑罚，肋骨翻到体外。”
“据说最正宗的还要把肺部掏出来呼吸却不停呢。”
秦堇堇感觉有些瘆得慌，尤其是对面的中年男人还想要详细描述一下现场，倒是弹幕中的键盘侠们像是找到了刺激点一样十分兴奋，连吐槽的速度都变快了：
“不是吧，主播，就算是外语，也容易被封啊。”
“md，正在吃午饭，还是牛杂。”
“。。现在吃午饭，你和主播一个时区？”
“求求你，再多说点，快要出来了。”
“卧槽，楼上的，逆天！”
“想什么呢，万一他是在厕所呢？”
“其实，我也是，习惯在厕所里的。”
“大家注意发言，主播为我们揭秘不容易的。”
“。。。”
弹幕画风逐渐转歪，毕竟不开画面就只能靠吐槽攻击来活跃气氛了，很庆幸秦堇堇看不到这些，只有她的房间管理员在试图维持秩序。
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和直播规则，她还是尽力引导者话题远离哪个领域：
“那这么说，刚才的战斗就是在追捕凶手？其余人是在逮捕罪犯？这两位警官是负伤了吗？”
秦堇堇看着地上的克拉克两人有些好奇，他们比中年男人更像个警察，毕竟后者连制服也没有，而克拉克，一看就是个棒警察。
“不不不”，
李求道控制身体摇头，
“相反，这两位其实是唯二的幸存者，其余的十几个警员都死光了，嘿嘿。”
“。。。”
秦堇堇闻言愣住，她呆呆地看向李求道控制的身体，发出不明所以的疑问：
“？”
“怎么，你不相信?”
李求道语气幽幽：
“嘻嘻，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就带你进去瞧瞧吧，那些东西可还是很饿的，嘿嘿。”
“像你这样年轻有活力的血液，可是美味佳肴啊。”
秦堇堇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颤声拒绝：
“不，不用了，我还有事，我要马上离开了。”
说着，她不断后退，男人却不放过她，怪笑道：
“不要着急离开啊，女士，这样会显得我没有招待好您的，我在院里的服务评分可从来都是最高的。”
“院里？”秦堇堇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不是警察？”
“哈哈，”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男人疯狂大笑，笑的歇斯底里，甚至笑出了几颗泪花：
“您真是幽默，如果让我的主治医师哈莉听到就好了，我一定能借此从阿卡姆学院‘毕业的’。”
这句话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男人猛然沉默，秦堇堇正想要趁机离开，瞬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忽然惊喜道：
“没错，我是警察啊，我正常了，有人认可我了。”
他狞笑而真诚地盯着秦堇堇，
“女士，现在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请您一定要跟我来，我的朋友们都刚刚吃饱，放心吧，他们对待您这样的小姐最是绅士了，你一定要为我证明啊，我已经能够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了，嘿嘿。”
说罢，男人怪笑着抓住秦堇堇的右手，就要把她拖进巷子里。
看着男人突然癫狂的行为和扭曲的表情，秦堇堇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慌乱地想要挣脱，却感觉男人的手像把铁钳一样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小巷，秦堇堇只觉得那就是一个吞噬人类的深渊巨口，仿佛有血淋淋的尸体在里面翻涌。
她慌乱地大叫，厮打着男人，极力想要挣脱，但都毫无作用，男人像块石头般不痛不痒，拖着她走着的同时还不时回头嘿嘿地笑着，口中的呢喃和浑浊的眼睛显示他很明显精神不正常，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在异国他乡的那种恐惧无助感。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混乱了起来，
“卧槽，听着声音好刺激啊，没想到主播竟然是这种人，爱了爱了。”
“不对劲吧，我听着那个男人的笑感觉是真变态。”
“早就说过美利坚没有好东西，主播就是不听劝。”
“不是的，我是不是听见主播哭声了。”
“我也听到了，真不像假的，旁边那猥琐男笑的，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那怎么办，小姐姐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有人能翻译一下说的什么吗？”
“啊啊啊，不要再说了，你们快报警啊，主播可能真的遇到变态了。”
“报什么警？还想跨国执法？再说了，主播不是说‘文明国家’没有不公吗？正好让我们见识一下。”
“有钱人乱跑干什么？呆在大夏不好吗？活该。”
“去哪是别人的自由，轮不到你们这群键盘侠指指点点。”
“啊对对对。”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估计秦堇堇就不会想要这种自由了，现在她是哭天喊地都没有用。
李求道看着这个被自己拽着的女人的鼻涕眼泪哗哩哗啦地流下来顿感无趣，他还想着能让这个大夏留学生多参与到凶案现场呢，看来这女人也只是个表面货色，刚接触美利坚的特色“热情好客”就受不了了。
也罢，就把这个女人作为一个备选吧。
秦堇堇忽然感觉到扣住她手腕的男人浑身颤抖起来，她惊骇地以为对方要彻底疯狂，越发恐惧，谁料男人忽然放开了抓住她的手，口中开始乱喊乱叫起来，
“我不要回去，放开我，不，不。”
秦堇堇趁机逃离，男人踉跄地将她扑倒，骑在她身上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
“又要背叛我了？再一次？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贱人，臭婊子，我早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去死吧！”
秦堇堇感觉脖子被死死扣住，渐渐无法呼吸，意识开始模糊，她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疯子掐死，拼尽全力砸着男人，但是根本不起作用，渐渐的，她的动作逐渐变慢，已经出现了迷留前的幻象了，
“我，不想。。”
突然，秦堇堇模糊间就听见男人一声恐怖的嘶吼声响起：
“不要，我不要再回去了，不要，嘻嘻，是你，这不可能，不可能，去死吧。”
随着癫狂的声音逐渐淡去，秦堇堇感觉身上一空，那个疯子已经走开了，而她费尽力气睁开眼也只能瞥见一道匆忙离去的身影，随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黄百胜惶恐地逃亡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正死死掐着一个年轻女孩的脖子，中间的记忆似乎消失了，这勾起了他被逐出师门前那段最痛苦的回忆：睁开眼，发现好人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他本来以为不会再发生了，但是残酷的现实打破了幻想，黄百胜意识到自己这几天追查的魔头不简单，他已经心生退意了。
“该死的，绝不能再那样了，绝对不行，呜呜，绝对不行。”
某处河道中心，一叶扁舟之上，李求道的肉身傀儡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岿然不动的鱼竿，他泛起了笑意：
“蝴蝶翩翩飞舞，鱼儿开始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