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阴阳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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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内部迎接希尔一行人的是个黑暗冷寂的通道，还有小腿深的浑浊积水，冰冷刺骨，使得本就是早秋时节的温度又降了一些。
“呕”，
有人不小心干呕了起来，不过其余人没有怪他，他们也都狼狈地捂住鼻子，随着逐渐深入，一股臭味在逐渐加重。
哈里森捂着嘴模糊不清道：
“该死的，这不对，刚才侦查的时候可没有这狗屁的味道。”
希尔做了个口罩戴在嘴上，闷声回复道：
“是水底的黑泥。”
她抬起腿，用手电照着，灯光之下，作战服和靴子上满是乌黑的湿泥，不过粘合力不强，刚被带起就湿哒哒地坠回水里。
“我们走动间将黑泥搅动起来了。”
“shift，这些狗杂种就会在这些事情上搞小动作。”
哈里森怒骂道，
尼克也厌恶地捂住鼻子，不过他很敏锐地察觉出问题：
“这股臭味和我们一开始遇到的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它消失后又出现了，但我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希尔闻言紧皱眉头道：
“不管怎么样，快点离开这里。”
一众人闷声前进，不时有冷飕飕的风声经过他们头顶，而那股有节奏的吟诵声越来越大，彻底盖过了衰微的哀嚎呻吟的声音，就像是无数人的嘟囔和重复地诵读着什么，立体的声音震动着每一个听众的心绪，连微弱的灯光也随之舞动。
在昏暗密闭的地下通道中，湿冷浑浊的空气让每一个人的心情都不佳，通道里的积水也逐渐变深，开始没过膝盖，那些水底的污泥也开始变得粘稠，突击小队的成员们需要耗费很大力气才能将靴子拔出。
大兵瑞恩费力地抬起右腿，却被带起的污泥的那股臭气熏了个头昏脑胀，这里的空气很浑浊，含氧量估计到了一个危险的边缘，他有些疲惫地停在原地，不满地看向队伍前方的希尔。
瑞恩是属于哈里森一派的人的，他原本是负责在新月国培植地方势力的教官，因为某些事情，被调回国后转任到【特勤七局】，原本以为是个美差，没想到刚回来不久就在不停地钻地道。
由于熟悉了依靠美利坚的制空权优雅地扫荡敌人，瑞恩对把自己陷于这种狭小环境的做法很不支持，在他看来，就算有人搞鬼，调一架疣猪攻击机来就什么都能解决了。
可惜哈里森虽然提出了异议，但是没有坚持下去，他们还要跟着希尔那个蠢女人浪费时间。
泄气般地斜倚在墙上，上面湿滑的苔癣他已经毫不在意了，污泥的臭味彻底摧残了他的嗅觉，而浑浊的空气也让他有些缺氧，因此全身乏力。
一直以来如同贴在耳边的那股嗡嗡鸣响的声音也发啊生了改变，瑞恩在杂乱的声音中听出了温柔的安慰，那股磁性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和令人思念，他感觉眼皮如同灌铅一般沉重，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重影，有一个记忆深处的人浮现出来。
“喂，中士”，
剧烈的摇晃让瑞恩惊醒，他连忙直起瘫下去的身体，使劲甩了甩脑袋才看清来人，是哈里森，连忙回复道：
“没事，我只是有些，额，乏力。”
哈里森看了他一眼，闷声道：
“这里空气太浑浊了，你开始缺氧了，注意调整行动节奏，保持呼吸。”
说罢鼓励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却不想瑞恩仿佛被蜜蜂蛰了一般打了个冷颤，有些躲避地惊叫了一声，
“啊”，
这声音有些女性化，哈里森尴尬地缩回手，瑞恩缩着身子回复道：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哈里森没察觉到异样，他只是感觉这个壮汉忽然变得有些柔弱起来，不过缺氧的人体力心理都受创，就没有多想，一脸沉重地去查看其他人，因此也没有注意到瑞恩那看着自己的奇怪眼神。
瑞恩眼神复杂地看着哈里森健壮的背影，那个人也一样，不过要比哈里森的胡子浓密许多。
当年他入伍时还是个小鲜肉，俊俏靓丽，被那个人看中，被迫献出了自己纯洁的菊花，在美利坚军队这只是常态，但是那个老兵不会想到的是他的行为给天真的乡下男孩瑞恩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那粗糙的大手，扎人的胡须，浓密的体味，火热的肌肉，还有低沉的咆哮，这一切都让瑞恩开始了某种难以启齿的转变，彻底冲击了他的简单认知。
偶然间他在互联网找到了组织，认识到爱其实是不分性别的，因此他也开始将这种爱传播给其它懵懂的新兵，在新月地区执行任务时也尝试将这种爱教导给那些被迫害的年轻人们，只是很可惜，对方不接受，还嚷嚷着是魔鬼的亵渎。
瑞恩很伤心，他被遣送回美利坚，只能在心底守住自己对爱的真挚认知，但也日益孤独起来。
可是，今天，他又感觉到了爱的存在！
哈里森那健壮的肌肉、魁梧的身姿、吼叫时喷吐的口水，还有硬汉的作风下细腻的关心作风，都说明他其实也是心里有爱的人！
耳边的烦心呢喃声变成了温柔的鼓励和劝告，连沉闷的空气也似乎转为浓稠的暧昧，瑞恩深吸一口气，那股臭味已经消失不见了，反而出现了一种香甜之气让瑞恩清醒起来，迷醉其中。
越来越的回忆浮现，瑞恩忽然发现哈里森其实默默帮助他很久了，两人曾经在酒吧里买醉、在河边吹风，一起痛骂老毕登的无脑，在球赛中激情相拥，他忽然感到些许幸福：
“他心里有我。”
瑞恩含情脉脉地看着哈里森的身影，没有注意到其实他旁边也有一道热烈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背影。
哈里森听着永不断绝的呢喃声越发觉得烦躁，他艰难地在污泥中前进着，一直来到希尔身边，不爽地看见尼克正像条哈巴狗一样小心搀扶着对方。
“你不知道她其实是在吊着你吗？”
既心疼尼克的卑微，也痛恨对方对希尔这个老女人的痴迷，哈里森冷哼一声，道：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希尔闻言抬起头，她知道情况不妙，宽慰道：
“根据声音判断，我们就要接近来源处了。”
“其他人情况如何？”
希尔说着就要向后看去查看情况，岂料污泥绊住了她的小腿，一时间失去平衡险些摔倒，幸好尼克眼疾手快，及时上前扶住了她，就是他自己用力过猛，也失去了平衡，还好靠在了墙上。
哈里森见尼克要摔倒一时心弦绷紧，急忙要上前帮助，看到对方安然无恙才猛然收住动作，装作嘲讽地扭捏道：
“真是的，都多大了，还这么莽撞。”
说罢横了希尔一眼，若有所指道：
“你要看清楚你为之付出的，才能行动。”
希尔和尼克愕然对视一眼，尤其是尼克，感觉一阵恶寒袭来，哈里森这那大个子的语气怪怪的，还没等他喝住对方，却看见在哈里森的帮助下其余人十分友爱地相互帮助，快速通过积水污泥，那脸上洋溢的笑意和之前的愁苦截然不同。
希尔不愿意打扰这难得的团结，示意尼克不要声张，尼克只好作罢，
不过他看着哈里森忙前忙后的矫健身姿，感觉对方其实也是挺有担当的，刚才说不定真是关心自己。
摇摇头，打起精神，尼克深吸一口气：
“咦？这污泥的臭味变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