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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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拜师了！”
林信文刚刚睡觉走出房间，还一脸睡眼朦胧着便听到了信武的话。
“嗯？哪家医馆？哪个师傅呀？”
信武笑嘻嘻地说道“钟楼那边的楚大夫！”
林信文想了想，没什么印象，这个医生是之前别人推荐给三叔的，还没有去见过。反正也就是去学一些基本的医学知识，只要是个正经的医生就不怕他的水平不够！
“嗯，那就好！”
从周一开始信武就跟着杨晋跑，跑了好几天了，终于找到有个师傅肯教的了！
林信文笑着说道“那既然找到了，就要好好跟着师傅学。多花点心思，但是学习也不能给落下了！”
“吃饭了！”
随着杨清喊开饭的声音，大大小小都往自觉往餐桌过去。
“这什么肉？兔子？”
林信文看着桌上红烧的一盆子肉，说完朝笼子望去，两兔子还在呀。
“大杰放学后送了一只兔子过来，说是他二舅打的。顺便给咱们送了一只！”
张梅一家来到城里已经好几个月了，林信文因为工作的原因也没去过他们家。不过大杰二杰跟弟弟们处地挺好，在一块读书呢。
“收了他们家的东西，有没有给回点什么？”
“给了斤鸡蛋，还有一些水果糖。”
杨清说完，杨晋继续说道“他们家好窄，一家七口就挤在一间房子里。之前大杰说，他跟二杰都是睡地上，后面才让人打了个床！”
“对，我上回去找二杰的时候，他们一家子正在吃饭，大杰吃饭都没地方坐，直接站在炕边呢！”
老六听到老五的话，便疑惑地问“他们家吃饭没桌子吗？”
“就一个炕桌而已，有人上面去就炕上坐。”
“哥，门房那边不是还有一个桌子吗？还有凳子！”
林信文听到老六这话，问道“你的意思是送一套过去他们家？”
看到老六点了点头，林信文问杨晋“他们家摆得下吗？”
“可以，就是会显得比较窄而已！”
林信文想了想，朝杨晋说道“门房那边你们有人想去那边住吗？”
林信文不知道北方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在岭南听过父母辈的人讲，在他们年轻那会，六七十年代吧。
因为家家户户家里孩子多，所以家里很拥挤，要是谁家有个老房子之类的，便好几个孩子凑一块弄个床，晚上去人家老房子那边住。小年轻嘛，这个看家里比较挤就凑过去，那个看有玩伴就凑过去，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屋子的男孩子或者女孩子。
而且乡下的孩子好养活，父母也没多大的精力去照顾，有的不到十岁就被带着一块不在家里睡觉了！而且都是同龄人，不仅可以分担家里拥挤的空间，跟朋友们在一块更加让人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外边不是还有一张床跟一套八仙桌么？你们要是有人想去那边睡觉的话，就别动！没有的话就把那桌子给大杰他们家送过去，石叔那边还有呢！”
“哥，我要去！”
林信文看着老六，其他几个大点的还没说呢，老六就屁颠屁颠地表示了！
“不行！”
林信文还没开口，杨清就反对了，老六才九岁呢，小屁孩晚上自己一个人睡觉哪里放心地下。
“姐！我要！”
老六一听杨清反对，连忙委屈地朝杨清说道。
“你才几岁，前年还尿床呢，你就敢晚上自己睡觉？”
老六一听这话，脸一红连忙说道“我喊上小峰，小峰现在自己一个人睡客厅呢！”
李雪峰家里也就一间半不到两间的面积，五十多平方而已，还隔了两个小房间，一间李雪峰爸妈住，另外一个小间是李雪晴，自己只能弄张小床睡客厅。
“姐，我也去。我陪老六跟小峰去那边住！”
杨清看到老五也想要去门房那边住，自己不知道怎么反驳好，便看向林信文。
林信文一看这样子，笑着说“里面张崔大爷留下的木架子床，倒是可以睡两人。我本来的意思是想说，要是你们都不想去那边的话，让给大杰二杰。”
里面是粮食，下半年开始把仓子囤满了就得有人在那边睡觉了。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以让大杰二杰晚上不用在家里挤一块，只要知道里面晚上有人就行了！
而里间随便找个借口锁上了，兄弟俩也不会问是什么。
“好，让大杰二杰一块过来，我们一块去那边住！”
老六听到大杰二杰这话，仿佛眼里有光芒了。
“里面有个木架子床，石大爷那屋里面还有两张床，几张桌子凳子的。你们自己安排吧，弄一套桌椅送过去大杰他们家可以用！门房那边摆两张床跟一张桌子也摆得下！”
“哥，那石大爷原先那房子不怕被人知道了吗？”
原先石大爷过完户以后，就把消息给瞒着了，院里挺多人私下找过街道，但是街道都推脱现在住房不够。
“不瞒了，原先我也怕被人知道眼红，但是现在大家都忙着大前进呢，休息时间都不够还能折腾什么事。况且那也是倒座房而已，门口窄，光线没这院里的好，应该没什么事！”
早知道晚知道都得让人知道，索性放开呗。而且自从去年跟院里的人闹了一次别扭以后，加上崔大爷、石大爷都走了，自己家在这院里有来往的就三家人而已，算是个小透明了！
“哥，要不我去门房那边睡，老五老六他们去石大爷那屋子！”
林信文听到杨晋这话，便说道“也行，你们自己安排吧！反正倒座房那边，石大爷留下来的家具不少，伱们周末自己折腾去！”
“不过咱们有言在先，在家里怎么样，在倒座房就怎么样。别到时候晚上吃完饭，碗一放就跑那边关上门撒野！”
老六立马表示“不会的，往后我们吃完饭就去那里写字、读书！”
话一说完就抓紧吃饭，估计饭一吃饭就准备火燎火燎地跑去找李雪峰说这事了！
“反正你们成绩要是倒退了，那就乖乖回来家里住，倒座房那边还有个炕，算了，随便你们折腾吧！”
杨清撇了撇嘴，朝林信文说道“这样能成嘛，老五老六才多大呢！”
“没事，反正都在一个院里而已。对了，要是有人问那倒座房的事情，你们就说不知道，就说我办的事就行了，有问题让他们找我！”
分房睡觉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林信文听到老五跟老六一边吃着饭一边商量着怎么弄怎么弄，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吃完饭，林信文推着单车准备出门上班了，杨晋看到了朝跟着出来。
“哥！”
“老四，咋了？”
杨晋走了过来低声问道，“是不是那门房的粮食得看着！”
林信文笑了笑，“有这个意思吧，有人在那边呆着放心些！”
“那天过到我名下那院子里面，是不是还有粮食呀？”
“有，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再慢慢腾过来。门房这边应该放不下，到时候锁死就行了！”
杨晋听到这话便笑了起来，果然如他所想，折腾了一个晚上的收获绝对不仅仅看的到这么一点。
“放不下，那得多少呀！”
林信文笑着说，“反正够了，但是有机会能从外边弄回来就弄！”
“哥，我今天问了林云姐要林飞知道的那些人的地址，我想着给人跑跑腿挣点钱！”
林信文认真地看着杨晋，一本正经地说道“谁都行，你不行！你现在在外面怎么撒野都行，但是这事是棱模两可的，你别沾上，以后扯出来说不清楚的！”
现在很多事情的对与错，其实很难有一个衡量标准，因为现在是思想与积极与否论对错的时候。
“为啥不行，我问过陈队长了，他说这样没事！”
“你知道什么叫做欲壑难填，什么叫做欲望？你觉得这么好的机会我为啥不去做，宁愿拿这三十五块钱的工资？”
林信文叹了口气，“老四，将来你想当干部，你也是很适合当个干部。有句话叫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万万不能，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话很正确。因为只有钱才是普通人的立身之本！”
“但是干部不行，手里有钱了那他离监狱就不远了。干部的立身之本是身份，另外一个是权柄！所以，你不能对钱有任何的欲望，你不需要钱你也不能有钱！”
“为什么咱们家没有大人，除了三叔的抚恤金，就只有我这么点工资了。但是咱们家该有不该有的，都尽量给攒了。一个是为了满足咱们自家人的口腹与虚荣，说白了就是我想要咱们自己家的生活过好一点，不至于被别人一顿红烧肉，一辆自行车就被诱惑到了！比如咱们家要是没有自行车，咱们看到别人家有，咱们羡慕眼红，但是有了以后，咱们就会发现其实也就那样而已！”
杨晋听到林信文这话，便点着头思考着，随后便林信文问道“那我能让别人弄么？”
“你的意思是，隐居幕后，遥控别人去做？”
杨晋点了点头，“我找姐拿点钱试试看，然后找人去弄！”
“行吧，既然你想试试就去折腾折腾，但是千万记住了，除了少数几个知道你的存在，即便是好事你都不能承认是你在背后！”
林信文想着，既然杨晋有兴趣，那让他折腾折腾也没事。毕竟这几年风浪不大，只要不出格就没什么事情，而等到风暴来临的时候，也已经踏上工作岗位了……
……
燕山村，后山！
徐老爷子蹲在麦田边上，看着面前不足膝盖般高的麦田，不足食指般长的麦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是的，麦秆不到膝盖，差不多四五十公分的高度。而麦穗还不足一指长！
这就是没有化肥农药的时代的麦田，不比新世纪大腿般高，一指来长的麦穗。
“今年又是三百斤打底了！”
徐老爷子听到旁边潘学之的话，笑着说“有三百斤就满意了，等麦子收了再种棒子！”
“嗐，徐叔。这路还没修完，又要人修水渠。我怕麦收以后，时间不多呀！”
“这是好事，挤一挤总是可以的！”
麦收是大事，天塌下来都得找收麦，收完麦子再准备耕种的事情，恒古不变！
徐老爷子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三十来亩一片金黄色的麦田，整个人一阵轻松，朝着旁边皱着眉头的潘学之说道，“别担心，再坏能坏到哪儿去！咱们有这些田，今年村里还是能吃饱饭的，至于修路修水渠这些也算是好事，把时间挤一挤就行了！”
潘学之叹了口气，“徐叔，这上面岳主任最近天天下乡，压着让提产量呢，咱们这报的六百斤早已经是垫底的事儿了！”
“没事，反正咱们都已经安排好了，他要是麦收前过来，我就咬死六百。要是麦收后有什么幺蛾子要整，我直接如实报上去，不就是被撸下来嘛！”
潘学之皱着眉头，“可是……”
“没事，随他们折腾都成。前两天老刘他们那村子，又不是没瞧见啥情况，顶多也就被撸下来而已。咱们自个提前给安排好了，不怕后面出什么漏子！”
“徐叔，队长！”
徐老爷子跟潘学之远远就瞧着徐大河跑了过来，好像挺急的样子，边走边喊。
但是两人都习惯了，这徐大河就这样，有啥事就火燎火燎的……
待徐大河跑了过来，好像连气喘都没怎么喘，就朝着二人说道。
“公社说明天让你过去开会，说什么打擂台大会，比武什么的！”
潘学之皱着眉头，问道“打擂台，比武大会？”
“俺也不清楚叫啥大会，反正就是让支书跟队长你俩过去一趟，全公社的都要过去参加呢！”
徐老爷子笑了笑，“应该就那回事了，上回听人家说要擂台比武嘛，比学赶帮超嘛！这先拿出来比一比，比过了再说！”
徐大河点点头，疑惑问道，“对对对，听说就是这么回事！大家比比产量，可是这麦子还没收呢，怎么比？”
徐老爷子笑着朝徐大河说道“比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