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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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信文话刚说完，看着高副厂长，看看高副怎么表态，谁知道那张自强又开始，林信文不顾几个在场的领导，确实是忍不住了！
“啪！”
林信文侧身一步，就往那张自强脸上给呼了一巴掌！
“草你**……”
谁知张自强挨了一巴掌，差点都摔倒了，嘴里还不干净！
林信文又向前走了一步，抓住了他的头发，扯着头发又朝他脸上呼了一巴掌！
“住手！”
“停下！”
“放开！”
三个领导连忙围了过来，李副主任跟张主任一人抓着林信文一只手！
“你怎么能打人，成何体统！”
听到高副厂长的话，林信文深深呼吸了一下，鼻孔呼出粗气。
又听到李副主任说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我已经好好说了，我被这个玩意儿气了半天了，我问了半天怎么了怎么了，他说的什么玩意儿！”
林信文朝着高副主任说完，松开张自强的头发，怒声道“你要是嘴里不干净，那就是试试看！”
“再怎样也不能打人不是！”
林信文退后一步，朝高副厂长说道，“那玩意麻烦你快让他别跟我说话，你们跟他沟通，他到底要说什么，菜到底怎么了！”
“你他妈的，你一个破厨子竟然敢打我！”
林信文刚刚退后一步就想远离这个头脑不正常的，谁知道又冒出来这么一句！
林信文咬了咬牙，跟高副厂长说“我已经很克制了，我不跟他沟通，但是他嘴巴再不干净，我还要揍他！”
“好好说！”
“张副科长，少说两句！”
“有话好好说！”
高副厂长转头看着张自强，沉声说道“张副科长，到底咋回事！”
“高副厂长，这孙儿竟然敢打我！你都看到了…”
高副厂长听到又是这狗屁的话，连忙打住，“伱到底想说什么，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事？”
张自强脸上已经开始肿了，嘴脸还有点血，应该嘴角被抽裂了。死死地盯着林信文，“我明明让人过来交代那鱼要清蒸的，我看是红烧的，我就过来问问这个狗娘养的到底怎么回事，谁知道……”
林信文听到这话摇了摇头，朝李副主任说道“我们李主任没跟我说，更加没有人跟我说要弄什么清蒸鱼…”
“你他妈就是狡辩，你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这些干部的话放在眼里！”
林信文说着说着又被打断了，朝着高副厂长说“厂长……”
“你就是狡辩，王科长让人送过来我就旁人说了，还没有说！你把领导的话当话么，你这样的败类必须扫出我们厂子，我们厂子里面不允许有你这样目无领导，毫无思想觉悟的人存在。”
“顶撞领导还要殴打领导，你是怎么混进我们队伍里面来的…”
李副主任连忙打断张自强的话，“张副科长，打住打住，事情慢慢说！”
张自强一脸怨恨地朝李副主任说道，“这你们后勤部的人，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你们难道还想包庇这个狗娘养的不成……”
李副主任听到张自强说道包庇这两字就要出言怼回去了，谁知道张自强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林信文踹飞了过去，踹得大概有个两三米远！
刚反应过来得阻止一下，谁知道林信文已经冲过去了，扯着张自强的头发，不顾张自强弓着身子捂着肚子，直接扯着头发就开始扇大嘴巴！
“别，停下！”
“别打了，你怎么又打人！”
李副主任抓着林信文的右手，差点就抓不住，整个人都被带动了。
“别打人，好好说话，等下有理都变没理了！”
林信文愤怒地扯着张自强的头发，“你要是再满嘴喷粪的话，你看我能不能把你这嘴巴给撕开！”
“我也想好好说，这玩意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
高副厂长看到林信文当着他们的面已经第二回了，愤怒地说道“那也不能打人，打人能解决问题嘛！当着我们这几个人的面，你竟然一而再，你还真把我们当摆设了不成！”
“起开！”
林信文听到高副厂长这话，也只能死死地盯着地上这张自强，往后面退了退让高副厂长凑过去看看这玩意是死是活！
动静这么大，食堂橱窗外面一群正准备过来吃饭的女同志们都围着看着后厨这大戏，没想到半夜三更还能吃个小瓜！
而小食堂后面那些领导干部们刚刚听到林信文在吼叫，然后又听到几个领导在嚷嚷着“别打架”、“别动手”的时候就跑出来看热闹了！
刚刚都现在走廊里面看到张自强“飞”了过去的一幕！
“小刘小刘，去外面让车间同志们别凑热闹了！”
李副主任朝吃瓜的干部里喊了一个女同志，让她赶紧去把外面那群还在吃瓜的车间女同志们给驱散了。免得造成更坏的影响！
“你们两个过来扶着张副科长去后面，看看有没有事！”
李副主任说完，便拉着林信文到后厨里面的案板边上！
“你太不冷静了，怎么能这样！有事好好说，我们几个领导在这儿难道你还怕我们不给你们调解不成！”
看到李副主任这话，林信文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回好了，有理都变没理了！”
“主任，确实是那张副主任的错！”
李副主任转头一看，原来是后厨里面的女同志！
“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听到李主任这话，张小玉连忙说道“刚刚我们准备好饭菜了，正等着车间的姐妹们过来吃饭，张副科长就过来了！直接就问信文那菜是不是他做的，信文就说是，问他有什么事，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事，信文问了一遍又一遍，他都没有说，一直说什么不把领导当回事，然后就骂人。我就过去喊你们过来了！”
李副主任听了摇了摇头！
“就是，那张副主任就是一直骂小光头觉悟低呀，什么一个厨子而已，骂得多难听，小光头都没动手呢！”
李副主任转身一看，橱窗外面一个打饭的女同志端着饭盒把头伸进来说道。李副主任朝着那女同志说道“嗯，事情我了解了！就是大家伙别有热闹看，把工作给耽误了！”
谁知道那女同志说“不会，我们吃完饭过去刚好，主任你放心吧！”
李副主任只能尬笑了一下，随后转身朝林信文无奈地说道“这事我了解了，那张副科长我也知道，但是这事是你做的不对。往小了说，就是打架。往大了说就是不服从领导，当着领导的面殴打干部，不团结同志，破坏和谐你知道不！”
“嗐，李叔呀，别唬人了！这张副主任骂得那么难听，还骂人家长辈呢。我可是认识他的，他打人纯属情有可原嘛！”
李副主任听到后面又有人说话，回头一看原来是宣传科的赵敏，“哪都有你，赶紧回去，别凑什么热闹！”
赵敏还想说话，李副主任连忙说“这事明天厂长可是要过问的！”
赵敏无奈的撇撇嘴，朝林信文说道“你没事吧！”
林信文无奈地叹了口气，“身体没事，就是被气到内伤了！”
“哈哈哈！”
李副主任摇了摇头，朝林信文说道“这事明天上班再说，可别再惹事了。好好上班！”
“好了好了，你们都快赶紧做事吧，别都竖着耳朵听了！还有外面车间的女同志们，吃完饭好好上班了，可不敢耽误正经事！”
李副主任朝后厨跟橱窗外面的车间女同志们说完，便拉着赵敏走了！
林信文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破事呀！好端端上个班遇到个神经病，就这种德行还当领导呢！
“没事，明天厂长要是过问，我们都去给你当证人！”
听到钟大姐这话，几个后厨的大妈大姐们都附和道，连外边刚刚吃了瓜的女同志们都表示认同。
林信文忙笑着朝大家道谢，随后便走到橱窗边上给帮忙打粥去了！
……
陈美玲写完了教案，伸了伸懒腰，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了，但是陈美玲却没有大妈们一样的水桶腰，从背影看来依旧宛如成婚不久的少妇般。
起身走出书房，看到丈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着什么东西，便打开隔壁的房门走了进去给两个儿子盖好了被子。
关好房门走到丈夫身边坐下就躺了下去，整个人蜷缩到沙发上面，头枕着丈夫的大腿。轻声说道“这么晚了还看什么呢？”
丈夫轻声道“关于最近大前进的事情！”
“听说我们数学方面的教材，初中要增加一些高中的知识点了！”
叹了口气又说道“我听梅姐说上边还要把初中高中缩短成各两年，你说这样学生们能学得进去么！”
“七岁读书，五年小学读完才十二岁，这样读完高中才十六岁。十六岁要是进到大学了，那些知识有几个人能学会！要是踏上工作岗位，十六岁的少年，跟小武一样能胜任什么样子的工作岗位！”
听到妻子的话，陈美玲丈夫叹了口气，“没办法，大势所趋！”
“唉，不说这个了。说想越头疼！”
男人放下手里的文件，一手揉了揉眼睛。随后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脸！
陈美玲闭着眼睛，享受丈夫的抚摸，轻声说道“今天去小杰他二叔家了，我想着下学期让小杰去他们那边学校读书就行了，一直跟在爸的身边，这些兄弟姐妹怕到时候都不亲近。”
听到丈夫嗯了一声，陈美玲接着说，“小云到时候跟小凌一块吧，咱们也方便点不用去接送，让他跟着哥哥们上下学就行了！”
“都行，反正孩子们能在一起就好了！”
听到丈夫低沉的声音，仿佛有点疲惫有点失落的样子，陈美玲轻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小华今天发电报回来了！”
陈美玲睁开眼睛看着丈夫，发现两天没有刮胡子，丈夫的胡茬又长了好长了！
“还是没找到！”
听到丈夫的话，陈美玲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丈夫的脸庞，接着又听到丈夫说道“爸回去过两次，打仗那会回去一趟，说是人都没了。不论是家里的人还是村里的人都不在了，所见到的都是一些外乡逃难的人。竟然一个认识的都没有，后面因为行军比较紧张就走了！”
“后面五三年，他又回去了一趟，还是没有任何一个认识的人回去。附近的庄子、镇上，那些相熟的人跟地方都一一去问了、看了，全部都不知道当年的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有消息没有一个人回去。你说打仗那些年吧，兵荒马乱的不敢四处跑，更加不敢回去！但是太平好几年了，依旧是没有。”
“今天小华发电报回来，说找到了几个以前村子里的老人了，但是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时候娘还好好的在家里呢，族叔他们都劝过，劝了好多次。但是娘就是不肯走，说要等我们回去呢！”
陈美玲听到丈夫沙哑低沉的声音，连忙坐了起来。看到丈夫眼角的泪水已经流下来了，连忙给丈夫擦掉了眼泪，轻声说道“没事的，一定会找到的。既然还没有消息，就还活着，只要活着咱们就能找到的！”
“小华找到的是几个以前村子的佃户，他们说他们是跟着族叔走的，走的时候家里人都还不肯走！不知道到底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走了以后很多人慢慢就掉队了，跟着他们一块走的就剩下他们几家人了！”
陈美玲看到丈夫深深吸了一下鼻子，两眼通红，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爸回去的时候就说，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连藏在家里的东西也没了，除了爹娘两个人就没人知道的。娘她们一定是出来了，但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人还有没有活着！”
陈美玲看到丈夫捂着脸低声痛苦着，自己的眼圈也开始渐渐红了起来，连忙抱着丈夫，轻声说道“还在的，一定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