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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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文，小仓库门口有些菜今晚安排一下！”
林信文在食堂后门停好单车，刚走进后厨，李主任就走了过来！
“主任还没走呀！小食堂里面的吗？”林信文边说边走到小仓库门口，看到地上放着的东西！
“嗯，你看一下，会弄不？”
林信文翻开看了一下，一小篮子大虾，还有两条石斑鱼，一篮子皮皮虾，也就是濑尿虾、虾爬子。
“会弄，就是要做成什么口味的？”
李主任看着林信文，笑着说“你看着办就行了，这些都是刚来的宣传科科长带过来的，好像是津港那边送的！”
想到平时小灶的口味，林信文还是觉得以北面这边的做法做吧，要是自己家里吃的，除了清蒸就是白灼了！一两重的大虾，虽然已经嘎了，看到看着还是挺新鲜的。两条青斑，还有比手掌还长的皮皮虾！
“干烧大虾、红烧青斑还有椒盐皮皮虾如何？”
李主任笑着点了点头，“成，交给你了，我就先走了！”
厂子里的管理层分两班，每个晚上由庄副厂长带队，下面个部门也安排两到三个的人员值守。厂子里具体的事务都是由白天安排决定，值守的各领导部门也只是保持厂子里的运行跟做一些生产方面的决策，防止生产发生什么纰漏而已。
管理层分两班，少数正常上下班，还有一部分人加班到晚上八点钟跟夜班的人员交接完再下班回去，而值守夜班的管理人员晚上八点钟到每天早上八点钟汇报交接完工作！所以晚上这顿饭一般都是十一点以后再开始的！
林信文把东西给搬到后厨，待其他的工作做完了再收拾这些东西，天气虽然热起来了，但是这些东西送过来的时候还弄了些冰块，也不用担心这一时半会的会出什么事情。
“小冯师傅，我过来了，你先回去吧！”
“好嘞！今天晚餐看着没多少人过来吃饭，估计你们晚上会稍微忙一点。”
听到小冯师傅的话，林信文笑笑，“没事，不然晚上也太闲了。我这书都看了半本了！”
因为分成了三班制，细算下来每班差不多一千人左右。但是吃饭时间主要还是白天，也就晚上十二点前后，要去接班跟上完晚班的车间工人会过来吃点东西，然后就是早餐了。不论早晚夜班的工人，深入骨髓的作息时间，一日三餐大多数人都是固定的。吃饭是大事，不论多累多困，早中晚都会准时就餐。不像新世纪，不饿就不吃，饿了随时有得吃！
所以这段时间的夜班真的很清闲，林信文每天过来就收拾熬两锅粥的材料，然后磨一些米浆，等十点钟再开始做宵夜。其余时间就只有没菜了，再炒一大盘子供那些突然过来吃饭的人而已！等到了夜里一点过后，基本就没人了！
直到早上六点钟以后才有人过来吃早饭了！
林信文把一些熬粥的材料准备好以后，就把大骨头放在大灶上面慢慢熬，两大桶的猪骨头，包含了明天早上的量。厂子里女同志比较多，现在都习惯每天早上打一份大骨头粥或者瘦肉粥，然后就着窝窝头吃。有点油水还不算贵，有厂子里的补贴，早餐跟夜宵这两顿比喝玉米糊糊跟大米粥划算。
而肠粉这种东西，虽然挺受人喜欢的，分量不小价格也不算贵，就是性价比稍微低了点。
做好准备工作以后，林信文一看才九点钟不到呢。厨房其余六个人都坐着聊天了，这会也没人过来打饭，食堂里更加没人在这里吃饭，都是打饭回去宿舍吃的，这个点鲜少有人在食堂里面就餐。
“要我说，这夜班闲是闲了点，活不多。就是太累人了，白天都一副睡不够的样子！”
“可不是，这睡着睡着起来吃个饭再回去睡觉，总感觉不得劲！”
赵小芬笑着说“那是你们命好，像我们在乡下那会，家里要是有啥事的大半夜就得起来了，有时候忙完天都亮了，睡都没得睡！”
“小光头，你这回家一趟还得一个钟头呢，到家都八点了吧！”
林信文听到钟大姐的话，笑着说“差不多，十一点再起来做饭。完事一点钟再睡到五点钟！”
“你这吃得消呀？”
“没事，年轻人熬得了！要是熬不住了，主任说给我安排个宿舍住着呢！”
因为吕师傅年纪大了，两个冯师傅也不算年轻，加上林信文也乐意上夜班，李主任也就给申请了个宿舍的床位！
张小玉笑着说“他身体棒着呢，前几天晚上伱们又不是没瞧见，扛着二百斤走路跟玩儿似的！”
钟大姐一听这话，跟着说道“啧啧，小光头你这咋练的呀！这二百斤可不算少了，乡下一堆二十郎当的扛不起来了呢！”
“大姐，你让刘哥吃个饱，每顿饭给造个四五斤的，他也行！”
钟大姐听到旁边同事白淑珍的话，“行？他行个屁！”
“哟，看来小刘这是不行呀！”
林信文一听这话，这张大妈、钟大姐跟刘大姐要开车了，连忙朝张小玉说“小玉姐，我出去外面逛逛。有事再找我！”
张小玉哈哈大笑了起来，朝着林信文嗯了一声！
“信文，你这不行呀，脸皮咋那么薄呢？”
“刘大姐，这不是脸皮的事儿，我就是想出去走走！”
“哈哈哈！”
“哈哈！”
论开车这种事，男的口头上真的比不过女的。林信文赶紧给溜了出去，走了出来在厂区里面闲逛着。偶尔遇到巡逻的保卫员，还凑过去瞎聊几句！
闲逛了一会想到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打篮球，今天老六那个篮球勾起了兴致，便朝着宿舍区外面的篮球场走了过去。
可惜只有三三两两结伴在篮球场边上坐着聊天的工人们，林信文顿时感到无趣，便准备往回走，去门口跟那边逛逛。
刚走没多久，迎面走来一个人，模模糊糊地看着挺眼熟的！
“咦，是你！”
前不久在钓鱼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女孩，长得挺像苏菲的，难怪看着挺眼熟的！
小女孩一见林信文这大光头，“哇”的一声，“是你！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林信文满头大汉，汉子满头爬！
“我去钓鱼哪里找了好几回呢，就是没见过你！”
林信文笑了笑，说“没事才去钓鱼，我现在夜班呢！你也是咱们厂子里的员工吗？”
小女孩高兴地说“是呀，我在宣传科。你呢？”
“我在食堂呢，咋没见过你！”
小女孩笑着说“我才入职不到半个月呢，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赵敏！”
看着她很兴奋的样子，林信文自我介绍道“林信文，我就说我在食堂混了还几个月了，还真没见过你。”
“上次钓完鱼以后，我就去买了钓具这些东西，然后还想着找你一块钓鱼的，去了两次都没遇到你呢！”
原来是这样，难怪说什么以为见不到人了！
林信文笑道“这不是夜班么。回到家就得睡觉了，等以后有得休息了再去钓鱼呗！听你这么说，最近成绩如何呀！”
赵敏得意地说着“被你说着了，那天回去我提着鱼回家，太得意！就是他们都不信是我自己钓的呢，后面我自己又跑去钓了两趟，你猜怎么着？”
那叫一个地道？
“收获满满？”
“那是，第一回我钓了俩鲫鱼，还有一条大胖头！第二回我又钓了一条大青鱼，就是钓着钓着太困了，我就回家了！”
林信文啧啧称奇，“看来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呀！”长得像苏菲，年轻又好看，整个账号直播炒作一下，妥妥钓鱼界网红了！
“哈哈，我提着鱼回家，那些大妈大爷们一个劲地夸呢！”
说完叹了口气有说道“不过暂时不能钓了，我搬到这边宿舍住了！等以后咱们放假了，再约你去钓鱼！”
“你这是也上夜班吗？”
赵敏点了点头道，“对呀！本来我还是在家里住的，昨天才搬来这边住宿舍！”说完，又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示意了一下！
“那也不错呀，你们宣传科也是八点到早上八点换班吧，来回跑确实不够时间睡觉的！住在这边反而比较好，不用来回跑受累！”
赵敏笑着说，“不是。我们晚上还有得睡觉呢，这么好几天了，晚上都没什么任务！”
听起来应该有其他的事情吧，林信文也没问。
“你在食堂做什么的呀？”
“打杂，还有负责管理层的干部们吃饭，也就是小灶！”
赵敏一听，“哎哟喂，小灶就你做的呀！你这么年轻，不会哄人吧。”
“哪能呀，之前白天也是我做的呀，吕师傅教我的！现在晚上都是我负责的，就是我没用去考炊事员证件而已，不过吕师傅说能吃了的！”
“确实还可以！”
林信文看着赵敏，疑惑地问道“你也跟着吃小灶呀？咋没....”一说完才想起，小灶那边不论传菜还是收拾都是后厨的女同志们，后面自己吃饭的地方换在走廊通道那边就没见过到底啥人去小食堂吃饭了！
“我倒是没去小食堂那边瞧过，要是有的话早就认出你来了！”
赵敏笑了笑，“白天我没去，就晚上跟着去而已！”确实，小食堂后面虽然说开了三桌，还有时候四桌。但是一个宣传科的员工应该没办法跟着厂子里面那些领导去那边吃饭吧，普通员工还是去食堂就餐的！
小食堂本意就是为了那些下来基层锻炼的干部们，后面发展成了厂里管理层主要人物就餐的地方罢了。算是一步步在这些细小的地方，慢慢形成了阶级吧！
虽说小灶的菜式烧着烧着手艺就练出来了，但是林信文还是觉得以后要是能取消就好了，晚一点扩大阶级的差距，就晚一天阶级固化...
“你这会有事没事，没事去我们宿舍坐会！”
林信文惊讶地道“这不好吧，你们女宿舍我进去干嘛？”
“哈哈哈，没事！我住在一楼，而且我们那栋都是小单间，给厂子里面结了婚的同志们住的，走！”
赵敏笑着说完便招手让林信文跟上，林信文就跟着进了宿舍区！
“你这夜班上的挺轻松的呀，想睡觉睡觉，想回宿舍就回宿舍！”
“你不也是，看你这架势不就是没事做出来闲逛的！这夜班就车间的同志们比较辛苦，其他人都是为了保障她们正常生产而已！”
林信文边走边四处张望着，“我就这会出来一下，待会还得回去做饭的！得后半夜才没什么事做，宿舍区我倒是第一回进来！”
一排排五层高的宿舍，看着上面楼梯口、走廊都亮着灯，难怪现在的人都以住楼房为荣了！因为四合院一到晚上除了就只有大门油灯，院里的灯都要关掉，浪费电！而胡同基本都是漆黑一片的，一到晚上除了居民家里的灯光，还有外面大路上的路灯，胡同里面都没什么灯光！
“咱们宿舍区里面还有供销社呢，一些生活用到的东西都可以买到。有时候还有水果这些可以买！”
因为年代差异，交通没有新世纪那么便利！北方的水果没有南方那么普遍，种类也很少。即便是新世纪了，很多种类的水果在本方也是很贵，而且不是很新鲜了！
比如荔枝、比如香蕉，南方的荔枝多到都没人吃了，刚刚从树上摘下来就拿去喂猪喂牛了，几毛钱一斤的荔枝，越往北就越贵。而且不算很新鲜，论水果还是南方以及西边比较丰富！
大棚技术还没成熟，北方的水果相对还是比南方少了不少的。常见的苹果、梨子、柿子等这些北方的水果在南边也是一样的，这是年代的局限，哪个地区都没有太过于丰富的水果！
“咱们厂长说，即便员工不踏出厂区也能保持正常的工作与生活。所以咱们很多人都愿意来这边住宿舍！不然离城里距离太远了，很多人都不怎么想来的！”
林信文笑着说“要不是这样，咱们附近京郊的人也没办法进程当工人了！”
“你说对的，我第一篇文章就是写这个呢！我去旁边的农村，他们都很愿意进程来当工人的，就是没什么机会！”
现在农村想要进程吃供应粮的欲望远远没有后面的火热，虽然都很想。但是刚刚吃了几年饱饭，远没有挤破头拼死拼活都要进城的那种程度，要三年之后...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