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巧语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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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刚猛老者闻言,似乎对这番话术内心已自料中,将结果和臆测两厢对照之下,自然越发感觉滑稽。
脸上仍旧无甚表情,但两唇开合间,老者不觉纵情大笑:“啊哈哈哈,其实老夫早就心中雪亮,知道似尔等这干习惯被嗾使穷奔的鹰犬走狗,回应必定不会令人痛快。
而对于我等讳莫如深的来历,尔等也必定会耍玩心眼、故弄玄虚。只待千方百计、想设各种办法来套弄我等口风。
只可惜,老夫等人之姓名来历,其实光明磊落得紧,无不可以尽对人言,压根不必隐瞒。
倘若尔等诚信询问、虚心请教,老夫自当据实相告。些微琐屑之事,能替为尔等解惑,言无不尽并无不可。
但尔等,却偏要自作聪明,动歪心思。以为玩弄点花花肠子,就可随意获悉得了我等的真实身份信息么?
哼,奉劝你少做清秋大梦。若再说难听点,却便是做梦也休想!
啊哈哈哈,你等既然这般鸡贼滑头,这般的不让人爽快,那我等就只好亲力亲为,自己给自己来图一个爽朗痛快,毕竟也有段时间未曾舒展筋骨啦。
咄,类似的话之前已说在明处,尔等鼠辈届时被揍趴下,满地打滚哀嚎,却休怪老夫言之不预,顿刻之间便又变脸动武。”
语音既落,还未等那夏侯乡中和魏延寿出言分辩,这魁伟英武的威猛老者,当即便已将掌中的长柄铁牌抡扫将来!
一时之间,四面狂风大作、劲气袭人,无数的尘土花叶尽都被从地面上卷荡而起,羊角旋风般漫天飞舞。
这股力量,看似只是制造了很小的一个区域性的小规模有限风眼,可旁边的夏侯乡中、魏延寿二人,却竟然也受到波及。
或许是双方差距悬殊,他二人既无从躲避,更无力抵挡。但见踉踉跄跄、人影散乱,两个堂堂总管,已自身不由己地,“噔噔噔蹬”连退数步,面无人色。
于仓促之间,二人唯只觉五脏六腑气血翻涌,心跳成倍加速。暗暗稍息调息,居然仍无法做到聚气出手反抗。
夏侯乡中、魏延寿两个又尝试了几次,结果都是徒劳。没奈何,便只得暂时眼睁睁地看着那刚猛老者发威,继续任意施为。
幸亏那刚猛老者出手只不过为略施手段薄惩而已,给夏侯乡中、魏延寿点颜色之后,便即点到为止。
看起来,此人似乎颇为爱惜羽毛,目无下尘。不屑自降身份,故而不再对他二人追加攻击。
初步尝到苦头的夏侯乡中至此如释重负。
喘息略定间,却只见那威猛老者将大袖往躺在地上的夜飞雪遥遥一卷,登时一股大力倾袖而出,当即就将那少年给裹挟住了。
接下来,也不见他再有何动作,衣袖下垂之间,便即自发地将夜飞雪往身这边拉拽过来。
几乎才一转眼的工夫,就已将那少年整个儿地托在了自己的左掌之上。
而威猛老者,却也不再看威凤城众人一眼,掉转身撒开大步便自顾趱行。
夏侯乡中未战先怯,不敢再出头阻拦。魏延寿更是识得时务,早已退避三舍,摆出侧目相送的姿势。
夜飞雪原自度必死,此番获救,不啻绝处逢生,着实喜出望外。
可是,在见这老者搭救了自己之后,便要快走离开,似乎半点也不顾念葛碧落的安危生死,他心中立时又变得十分惶急。
也来不及去细想个里可能潜藏的各种情节,只连忙发声央告:“这位老前辈,晚辈愚钝,虽然并不认识你,但你既已经出手搭救了我,再救一人必然也非难事。
晚辈的兄长葛碧落,他已遭奸人荼毒,身负重伤,此刻正危在旦夕、命在须臾。恐怕顷刻之间,即将不保。
所以晚辈斗胆相求,希望老前辈你继续发发慈悲,行行好,就把他也一起带走吧!”
夜飞雪少年心性,语发竭诚,唯恐不被答应,说话之间,双眼早自热泪滚滚。
可那威猛老者,却偏生性情有些另类,心直口快,不打诳语,凡事只顾如实指陈心意,最忌花言巧语令色瞒哄,相当于是个怪人。
听了夜飞雪的一番含泪恳求,竟不假思索,快言快语地予以回绝,“嘿嘿,这娃娃,你是有所不知哇。
难不成老夫我之所以跨越数百里,迢递专程,前来搭救于你,便是出于大发慈悲,厉行好事么?
实话告诉你吧,老夫之所以愿意出手救你,全然并非是什么仁厚热肠、侠肝义胆毛病大发作,而是出于另有目的、别怀所图所使然。
常言道,‘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的买卖谁乐意干?是也不是?
至于你所纠结的那个姓葛的娃娃,原本也算有些来头。可随着他身后家族的坍塌,现今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就算这里把他拯救下来,却也于我无丝毫用途。说不准,将来还会是个累赘。
你想想,既然如此的话,老夫当然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纵然也不过区区举手之劳而已,但又何必出头去管去救呢?”
“果然世人都是这般势利凉薄吗?”被刺激到心中无限绝望的夜飞雪大受打击,陡然变得激动,悲愤地大叫:“那么就请老前辈将晚辈也放到地上。然后,你们两位敬请就此打道回府吧!”
那威猛老者眨眨眼睛,似乎对他突如其来的愤激悲慨非常不解,挺莫名其妙也挺意外地问:“嗯?不知娃娃此话怎讲?老夫既已搭救了你,为什么又要重新放地上不管?”
“晚辈同葛碧落,早已义结金兰,情逾骨肉。”夜飞雪凛然回答,“前辈既然不去搭救我的兄长,那又何必救我!”
那老者大是不悦,低哼了声:“原来如此么?可这个事情却由不得你个小厮做主。
从来便只有拒绝救人,没听说还有拒绝被拯救的。
再说了,就算你偏许多执拗别扭,老夫毫不理睬你的要求,这就径自将你带走,只顾放足远离而去,即便你再不愿,却又能够怎样?”
“强扭走何济于事?倘若我兄长葛碧落因此而死,我夜飞雪在此对天起誓,绝不独自苟且偷活于人世!”夜飞雪双目通红,毛发皆竖地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