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元宝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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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但见他高马探出,双膀亮出一个白鹤势,再次挑衅叫阵:“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惹得老子不痛快。
喂,到底你们哪个先出来啊?哈哈哈,咱们先拳脚上一决高下,有谁敢应战么?”
夏侯乡中冷冷嗤笑:“不过区区一介跳梁小丑而已,又何需本座亲自动手?”
说着,他竟将下巴微微一扬,示意身后。
“好,我来也!”从夏侯乡中后面,立即应命跳出了一员身材魁梧的下属。
那下属看服饰装扮,应该是指挥级别。他跳将出来,却也并不打话,径直飞身而上,勇猛扑击恽从心。
威凤城的指挥,级别并不算高。可即便只是普普通通一名低等级的下属,居然也和恽从心一来二往,斗了个平分秋色。
两人各呈手段,瞬间走了十几回合,依然不分胜负。
长春宗的魁首浮丘云海眼见此景,心知倘若不是因为自己,恽从心也不至于爆出自己近日所为,更不会陷入威凤城的包围。
想到这一重,尽管尚自处于彼此对立的局面,他仍不禁暗暗替恽从心捏了把汗,忖想:不管怎样,恽施主都是因为我的拦阻,方才被威凤城截获的。
姑且不论此人是否染指了我长春宗募化的财货,出于江湖同道的义理,老道也当尽力周全他一番。
至于长春宗与他之间的过节,则属于江湖事,江湖了,异日再找他另算便是了。
只不过,我长春宗虽然也属江湖一脉,但长期都处在边缘状态,从来也不曾涉入江湖恩怨这趟浑水。
我门下众弟子,全数以修身养性,悟道参禅,追求延年益寿为本,向来也不鼓励他们出头惹是生非。
更何况,这威凤城的前身,乃是朝廷有司。昔日天威照耀之下,影响依旧深远。
哪怕平素受到些少冒犯,冒犯者都即刻便有被指摘抵触成为祸前朝旧部的口实,从而陷入舆论众口一词申讨挞伐的危险境地。
并且,威凤城这次,又是替谜楼宝阁出头。而我长春宗与谜楼宝阁,素有旧交,倘若反而暗助恽施主,也确实说不过去。
忘旧最为江湖中人所忌讳,若果不惜批此逆鳞,岂非令人齿冷?而且,恽施主又已被州府列为通缉要犯,老道帮他,也不免会被视为协同犯罪。此事,真真叫人两难。
浮丘云海似乎有心想替恽从心做点什么,却终究还是投鼠忌器,犹疑不定。
倘或因为强自代人出头,竟被威凤城配合官府诬蔑为恽某共犯,那又该当如何是好?
届时即使自己身家无比清白,被他们红口白牙咬住,然后一笔勾下立案,那时当真便只能落到个百口莫辩、有苦难言境地。
为持重计,还是以忍为佳。该缩头时,就得缩头,万万轻忽大意不得。
此刻,在场所有人当中,最为着急的,应当属恽从心的女儿。
她知道父亲已经落入险境,时不时望下长春宗魁首浮丘云海,又去望望夜飞雪、应千帆等少年武陵门人。
那焦灼万状的神情,只差没有直接出声,以软语央求他们各位出手相帮了。
看来,她既希望他们当中,能够有人挺身而出,声援她的父亲,却又知道威凤城的厉害。
知道威凤城积威甚深,普通江湖人士,都十分忌惮。生恐一不小心沾惹了威凤城,哪里还敢主动揽祸上身?
如果惹上了威凤城,无疑不啻于为自己的后半生,惹上了半辈子如影随形、至死方休的大麻烦。从此开罪的那一刻起,他们有千百种手段和本事,叫你终日惶恐饱受摧残而又永无宁日。
武陵剑派众少年夜飞雪等人,作为袖手旁观的局外人,加之又都还年纪轻轻,对于威凤城的反感,其实尚并不比对恽从心的厌恶更多。
因此,除了夜飞雪一个人以外,其他各人,如任小蛮、解小羽、应千帆,他们情感的天平,此刻其实并没有向其中的任何一方倾斜。
对他们而言,更多的是置身事外,看一场精彩大戏的心态。
为此之故,所以纵览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反倒要以这群尚不更事的小小少年们,他们的心情最为轻松愉悦。
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都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态度站在那里,作壁上观。
而身在战团之中的恽从心,却已经和那名来自威凤城的无名对手,拆解了三十多招。
湖畔风气湿热,他两个人,俱都已是满头淋漓汗水。至于胜负,却依旧未能得见分晓,尚自属于未知之数。
任小蛮这时候,已经把那串焦糖元宝给全部吃完了,但她却仍旧不舍得扔掉那根用来串小元宝的小棍儿。闲来没事,就用它一下一下地轻轻点戳着自己的大拇指。
此时此刻的她,真的半点也不见泼辣蛮横。平素那股子骄纵与顽劣,傲慢和刁钻的神色,早已无影无踪。
整个人看上去,反倒显得可可伶俐,娇憨淘气,相当的惹人喜爱。
夜飞雪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近年来尽管磕磕碰碰,不断发生些小争执、小矛盾,但毕竟无伤大雅,几乎可说是形影不离的小伙伴一眼,略微有些惊讶和赞羡。
但他旋即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重新又去关注起了那边战团的情况。
他望着剧斗正酣的两名精壮的大汉,因为替恽从心感到担心,所以注意力非常集中,十分认真,生怕忽略了任何细节末梢。
威凤城总管魏延寿,见浮丘云海与武陵诸少在旁边观看良久,毫无半点规避的意思,心里早就各种不爽了。
他摆出一副看不过眼的样子,当下冷哼一声:“我们威凤城在此办事,你们各个闲杂人等,还不赶快速速离去?
在旁边看什么热闹?啊?妨碍我等抓人,可不是当耍处。走吧、走吧,都走吧,免得遭受不必要的牵连。”
浮丘云海听得警告,无可奈何地后退几步。
这须发皆白的老道想说点什么话,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只得轻叹了口气:“恽施主,老道我……唉,对于此事实在无能为力。所以抱歉,只能就此告辞,望施主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