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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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不知道,那两个败类满口胡吣的那些糜烂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到底是否属实。
但听见他们信口雌黄所污蔑的,乃是有生以来,被自己视为最重要的两个人时,夜飞雪不禁面红耳赤、血气上涌。
尤其到了后来,当听到狂头陀、野文豪两个人渣,居然把沐思宁说做是和容忘我早有苟且的旧日情人,更令他有如被万箭攒身般痛苦。
为此,夜飞雪血脉偾张,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弥漫的狂怒情绪,愤然跳脚而起,戟指那辆兀自辘辘前行车轿破口大骂:
“我操,龟孙子,你妈才是爷爷我的旧相好!”
“你做什么?”葛碧落被夜飞雪骇人的壮举惊得下巴几乎脱掉,赶紧捂住他的嘴:“嘘!哎,你要死呀,吼这么大声干嘛?”
夜飞雪打落了葛碧落捂嘴的手掌,愤怒地叫喊:“你不是我,你既没师父被宵小肆意谮毁,你也没恩人给恶心造谣中伤。
你当然可以若无其事,当做没事般不吭一声了。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难道连狂头陀、野文豪这样猪狗不如的禽兽,都可以随意奚落我师父了吗?
这是个什么世道?这天地之间,还有道理可讲吗?四海之内,更不消说,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样恶意地辱没、谩骂我师父。我恨他们!”
葛碧落微怔之余,淡淡地看了他一看,撇了撇嘴,冷笑着做出评价:“夜飞雪,你魔怔了吧,这么自以为是。
你以为你是谁?人家怕你恨吗?都没谁有功夫来搭理你。
人在江湖,被议论,被恶意造谣诋毁中伤都是最正常不过的遭遇。你为这个就要憎恨全世界吗?
那你又能怎么样呢?与整个世界为敌,把全世界所有人通通打倒?做得到吗?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夜飞雪心情激荡,几乎冲口就悍然说出:可以的话,亲手毁灭这世界又如何?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让那句话冒出喉管。他不是觉得好笑,而是因为不可能做得到。
以他目前的怒火之大,只要有一线实现的机会,便绝对会毫不皱眉地去实施头脑中,一刹那闪现的灾难性的毁灭打击计划。
罪恶的人类,愚蠢而肮脏,彻底灭绝也是死有余辜!
夜飞雪狂暴地叫喊起来:“啊——!”
“你啊什么啊?才说了你两句你就受不了,那你跑出来做什么?
人与人之间,最免不了的就是攀比议论。嬉笑怒骂,都是人情世故。你又能怎样呢?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没谁议论你,无人和你比较长短吗?
如果连这些最基本的生活琐屑你都受不了,那我奉劝你一句,干脆趁早去找一个山洞,躲藏起来孤独终老算了吧。
一辈子都龟缩在哪个山旮旯里头,永远都不要出来。当这世上再没谁知道还有你的存在,也就当然不会有谁恶意针对你了。
大概只有所有人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夜飞雪这一号人,你才会满意是不是?
但我敢肯定,当真的到了那步田地的时候,你就不会再这么想了。这是人性的扭曲,也是世界的必然。你也不能免俗,但你不会痛快承认。”
而就在葛碧落的争议和夜飞雪的暴叫声中,那辆马车已经迅速地停稳。山道的草地,被强行勒马刹车的车轱辘,轧出一片混乱不堪的痕迹。
狂头陀、野文豪二人,也如同两只肥大的夜枭一样,早就从那车轿内飞跃而出。
只见狂头陀顶着个光秃秃的脑袋,左耳耳垂戴着黄澄澄的大金圈,光华明亮,直晃得人耀眼欲花。
而那野文豪的脸庞,倒白白净净,甚至在方巾顶端,附庸风雅地斜插着一支香花。
这厮外貌看起来,其实并不像什么文士,倒反而像个在地方上呼风唤雨已成习惯了的土豪乡绅、地主老财。
这狂头陀、野文豪的年纪,应该都已在四、五十岁之间。
大抵是由于通会采补、保养秘术,两个人看起来都显得相当精壮健硕,远比自身的实际岁数年轻。
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壮汉飞掠半空,乍看见葛、夜二少年时,都还并没能认出来。
等见到他俩不顾性命般逃窜的身形以后,那狂头陀方才依稀识别了出来,登时大叫:“原来又是你们这两个贼贱种!”
狂头陀以前遭遇的事情,当然也有和野文豪提到过的。
因此他一出声呵斥,野文豪随即也立马意识到两个少年是谁。
当下这两恶棍交换了个眼色,心照不宣地从空中俯冲而下,凌空追赶!
葛碧落反应神速,闷不做声,只顾扯着夜飞雪拼命地沿着山路朝东北逃窜。
因为他熟悉这边的地形,知道往那边一直通向墨戎苗寨。
墨戎苗寨虽然不大,但却盘踞着一群相当不好惹的江湖好汉。
那些个好汉们,也多半是与葛碧落的祖父葛自流,属于从属关系。有些甚至跟葛自流彼此之间,很是有些过命的交情,算得上死党一系。
尊奉“更始龙王”这块金字招牌,可想而知,他们也当然都是吃没本生意这碗饭的。知交之外,又为同行从属,肯定不会置身事外。
所以,葛碧落只希望能够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和夜飞雪支撑到那里。
到了那里以后,有他们的帮助和墨戎苗寨的地理优势,平安化险为夷,便不为难事。
可是,现实终究跟不上设想的步调。狂头陀、野文豪修炼的旁门左道,即便水平不高,用来欺负两个未成年少年,依旧绰绰有余。
他们利用空中优势,轻松破解了葛碧落几手三脚猫式的障眼法和伪装术,将两个少年迫得慌不择路、疲于奔命。
方才逃得三、五里许,看看离那墨戎苗寨也不远了,葛碧落心方一喜,就被狂头陀、野文豪二人从天而降,一前一后地堵截了下来。
前方不通,后路已断,无奈之下,夜飞雪只得从背上抽下那柄,早就残破支离的银灰小铲儿,准备竭尽全力,和敌人死拼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