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猎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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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入庄到现在，凤麒蛟一直藏头露面，刘轩、刘锐都有些憋闷，恨不能立刻把这神鹿庄主揪出来。
“二哥，三哥，我去放一把火，看看这家伙还沉不沉得住气！”
刘锐道：“七弟不得鲁莽，此人来历莫测，又神通广大，连父亲都对他极为看重。”
刘轩也说道：“再看看不迟。”
直到下午，白鹿炎汉天子方才姗姗来迟，他的计划特意让臣子们先来探探风声，没想到早来晚来一个样。
刘轩道：“被对方算到一步，天子也有些急躁。”
诸公子，宾客来到山庄门口迎接：“参见炎汉天子。”
炎汉天子从四个巨汉手掌步下，开口便问：“神鹿庄在此，麒蛟庄主何在？”
刘轩答道：“父亲，从昨晚开始，凤麒蛟就没出现过。他似乎……似乎还在后院准备什么。”
炎汉天子笑声：“此人摆什么空庄计？你们带来的人太多，把他吓跑了不成。走，进庄。”
这一番出入大门，情况又有所变化。
炎汉天子不满叫声：“这凤麒蛟好生节俭，这么大的庄子连个仆人都没有，你们昨晚都是怎么过的？”
“这……人都跑哪儿去了？”
“天子，方才还都在呢，全都是人，此人还养有八个地佛。”
“地佛，竟也来了我白鹿城？”
一转眼的功夫，那些仆人全都消失，仿佛从没出现过。刘轩命人去找，先将炎汉天子迎进了大厅。
半晌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他们找遍了整个山庄，亦是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去后庄了？”刘锐想了想，并没直接开口。这前庄必有什么暗道，让手下悄悄去找，别被发觉。
宾客们有些害怕，纷纷说道：“大人，此地古怪至极。那凤麒蛟这般无理，必没安什么好心，您还是先回城去吧。”
炎汉天子道：“凤麒蛟必不欺我，你们要是想回去现在就走。”
山庄门口那八个巨汉地佛依旧铁塔似的耸立着，没有得到命令他们就一直在。无论谁要过索道，都必须经过他的大手。
等了片刻，大厅里众人小声说话，谈到此行觉得入了陷阱，都有些懊悔。
却看见玉璧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幅图。
却是逐鹿群雄之意，炎汉天子品评一二，觉得颇有些气势。
路恩道：“看这落款，就是这凤麒蛟的手笔。”
“此人倒是文武双全。”
忽听见外头传来动静，像是来自山林低啸，爽快清新，一声声悦耳极了。
众人还在陶醉，那叫声越来越近，但到了一个高点就很快逃离，变得更加微弱，使人平生留恋。
“这是什么声音，有人在吹箫？”
“这不是人声，乃是天籁。像是什么野兽？”
众宾客议论纷纷，听刘轩轻咦了声：“父亲，定是那凤麒蛟来了。”
“出去瞧瞧。”
白鹿一行人出庄一看，朝着方才声音的林子靠去，并没看见什么人影。
炎汉天子扬鞭一抽，把树上打出两道白痕，往外眺了眼：“这大罗山气脉不失，是块好地。你们兄弟有空常来走动。”
刘轩、刘锐颔首称是。
侍从赶来回报：“炎汉天子，那叫声似乎是……一头鹿。”
“这大罗山中竟有鹿？几十年没见过了吧，哈哈哈……”
众宾客皆是不解，自从八百年前那一场大火，这山野中的鹿，几百年都未曾出现过了。
“有人看见往那边逃了。可要追？”
“鹿乃祥瑞，自然要追。”炎汉天子起了兴致，回头道，“路恩，取我的弓来。”转头对着诸公子，众宾客道：“今日不分前后，谁能先射中这头鹿，大功，有赏！”
得了炎汉天子此令，众人即便是懒散，也不得不拿起弓箭装装样子。
诸公子则是跃跃欲试，刘轩和刘锐有心出这个风头，更是全力以赴，剩下几个弟弟主动去帮兄长探路。
一场无声的围猎拉开序幕。
“这边，快跟上。”
“别惊着了炎汉天子的猎物。”
在广大的林子里，树叶干脆，几十个人影悄悄包围过去。根据最新的情报，那头鹿就在前方不远，大概两三百步的地方。那里通向后庄，是一片空荡荡的绝崖。
四面八方都是白鹿的箭镞，它已经是无处可逃。
偶尔有别的小东西来捣乱，蹦出来吓人一跳，后果非常无情。
“看，那东西的脚印……”很快众人就发现了鹿奔跑时留下的踪迹，两角尖尖，又似梅花。他们这次没有带来猎狗，只能靠自己的嗅觉。
“你们快看，那岭上黑糊糊的是不是？”
“恭喜二公子，第一个发现神鹿影踪。”
在一番恭维里，刘轩惊喜无比，他到底比刘锐快了一步，当即作出安排，两人从西，两人由东，将这鹿逼入他的箭口。
就等着后方的炎汉天子，大部队一到，他便神来一箭，镇压全场。
“刘锐，你再跑两步，再跑得更快一些。”刘轩平静的嘴角，暗暗狰狞着，弓弦拉成一个半月。
不断调整的间距，拉进的视角还有杀机。
越来越近，无处可藏，
越来越近，步步杀机，
那个藏在树后的影子，终于露出了完整的轮廓，它朝这边投来一个眼神，嘴巴里还在咀嚼着鲜嫩的树叶。视线里完全没有对准自己的弓箭，显得无比安详镇定。
“还不逃，那可逃不掉咯……”
就当众人完全目睹这野兽全貌，全都露出了惊骇的神情，一时忘了射箭，“这……这真的是鹿？”
眼前的长耳走兽，虽然还拥有近似鹿的体态，身形矫健，长角分叉，皮毛上覆了许多斑点，但体态却是不可思议的巨大，几乎有两米高，让人想起那索道边的巨汉。
而最注目的一点则是，棕黄的两角拱立，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斑驳明珠。
雄鹿眼底露出的那种威严与傲然，也绝非一般的兽类能有，擦动的脚底发出“斗斗”怪音，它们是这片山林的王者，容不得一丝的冒犯。
“怎么不继续往前，是找到了？”炎汉天子一直处在猎手的最核心，他看准前方下令放箭，目光忽然一沉，“那……珠子……啊，鹿珍？住手！”
这时再出声喝止，还是迟了，
刘轩从错愕中回神，即便是再强壮的鹿头，也还是鹿。他回身一箭，去势极为锋锐，眼见就要射中鹿身，可就在另一边刘锐也是一箭赶到。
两兄弟的箭打在一处，箭头完全破损，剩下的箭身“噔噔”打偏，直钻进树干中。
“老三，你干的好事！”
刘轩气急败坏，雄鹿发出一声嚎叫，却也机灵地很，转身一跃数丈之高就从数人的围捕中逃脱。
刘锐这才带人赶到，见刘轩怒容，说道：“二哥，别急着放弃，前边我刚去查探过，乃是一条死路。”
“待会再与你算账！”
刘轩心在鹿上，抓起弓直往前追，一路上鹿印也见得少了，猜测那巨鹿一跃一跳，就胜过他们百步努力。一直追出林子都没看见鹿的踪影，气喘吁吁，几乎跑不动路。
“二公子，您怎么样，可还能？”
“放你娘的屁，继续给我追！”刘轩也是动了胜心，看见刘锐紧追不舍，一咬牙再次奔了上去。
追到那片绝崖，看见四下茫茫，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刘轩心底一喜：“我看你这次还能逃到哪里去！”但十几双眼睛四下看去，也没发现鹿的踪影，在这里凭空消失。
刘轩道：“这里这么多大石头，肯定是躲藏起来了。找！”
听见身后传来数道脚步声：“听二公子的吩咐，那鹿一定就在附近。这么大的身子，藏得可不易。”
两人眼光交击，直接闪走。
刘锐赶来不久，炎汉天子这大部队也立到，出声叫道：“那鹿呢？”
“父亲。”刘轩见他这般着急，也是有点意外，忙道，“孩儿也是刚刚追到这里。”
“连头鹿都追不上，真是饭桶。”
炎汉天子怒斥说完，也把刘锐瞪了一眼。
刘轩、刘锐忙要上前一起去找。
也在这时，前边传来消息，一个侍从惊喜叫道：“公子，在这里！它藏在这里！”
“做得好！”
话音未落，从旁边的巨大山壁中猛地撞出，发出轰然巨响，直接一脚飞踹。侍从未及反应，肋骨断裂数根，直挺挺栽进了深渊虚空，
眼神来不及。
从下方传来一道粉身碎骨。
这一幕突然发生，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别管那人，捉住这鹿！”炎汉天子大声叫道，“朕要活的！”
刘轩兄弟跟着大叫：“要活的！”
“追！”
所有弓箭齐齐举起，对准了前方，雄鹿庞大而孤单的身影，再没有任何石头能为他遮掩。越后退，越接近虚空，越接近死亡。
雄鹿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发出一道绝望而长远的吼叫，与之前众宾客在大厅里听见的，迥然相反。
“休伤了那颗明珠！”炎汉天子唤声，突然惊了一下，“不好，它要跳……”
“快阻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