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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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夜风吹动火把，天空中暗淡无星。
凤麒蛟的笑声尤为刺耳：“秦虎啊秦虎，你以为你带了把破剑来，我就会信？我可是白鹿四子，炎汉天子钦点的通商使者，我将是下一任的白鹿王。”
“这次通商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大获失败，白鹿城外，商帮来了，封臣来了，天魔也来了。更要命的是，你知道现在养气士们都怎么说，他说炎汉的龙脉已断，天下即将易主！”
秦虎走向凤麒蛟，声音不停：“这次两界通商，走到眼下这个地步，四公子，你身为这次通商的总领，罪无可恕。”
凤麒蛟道：“这一次我为了白鹿城，出生入死，通商一行，我有功无过。”
“我们在前线出生入死，你有什么功劳？”
商贾出声道：“我听说，这通商不成，早就已经注定。”
“分明是炎汉天子，他们畏惧天魔，不敢率众抗敌，反倒轻信了外人的流言，中了圈套。这元乾古界门在现在开启，自然也是天意，与我何关？”凤麒蛟反问。
“你竟敢非议天子。”众将士大怒。
秦虎道：“刘善，你可知道你犯下多大的罪过？只赐死你，已经是炎汉天子，与你父子一场，最大的恩惠。”
“好一个罪无可恕，你方才一番话，叫我心服口服。”凤麒蛟说道，“我的人头就在这儿，请将军来你拿吧。”
秦虎应了一声，大步而进，丝毫没有客气。
高大的冷面武将，身后是将士的合力。
“若是我不让呢。”
秦虎着眼睛：“刘善，本将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你一个庶子，识趣些。”
他反手一个背击，就要将凤麒蛟重重拍倒在地。下一幕，便是身后亲兵鱼跃而上，但是万没想到，这一下居然扑了个口。
而凤麒蛟之身，也已经消散。
秦虎自负，他的刀术是在杀戮战场上练成。只有千万军中，方能真正感受到的那种压迫。不料此时，面对这小小的纨绔子弟，刀背也产生了颤抖。
“四公子，你将拯救许多无辜人的性命。你应该感到荣耀。”秦虎冲过去，“又空了？”
“可谁来拯救刘善呢？”是凤麒蛟的笑声。
“自不量力。四公子，不要怪本将，要怪就怪你的母亲为什么生下你。”
“不许你，侮辱女人。”
却是凤麒蛟临危反扑，从腰畔抽拔气龙，长气从秦虎额头席卷而过。他并不慌乱，一副早就料到凤麒蛟不会乖乖等死的镇静。
一切后手，就等着凤麒蛟挺气冲刺。
他仍占据着绝对的压制：“我只三个回合，就可以将你的小气龙斩成两段，你确定要试试？”
亲兵趁机赶上，试图将他死死按住：“小子，别耍花招！”
凤麒蛟故意被擒，伏在地上，下一瞬就自然逃脱。
视线被遮挡，他身后是一群白鸟哗啦啦扑过，遮住了林声。
他顿时感到一阵不妙，但是此时，却也晚了。
秦虎胸口像是有了一个火药口，原本坚不可摧的气海，就要直接五马分尸般炸开。但是出奇的是，这一个炸开还没有进行，像是被一瞬保存。
但秦虎很明白，他已经“死了”。
“牺牲弱者，牺牲掉这些封国的人，就是你们这些贵族的手腕吗？哈哈哈哈，那就让我来，牺牲掉你们！”
“你不是刘善，你是……谁！”
“刘善已死，我是，凤麒蛟。”
秦虎毫无办法，拼命想要挣脱，耳畔回荡过少年之声，那是濒死之兆。
“白鹿天子，饶恕我。”秦虎气龙应声而落，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气龙的弧度被急剧拉扯，随机化为烟火一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秦军大将折戟而亡！
一开始，兵士都那么放松得意，在林风里晃荡，此刻皆是软掉了胸口。
凤麒蛟把刚偷来的水囊，喝空就丢开。
一群乌鸦突然飞了过来，把这些东西全给，一口一口啄食干净。
商贾这时走过来，他放下了所有的忌惮，低头看着那个满头是血，眼眶撕裂的将军头。一丝怜悯，转瞬而去。
秦虎的头这时，突然猛地跳起来，朝着凤麒蛟咬去。那是他最后的长气，就被凤麒蛟一脚踹飞，蛮力之下，一股酸麻，吐出最后一大口黑血来，还有半颗牙齿。
见凤麒蛟要走，所有兵士都聚拢过来，跟自己被捅刀似的，怒目而视。
“你们也要试试，好，我凤麒蛟一一满足。”
凤麒蛟看着，两队亲兵都像是没听见似的，反倒是朝着他凑近，“胆子倒是不小。”
但是在即将剑拔弩张之际，全都纷纷下跪：“属下参见秦王。”
凤麒蛟大声叫道：“秦王？你们认错人了。我们不是你们的秦王。”
转头一看，发现后路也被抄了，眼下前后都是不长眼的东西。
最后落到那商贾身上：“好呀，要玩命？你是秦王，哈哈哈，你是？”
“大胆！此事绝密！”
商贾示意众人退下，随着月色的到来。
只容他们二人在此，落在明月之间，山岗倒影。
“你是秦王，那我刚杀了你的爱将，实在是对不住了。”
“秦虎勾结天魔，欲行不轨，墨先生替我除贼，这才是有功无过。”
“你叫我什么？原来堂堂秦王，乃是个聋子。”
“墨先生，这些年，你在炎汉四处游历，诛杀天魔，替天行道。可天魔如潮，一浪胜过一浪，一人如何杀得干净？”
“哈哈哈，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大周魔器。”
商贾情急，上前握住他的手：“先生，休要再瞒我。那邓陵老祖，依然杀不得你。七圣山邪像，反倒成全了你的气龙。”
“小王，想请先生到秦国去，以我大秦国运为气龙，助先生修炼再铸，为我炎汉国师，荡平天魔，收复地佛，共图大事，还天下百姓安宁。如果有朝一日，先生想明白了想走，只管自行。先生在炎汉一日，小王就以师礼侍奉先生。”
“这墨启在易水可是破了王武安的武胆，大败你秦军，这件事你也可以放下？”
“那是他们愚蠢，受了唐西和商北的挑拨，误会先生为天魔首恶。可天下有识之士都知道，真正的魔源在何处？”
“我竟不知，哈哈哈。”
秦王道：“本王直言，正是唐西与商北，先生以一人之力对抗这两派，勇气毅力修为，不是王武安这类匹夫可以知心。若是先生还要爱惜羽翼，天下都将毁在这两派的斗争之中了！”
“原来如此。我在古界门中看到，这孔孟来与瓜山大院长，他们在下一盘棋。”
“不能让他们下完，我愿意为其中一子！我听说，墨先生气龙三折之后，迟迟不能四锻，是因为心结未解？”
“墨启曾经说过，在商北大院长的安排下，他在瓜山听过上古大能的大道。可恰恰是这，让他动摇了，他犹豫了，他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化龙，这究竟是一条正道，还是死路一条？若是死路，现在就是最后的纠正时机。于是他再也无法前进。”凤麒蛟缓缓说道，“这些他游荡的时分，他的对头，天魔星，那一人必定已经攀入四折的高墙了吧？墨启就算没被唐西达学一脉所杀，也会死在商北的天魔星手中。”
秦王露出困惑：“先生，还是信不过小王吗？先生若是不出山，无人是唐西的地佛，商北的天魔的对手，这炎汉天下眼看着就要灭亡了，可没有了百姓，那些养气士又从哪里来呢？”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墨启，对于这秦国国师昨天，我可能还有点兴趣，但现在我有新的主张。”凤麒蛟的目光，坚定地朝向北方。
“先生，还要回白鹿城？你假扮刘善的消息，很快就会天下皆知，就算你气龙修为不俗，但是白鹿城中有归凡阵法，那刘轩、刘锐的求贤择士馆里，也不乏如盖平一流的养气豪杰。这是整个王朝的气运所镇压啊。”秦王再三道，“入白鹿城，死路一条，与我回秦国，我当与先生同举义旗，号召天下豪杰共同平乱，请先生三思。”
“这么说，连你们这些浓眉大眼的秦人，也要背叛白鹿天子了？”
“大敌当前，炎汉一族求命于天，而天象弃汉，先生已然亲眼目睹。这天意难违，我秦地不忍，可又岂能为天魔侵略？”秦王看到凤麒蛟的侧面，被击中了般，惊叹道，“先生，难道还是要北去？”
“我去意已决。你问我为何？”凤麒蛟想了想道，“为了刘善，为了一口气。说实话，我感觉我们两人又有点像，可是你既然如此迫不及待，今天就让你如愿以偿地被我吃掉好了。你活着，对我总归是个麻烦。”
“墨先生，本王代我秦国、还有千万天下百姓！”
“当年的大夏学宫，你还记得吗？瓜分了大夏的气数，方有今日的唐西达学，这炎汉王朝，也来到这个坡口处。就让我再轻轻地推上一把。”
“那就请先生动手吧！”
“当年荆无棘没有做到的事，今天就让我来完成。终归，在他们看来，害了楚地的人不是天魔，而是你。”
说完，他呼啸一声，秦王只当必死，却没想到那风暴只将他掀翻。那些兵将闻声而来，急忙护驾。
凤麒蛟听到声音。
“四公子！”
秦王没有抬眼，一道强大的气龙压在他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