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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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峡谷通道。
借着一片旷野，藏身。
庄小蝶躲在潜龙械本后头，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商杜陵：“姐姐，你的睫毛可真长。”
上前想要抱一抱，又被商杜陵的眼神瞪了回来。
“我不敢了。”
“小鬼，给我老实点。”商杜陵似乎是好奇墨启与他的关系，但此刻无暇多问。
从潜龙械本头顶拔出大周宝笔，她长长送气，但仍然唤醒不了这万器之灵，喃喃道：“你倒好，这关头死过去，苦了我跑了这千里路。”
“姐姐，你是我主人的老朋友吗？”庄小蝶突然冒出来，笑着问。
“老朋友？我与他是这一支宝笔的交情。”商杜陵摘下斗篷，露出那秀丽的脸庞，说道，“这次也是受到了元冰教授的传讯，我恰好在吴地，大院长命我立刻赶来。”
“那邓陵老贼不讲道理，全无武德。”庄小蝶气鼓鼓。
商杜陵道：“你们怎么会惹上了他？”
“是他要惹我们，若不是主人有伤，早就把他宰了炖王八吃。”
“我听说颜乐伤重，已经被朱陆送到了圣王坛中救治。”
“主人说，那个颜乐是假的，真的大概已经糟了不测。”
得知古衣人之事，商杜陵思索道：“宋南达学，好呀，也想趁火打劫。”
庄小蝶道：“她混进白鹿城，估计也是想偷东西。她手里还有两具潜龙械本呢！”
“这次也算你们走运，碰上了邓陵老祖，否则早就被斩杀。”
商杜陵感应着大周宝笔，那广阔山河中的风景更胜往昔，置身云端隐约可见俗世人间，那烟火气化作了缕缕炊烟。
“借命之妖，不过短短十几年，你就成长到如此了，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她在心底喃喃。
商杜陵第一次发现，庄小蝶还是个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说了一通与墨启这半年多的游历，特别是在燕归城民巷里的见闻，鸡毛蒜皮一点不乱。
庄小蝶见商杜陵全没兴趣，委屈地道：“杜陵姐姐，主人的伤还能好吗？”
“那得多花些时候。”
“什么办法？”
“我听说再往前三十里，有一座龙虎形立岩，岩后有一七指大山，传说乃是一六锻七折的养气士所化。”
“六锻七折，天呐，那得是多远前的长气盛世。”庄小蝶失望道，“如今这炎汉天下，长气匮乏，有史以来居于最下，不可能再出现这样的人物了。”
“这山中虎口龙吻，下有一座七圣观，观主也是一养气士，不尊百校任何一家学说，只一心养气化龙，十年前他达到了三折修为，为求突破，在体魄内铸成了天体烘炉，据说一日吞吐可达百丈云霄。我想，如果能请他出手，一定可以为墨启修复神海。”
“不过是一个三折，恐怕他也抵挡不住邓陵老祖的命箭吧。”
“若是有路，到可以回商北去，但如今那边也都是围堵我的天魔，去了更是凶险。”商杜陵下了决定。
“那要不我先一个人去探探路？”
“胡闹又天真，越是大神通越是冷傲，你去了那七圣观主未必就肯见你。”
又等了一夜，迟迟不见大周宝笔醒来，反倒觉得那缕墨浪更加微弱。
商杜陵道：“你去取些泉水朝露来，咱们马上就走。”
片刻后，庄小蝶完成任务，就到了约定的地方，一直等了一个时辰，都没看到商杜陵的影子，心里奇怪：“难道找丢了？”
他返回方才二人藏身之处，连潜龙械本也不见了，心里觉得不妙。忽感应到有十几个三校学生的身影，在附近来往穿梭，猛地醒悟过来果然情况有变。
邓三爷大声发令：“给我搜，人就在附近，今天他跑不了了！”
“来的人不少嘛。”
庄小蝶定了定神，又化为一只翩翩蝴蝶，停在了树丛之间，
话音未落，有一行人闯进了这片草野。
“给我搜！”
“洞察灵感就在这附近，人也跑不远！”
庄小蝶自以为躲得隐蔽，不料这批人中也有秋水原在场的，一下子就认出了这黑蝶。
“拿下！”邓三爷直接出手。
“住手！”这时候巨岩破开，一个人影挺直脊背，手携宝笔大步而出。一股子迎难而上的气魄，三校所有学生看见都是后退。
庄小蝶大喜，忙扑飞到那人指尖，正是墨启已然苏醒。
邓三爷以为钻了空子，这时不由一白：“啊，墨启先生，怎么是你？您醒了啊。”
“此间山水之乐，自然是要好好体察一番。倒是你，不在大赵言酒所，跑这儿来，是要找我的麻烦？”
“如今天下兵荒马乱，您是我燕归重学的贵客，我奉我们老祖之命，特地来请您回去。”
商杜陵落在高处，说道：“我不是天魔，今儿不取你们性命，回去告诉杜陵云，再来必斩。”
按照院长的吩咐，邓三爷定要先把他们二人拿下，此时看手下都被商杜陵伤得七七八八，只得退了。
不远处响起一个虎豹般吼声，是相夫金带人赶来：“墨先生，您是我大赵重学的贵客，还请再留一留。”
一转身，墨启二人早已云般散去，又在百步之外。
剩下相夫金与邓三爷面面相觑。
“相夫金，你来做什么，难道是做贼心虚吗？”邓三爷冷冷道，“若不是你们从中作梗，这大周魔器早就被拿下了。”
“邓老三，这里可不是你燕归重学，你敢放肆！”相夫金跳起来。
邓三爷气急，但他修为被压一头，只能暂且忍气吞声。
“三爷，现在怎么办？”
“速速回去告知老祖。”目送这商杜陵离去，邓三爷目光渐渐移动到另一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跟着，发现机会就直接除掉。让那大周魔器背锅。”
“可这相夫金有地佛，恐怕不好对付啊。”
“老祖宗不是前儿刚送来了两支命箭吗，杀一个三锻算什么，领了命箭去！除掉这侏儒，就是在斩掉老相夫的羽翼。”
老三咋吧咋吧嘴：“少主，这命箭可是不能回头，专程留下来对付大周魔器的。有这命箭在，杀一个三折那是不在话下，会不会太浪费了？”
他的言下之意，也只有邓三爷听懂了：“老祖的龙屠箭固然厉害，只是一箭出去，全身长气都被这一支箭榨干，虽有惊天动地之能，怒斩鬼神，可这可是一趟同归于尽的差事。也轻则躺尸三个月，重的直接变成白骨。”
他想起这几日邓陵老祖那二式命箭，实在已经到了极致，如果再被这大周魔器逼出那第三式，老祖的根基也要被动摇。
“那天老祖说了谎，他不是不想得罪商北达学，他是惜命。”
邓三爷想到这里：“老三，你忘了咱们是什么人？燕归领袖，邓族的传人，咱们不就是求一个义吗？为义而死，死得其所，除掉这大周墨启，唐西达学必会重赏！”
“是属下糊涂了，我燕归学子因义而聚，当为义而死。”老三抱拳道，“我这就安排下去。”
相夫金看邓三爷神秘兮兮，也不在意，继续朝前追去。
还有一队人马，仍是隐藏在暗中保护。
但没过多久，意外就发生了。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是燕归重学与大赵重学的全新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