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阳都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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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陷还在持续，全靠子索长龙足够强盛。
他听完颜乐这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说道：“看来，这大夏国师真的没死，他当年与李周梦铸造地佛，因而留在了那地佛城中。如今城破，他也逃了出来。”
“这里不远处，就是庄逍遥为自己立下的坟墓，我也是勉强才逃出来活动，没想到就碰上了师兄你。”
“是至圣师庇佑，子吟你得见长河彼岸，此番大难不死，必有大的造化。”子索叹道，“否则，你我就再难相见。”
颜乐按住子索的手掌道：“我现在就是担心，那墨先生既然学会了道法九鲲，难保和这大夏国师没有勾结。如果他们二人联手，那对我们的威胁就更大了。”
“这，还是你想得周道。”子索不敢相信，“一个墨启已经如此难以对付，再加上一个昔年的庄逍遥？且不说那九头教授是真身还是分身，现在事情的变化又再次超常，不是我们能够应付得了的。”
这时外部的封锁被一道力量打通，子索抬头一看，是相夫院长带人来到。另一边相夫金也正忙着救出学生，这一次墨启的分身自爆，引发的地陷严重，但所幸众人团结，没有死人。
看到颜乐，相夫院长等人皆是好奇。
子索忙说了前后：“这位就是文圣的学子，颜乐，他在地佛城中曾经与那大周魔器周旋过，有几分了解，特来相助。”
片刻，邓院长也赶来。带来了邓陵老祖的消息，他那一边，墨启眼看着就被追上，突然向下撞入一处，借着早前设下的气阵之力，就此消失不见。
听到又被墨启逃脱，燕归学子皆是咬牙切齿。
“那就是大夏国师的墓穴。”颜乐道。
“儒龙先生，现在老祖已经封锁了这墓室四周，那墨启逃不走的。”
得知邓陵老祖召唤，一行人急忙起身，赶去与会面。为求安全，还是留下几人，继续搜索这地陷深坑。
“拜见老祖！”子索等人远远叫道。
邓陵老此时祖神情专注，在用长龙感应这墓室内部，缓缓收回：“古怪非常，非常古怪。”
邓院长道：“那墨启按理来说，早就已经耗尽了长气，又给他跑了这么一阵，此时该比废人都不如。”
“那你们只管下去，拿住他便是。”相夫院长笑道。
邓陵老祖揣度结束，目光落在颜乐身上，说道：“这位，伤势重得很。”就送出一掌，以气灌注。
颜乐知道这既是救治，却也是窥测，忙挺身抵挡。
这边听完子索的引见，直到那庄逍遥三字，邓陵老祖不易察觉的神情间，突然涌出一阵大笑；“装神弄鬼，一派胡言！哪来的大夏国师，大夏都亡了八百年了，现在只有炎汉！”
就收了气龙，子索忙替颜乐答谢。
邓院长道：“小文圣，你被骗了，当日那什么九头教授，定是那墨启假扮。他如此煞费苦心，就是为了夺你手中的潜龙械本。”
子索道：“老祖，起初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你看看此地，这墓室里透着多少古怪？那墨启，又确实习得了道法九鲲，这一切的巧合都在。”
“那就让我们会一会，这大夏国师是真是假。”邓院长傲然道，“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不过是老祖龙屠箭下又一亡魂。”
邓陵老祖一指：“去。”
众气士商量得定，就兵分三路，子索领一支人马，邓院长与相夫院长各带一支。
“开！”三人齐齐合力，破开那堵土墙，看见墙后还有阻碍。
进入之后，这通道逐渐转东，纵横阡陌，许多鬼怪的虚影，乃是沉积的气龙所化。人音殊绝，白骨新鲜。
古老的王朝，仿佛穿梭了历史复活。
“这里曾经是大夏古城阳都，当年也是兵家要冲，交通便利，据说庄逍遥看重这里风水，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屠灭了整城百姓。”子索说道。
越往深处，越是瞧见朦胧，众人知道，那是当年惨死的养气士长龙所化。
那幻景之中，黄昏渐渐来临，阳都高大的城墙上一片金黄，便如亟待收割的麦子一般。城头上还有夏国军士吹动号角，城外百姓纷纷涌入城门。城门封闭的声音，如同钟磬般一同缓缓盖住这夕阳暮色。
眨眼一瞬便无，平道上人息悄寂，云间播撒下来。
子索等人知晓变化将临，都沉住气。
“儒龙先生，这昔日阳都，看来今日已为鬼城啊。”邓院长笑道。
话音方落，圆月已然穿透乌云，浓密雾气倾盆而出。
长龙化为的月色，贯通了那紧闭城门。星屑似的光环顺着门上的青铜圆钉不断跳动，踩着步子飞快登顶，而音符渐至高潮。
只听轰隆一声，原本紧闭的城门突然重新被打开一条缝。冥冥之中，一股伟岸的力量的牵引下，城门不停转动，终至大开。
众气士放眼看去，门后空空荡荡，方才还热闹的人流、守军皆是无声无息。
情形已然迥然。这重新打开的城门与日落前相比，屋舍也在飞快消失，那是一幅千里江山泼墨图来，如电如露，似真似假。
还未等看得真切，这城中景观倏尔一变，成千上百的狰狞野兽，魑魅鬼怪争向冲出。叫喊之声沸天盖地，场面幽深，直如天魔大军降世。
“这大周墨启为了让我们不无趣，还真是多费了一番心思。”子索冷冷笑道，“子吟，你观之如何？”
颜乐道：“这大白天活见鬼啦，我看，还是快跑为妙。”
众气士哈哈大笑起来。
子索道：“一番生死，子吟你心境也有变化。”
眼见这些地狱妖兽就要肆虐人间，混不惧死地踏进护城河中，水浪四起眨眼便渡过一半。
这时，又凭空掀起一阵山峦风声呼啸，快风破水，骤起千堆雪。
养气士们以为有变，急忙祭出气龙防御，却是那护城河中的雾兽腾得惊起，凡是被这风裹水沾上尽皆烧起大火来。
“快看，这原来是地佛！”有人眼尖，“看着还是些半成品。”
“庄逍遥也真是物尽其用，拿这些废物来看门。”
无论是独眼三手，还是双翅金角，地佛残品一旦被燃，四肢百骸全逃脱不得，不一会儿便灰飞烟灭，化作虚无。
颜乐道：“人心之恶，其欲无穷。这阳都鬼城的波流门，乃是庄逍遥的得意之作，寻常人只能见表不能见内，而高超养气士，则是能见内却不能见表。”
子索道：“能见旁人所不能见，那是心中有一丝明悟，气龙有数，境界难得。我们进城。”
众气士收住玩笑，齐齐破阵，踏上浮桥径直迈进波流门中。
随着身子失重，双脚踩空直向底下倒去。那阵晕眩，江山朝晖，红楼晚照，雨后新晴，天下间所有美好色彩，尽数从他眼前流过，
轻拢慢捻，美人呢喃，戏子清声，所有动人的音色全都流转他耳边。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似乎就将世间所有美好都经历了一遍，享受了一通，舒畅得闷哼起来。
“这便是黄粱一梦，又活了一遭。”颜乐哈哈大笑。
子索扶住发裂的脑袋，拍了拍土，身旁气息只剩下颜乐。但很快，颜乐的气息也消失了，似乎是进入了另外一各通道。
“子吟，子吟？”子索寻他不得，只得继续前行。
这通道鬼气重重，好在他手握唐西至圣论，心底光明一片。那许微光，便就足够。
也不知爬了多久，既找不到进来的路，也不知去向。
子索瞧见有路，问道：“子吟？”
另一头的暗处，颜乐慢慢走出迷雾，而随着易水苍黄诀的散去，也露出了本来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