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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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易水，永远没有人会忘记这一天，这一次潜龙州之战，那是何等的惨烈和血腥。
多少秦兵身首异处，死在了兵阵之中。
多少养气士的气龙，也就此折断，归于尘埃。
他们，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
越来越多的长气损耗、天地移位、周天倒转、长龙折断……神海崩塌，规则暗淡，法相破灭、寄托寂灭……
潜龙州已经成为炼狱，而这长河也被染成了血红。无数人的惨叫驱动，折转的断裂声不亚，天崩地裂。
此情此景，便是经受了那么多的动荡、折断的刻骨铭心，养气士们也不禁感叹。地佛的眼神还是沉默的，这一切早就会发生，只有晚霞平静难得。
这一战没有赢家，所有人都是输者。
谁人又可置身事外？一个轻举妄动，无数人的灭顶之灾，就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分，就是不论天魔还是地佛必须要死去，那尘封已久的大夏学宫出现了。
那令人惊骇的天地异象、倒转长河降临。
“这就是我们苦心寻觅的传说吗？”
在这关键时刻，在一旁窥视的那些人们也已经出手。他们早就在等待着这一刻，比起这一城一地百姓的生死，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立刻夺取地佛城中地佛，用这所有人的性命来拖住，这些碍事的天魔。”
随着战局的加剧，佛鼓山另外两个小君子也已经到场。他们便是，子道与子德。他们的到来，不仅仅是他们个人，还带了上百架传说中的地佛，甚至包括开比天工更强的开物盘。
“各位师兄，我已经探查清楚，趁着中州巨变，宋东达学的卧底也已经潜入楚地。”
“不忙事，先料理干净此地。”
有开物盘级的地佛在，秦军可以肆意屠杀这些天魔，杀戮也已经进入尾声。
这被称之为关键的前哨，背后代表的正是两种意志的争夺。
“真没想到，我唐西达学，韬光养晦尽千载，今日，这么快又到了生死厮杀的时刻，天下，终究是，大乱了呀。”
这儒僧如有所感，仿佛见证预言的到来，并没有太多的欢喜。
此时，场中大变。那是大夏学宫的倒转，竟然有了无穷的吸力，将这整条易水全部锁住，然后张开了滔天巨口，一下子就把上百的天魔吃掉，连带着秦兵地佛也不少入肚。
众人纷纷变色，竟然还有这种事，是他们的斗争，惊醒了这头饿兽？
“若是有大能在此铸龙，还请现身一见！”
“今日唐西除乱，难道有人也要做天魔的帮凶吗？”
那回应同样是那么斩钉截铁和掷地有声。那巨大的漩涡，已成气候，越来越多的天魔和秦兵都被卷走，甚至包括他们四君子，也有些动摇。
“这大夏学宫，难道是兵棋推演！”四君子中子仁第一个说道。
“李周梦，李师叔已经，羽化多年，这，这就是老师所说的落叶归根吗？”
四人目光相对，说着都愈发激动起来，虽然这秦王之命重要，这秦军阵型紧迫，但有李周梦的线索，事关唐西达学的千年大计，那么他们必须一试。
四人深有默契，也就放缓气龙，放出了三折之后化成的龙象，也被养气界称为天地长鸣，这是长气成龙以气息沟通了天地长河，终于引发了法旨降临。
他们对于至圣师的预言深信不疑。
“易水老校长已经落叶归根，原来不是死亡，而是在今天正式回归。”
天星长气，文采光华，那是他们的合力织成的道德文章，汇聚成一个指南，为天下人指引着方向。只要慎独修身，知行合一，人人可以成圣。
一副浩然正气的斗图，在大江浩瀚上挥洒。
这一下龙象作用，但受制于大夏学宫虚影，没有发作在天空，而是直接嵌入了这易水河中。这给许多隔着数里观看，乃至是此刻兵棋推演中的养气士，那撼动是溢于言表。
“如果是李周梦来此，那么除了老师，谁还能够与他交锋？”
四个小君子已经不作他想，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就此一步踏入那学宫之中。
“周梦师叔，今天，还请赐教！”
刹那间，四道龙象腾空而起，直接抽走了整条江水，全部流入那兵棋推演的大夏学宫虚影。那江水逆流，其中不仅有鱼虾水类，更有不计其数的气龙残尸。
眨眼之间，那江水便被抽干！
连他们也没发觉，他们的踏入，直接改变了此刻兵棋推演的力量平衡。原本正是墨启的剧烈斗争，将地佛棋主逼到了绝境，才令得整个虚影浮现。
墨启的小队最后一个阵地，最后一次冲锋。
“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们这些……”墨启用最后的力气，用剩余全部气种直接往前爆射，这是虚招，却也是着实厉害。
地佛棋主的损耗也是惊人的，但是他依然胜利，此刻场中只剩下一具四星地佛，从天而降暴虐而出，一刀斩下。墨启最后一个地佛，轰然爆裂。
乃是天崩地裂之杀局，又被吸来的无数的秦兵和天魔混沌一团，直接化为粉末。
地佛棋主心底是惊骇，却也是无比的刺激。
“此时就算是面对如此强敌，大周宝笔，你依然是无所畏惧。”
他莫名不禁，妖，这才是你。
墨启用完了全部，就连古衣人、颜乐和白袍人都倒下了，环顾四周，再无任何一人。
“最后了，我败了。”
方才那一瞬，他看见了墨眉，也看见了天魔地佛乱战的惨状。
虽然失败，但墨启不遗憾，这一战，必然要震动整个炎汉，惊动天下所有归隐的达学人物，还有那些不出的山体大能。
会惊动那佛鼓山，惊动那封魔殿，这些消亡的养气士壮志难酬，死去的气龙也将化为鱼儿回归天地长河之中。
那些遍布中原的重学，还有那些域外的红眼，都随着兵棋推演的长气化为龙象，四方的力量都为之所感其中，被吸引而来。
一直不问世事，多年未曾出山，无论是极北还是东南，此时也是有所震动。
佛古山中，那沉睡的老者开了眼睛，看着天空那黑暗长气，有所翻转。
白鹿城外，闭关学棋的文圣，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大笔。
而在商北逆境，大院长，还住着牛背上，吹着瓜山的口哨。
西方大沼泽中，解老汉寻寻觅觅，正与一头小蛇缓缓对峙。
在那虚空冥冥的云海之中，有人停下了峻岭书写。
“这股熟悉的力量，是他回来了吗？”
“有些不一样，这是有人化龙了。”
而此刻，兵棋推演，正是以这天地呼应，席卷了无数的气龙，进一步，这也预示了这件法器真正恢复了开物之境。
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可以问鼎？
而今天，这个长气枯竭的时代，更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你，受伤了？”墨启察觉到微妙的变化，地佛棋主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制衡，于是竟错过了斩杀他的良机。
墨启将气种洒出去，养气士们恢复了一口气，他们都看到了：“墨先生，机不可失，棋盘的门开了，现在不冲出去，就再也没有机会！”
“先走！”墨启奋力，抓住古衣人和颜乐，直接朝着光点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