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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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翁洞府丹房，与外界的尘嚣隔绝。身影正是墨启，他摘下草帽，将守山人圆圈收起，能在这大能秘府进退自如，全凭了这件法宝。
“这圆圈竟是这里的钥匙。”吹了口气。
四周一片狼藉，原来主人藏品只下剩灰尘爬动。整间洞府满满当当，都是空箱，似乎被洗劫得连一枚灵石都没剩下。原本设有禁制的地方，还有些许长气流转。看痕迹，至少也是百来年前。
“真狠啊，什么都没剩下。等等，难道这解老头的收藏，都是从这里捡来？”
墨启没马上做出结论。喜喜搜去，发现也是徒劳。他找到了炼丹炉室，原本的巨鼎还留下一截名牌。
“当年，有人进入此地偷得一干二净，但是炼丹炉无法带走，只得丢入山涧。后来被十五大王夫妇偶然发现。”
墨启情绪很快平复，和玄稳等人不同，他还收获了探宝的乐趣。
“养龙之事，还得另寻他法。”墨启就要取出圆圈出阵，四周这时一阵剧烈晃动，好像有什么大手在捶打着这方大地。角落处，借着那法像庇佑才逃开那地裂，侥幸活命。
“呼呼，好险。”
墨启担心地裂，没有立刻出动。而这紫府之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变化。就在那破裂的麒麟屏风之后，有一阵轻轻的吹动，他走过去，猛地揭开一看。
空无一人。那就是一个影子。
可几乎就在同时，一道雄音敲敲。
“寻道者，本尊等你多时了。唉！”
“何人？”
背后极远处，响起一神秘大能的低沉声响：“三千五百年前，吾一手创办了商北书院，讲学诸天大道，养有源气长龙一条，朝夕相伴。本以为此龙忠诚，没想到他最后沾染魔性，趁我折断之际作乱噬主。吾虽然镇压，但也因此沉睡，以命数汇入天地长河之中，令得天下灵气复苏，又有千万养气士因缘际会，成就自我，留名史册。”
“嗟乎，以吾一身之死，开辟天下气潮，相杀相伐，却绝非吾之本意。寻道者，继吾之道统，承吾之恨意，斩杀那背主源龙。传吾至境，锻折九重，收拢天下长气，铸造暗流，方能绝凡人养气之道……”
因为这口叹息，那些消散千年的禁制仿佛重新获得了生命力，原本颓唐衰败的洞府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以一眼十年的速度，再现仙翁在世，群仙毕集的繁荣盛貌。
“这里好生眼熟，是，商北秘境？”墨启一眼就看到了千峡山。
“对，是群龙大会，他们都来贺吾，商北书院大院长的七锻大喜。”
“你当年有七锻修为？”墨启忍不住惊叹，那个声音虽未现身，如在眼前，“恕我冒昧，我不知你的道号。”
“哈哈，是本座，你很好，吾的道号已经没人知道了。”声音像是在飞快盘旋，从各个角度打量墨启，“寻道者，以你眼下的力量对付强敌未免棘手，本座告诉你一事，天地长河乃通灵性，你若心性至诚，你以气龙为赌注，发大宏愿，可借来百千年的功力一日，不过自古以来有借有还，钱用钱还，命用命还，你得记得，此乃铁则。”
“借命？”片刻之后，墨启笑道，“好，如果天地都敢借我，难道我不敢花？”
“拿好了！吾今日就借你一借。”
墨启只觉得手心一沉，就像托起了一座山岳一样，那是一个塔尖圆圆的瓜籽。其中弥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就像是一个深渊一样把人往里面猛拉。
他眼前一阵刺乱，看到了江海分校学子相继气龙炸裂，看到了七个小瓜精在他们惨死，看到了玄烟突然露出凶光一剑将他洞穿。生死之际，情急说道：“走，快走开。”
“好，好，那本座期待你接下来的……”声音说完就散去了整场的幻术，洞府重归旧貌，一切不再。
一阵清风徐来，墨启像被灌了口琼浆，整个人振奋无比。面前地上多了两道紫光，与解老汉的珍藏不通过，那是可用的神器。
补天奇石，戴上去之后，在任何外物的感知中，就只是一颗毫无存在感的石头。
混元一气，可以补足火力，制造强大的伤害，哪怕是养气士，肉身硬抗也会重伤。
“吾当年的两件小玩意儿，借你玩玩。记住，只有在这瓜山可用。别的地方，就没有这么多吾的长气啦。”声音一闪而逝。
这两件法宝在，墨启不必再假借阵外的绿瓜精和青瓜精装排场，他也有更多信心去会一会天魔星。
“商北书院，大院长，多谢！”墨启向着天空祈求，“让我诛杀此魔，夺回倦灵书。”
紫府内的安静，与阵外的躁动，如一蝉一夏。这个夜晚学子们皆是坐立不安。他们本要撤走，但偏偏去路被此地的妖人十五大王给封住。遭遇伏击，前头部队已经全部折损。
方才为了破阵消耗太过，不得不停下来休养。这种随时暴毙的等待，算得上煎熬。
“这次若能脱身，我玄稳必要这两个宵小血债血偿！”
“稳大学长，消消气，不值得！”
这午夜三更时分，近所有山头的江海分校学子都被一个声音惊醒。前一秒还是空空荡荡，大阵前的平台一下子挤满了数十飞剑、养气士身躯。人人见面，都在互报平安。
“此尊的修为，这手传音之术还在校长之上。”知道猜错，都暗捏了一把冷汗。
隔了半盏茶，玄稳来了。他跳下飞剑，散去青莲：“可是那位解前辈来了，也只有他可以解我们如今凶险。”
便领着一干同门，齐齐向着大阵内虚空朝拜。
“商北达学江海分校全校学子恭迎解前辈。”几十个养气士一同迎接的气势，不啻于小小的天地开辟发出的声威。
但即便如此，三次之后，绝阵之内依旧毫无波澜，毫不领情。
“学长，难道那位解前辈已经走了？”玄烟微一挑眉，俏脸鼓起，“以他老人家的手段，自然是来无影去无踪咯。”
这时玄痴叫声：“大家快看，阵法起变化了，那些招魂杆全都潜了下去。”
玄稳大喜道：“一定是前辈！”
所有养气士再次恭贺，更是祭出了各自的法器，本命神剑化为剑阵当空。这样的做法一如敲锣打鼓，非常谄媚，也同样耗费真元，没多久众人就累得满脸苍白，眼神都是难顶。
但是又不敢放弃，得罪了前辈，那才是要命。如此苦耗了半个小时，人人累得脱了一层皮。
“大学长？”
“不能撤，宁死不能撤！”
直到这时，江海分校学子的诚心才终于感动了阵内高人，那沧桑混沌幽幽出声：“你们认错人了，老夫我不是这洞府的主人，更没有你们说的四锻修为。”
没等玄稳等人松口气，又跟了句：“只是他老人家诸天唯一大学子，吾姓月名半，你们可换我一声月半。”
“原来是月半前辈。”玄稳擦了擦额头，请罪道，“我等不知前辈在此修炼，大胆造次，实在该死。这都怪七月、八月那两个妖邪挡路，还望前辈海涵，这就退去，永不再犯。”
一干养气士皆是呼应。
“退去？你们去路上都是十五小王的手下，前次受伤未愈，你们退得去吗？”
“哈哈哈，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前辈您的眼睛。”玄稳干笑。
紫府那里头迟迟没有回应，玄稳口干舌燥，正不知说些什么道歉话。
身旁玄烟忽然走出来，大声说道：“既然是前辈高人，为何藏头露尾，不肯出来一见？”
“烟学妹，你疯了，还不退下。前辈，她一向心直口快，绝无冒犯之意。”
“我的两位好学长，我真不知道你们在怕什么，不就是个老头嘛？”
玄稳流汗不止：“痴学弟，前辈一代巨擘，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不会对一个气龙才刚有的小姑娘介意的，你说呢？哈哈哈。”就让人把玄烟带下去。
“是啊是啊。”身后众修也都哈哈笑起来。
没几声，只听那虚空深处：“如果我说，我很介意呢？”
“这！”
单单一句，把玄稳几人呛得舌头都吐不直。强势，压力如同大山。道歉可还来得及？
玄稳大难临头，心中痛叫：“糟糕，不想我稳健一生，最后折在一个小女子手中！”忙带着众修匍匐求饶，大喊前辈。
虚空中这才轻轻抬手：“都起来吧。如果想要保住你们师妹的小命，那也容易，三日内替我干成一件小事，尔等可能做到？”
“前辈有什么吩咐，我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玄稳立刻答应。
现在还犹豫，他这半辈子算是白混了，这可是一位渡劫大能！能舔一口就是一口。
虚空淡淡说道：“在前边那几个山头，住着七个瓜精，为非作歹蛮不讲理，这几日唱山歌吵得我耳根子不清净。你们去把他们捉了来，送到这山后紫竹林，我的炼丹炉就被十五小王藏在那附近的寒潭之中。至于这后面的事就不用你们插手了，如果十五小王还敢与你们为难，我自除之。”
众修一个字一个字听着，都是一个心思：“啊，原来炼丹炉不在此处，而是被十五小王夺去，这次真是糊涂！”又是可惜遗憾不已，这炼丹炉属于前辈，意味着他们不能再染指。
玄稳先松了口气，大方拱手：“区区七个修成人形的瓜精，算得什么麻烦，我校一百养气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
“江海分校，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
“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呵呵。”丢下这一句，那月半前辈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临走前，送来一阵长气，让众学子大叫舒服。
玄烟还憋着口气，这时满脸的不开心。
玄痴过来柔声安慰：“我的好师妹，咱们出来不宜多树仇敌，好在这位前辈心胸广大，要求也不过分，只让咱们杀几个小妖。就当门派日常试炼，做完了我们就快走吧。”
接下来，在玄稳的计划中，六十六个养气士分为三批，一批将瓜山头团团围住，第二批由玄痴负责，立刻动身，最后一批由他坐镇，前后筹划。
浩浩荡荡，剑指七个瓜。
“痴学弟。”玄稳从乾坤小镜中取出一物，“这是用一具天魔尸身炼化成的魔皇网，是我校镇校之器。本来校长交由我是想对付天魔高手，现在你先拿去用。”
“稳学长放心。”
“切记，不要向第三人泄露了法令。”
玄稳传音过去。不久，前方刺探情报传来，那七个瓜精极为狡猾，气息并不都在山头，而是分布藏整个小洞天。
“此番我运筹帷幄，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尽显校长风范？此事可不要向校长提起哦，小师妹。”玄稳淡淡说道，半晌发觉玄烟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娇滴滴的小美女，今天多了些冷艳。
“稳学长，我们都被这老头给骗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守山人，他是在利用我们给他白打工呢。咱们江海分校，更有稳学长你坐镇，这老头这回踢到钢板了呢，你说对不对？”玄烟走近的速度很慢，玄稳心里不知怎么却在发怵。
“那，那是自然。敢骗我玄稳的，还没出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