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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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柱下，是一具已经失去多时的人类尸骨。他着厚厚的甲衣，环绕着不俗的长气，生前也是叱咤一方的养气士。
“商北达学的学生证。”墨启仔细搜索了一番，“内门，川山贾，是来这大沼泽刺探情报的学子。根据这封信，通过这一次任务，他就回去就可以晋升摆渡使。”
墨启点开情报小卡片，第一篇的内容他大多都已知晓，是这瓜山的介绍，还有十五大王这两个散修的来历，早年也有过宗门深造的底子。
引起他注意力的是第二篇，写着急报，商杜陵，副脉主。
字数很简洁，用了商北密语，墨启之前在千峡宿舍图书馆了解过一二，断断续续破译了出来。
“半年前，有一个人族老汉为了猎取穿山甲，在深夜潜入这瓜山秘地。失手掉入山涧，侥幸逃生，发现一条地下通道。一直走进去，找到一片七色瓜籽，这即是千年前曾经的大魔头瓜邪所化，邪恶非常。老汉不知，反倒以为见了仙人跪地膜拜。七色瓜籽本要吃人，见老汉身有福缘，竟可破开我商北祖师爷的结界，不由大喜，用言语徐徐诱之。老汉禁不住诱惑，最后将瓜籽藏在裤中带走。”
“八月和七月夫妇受商北祖师爷之命，这百年来一直在看守结界，一时疏忽，过了一月才发觉七色瓜籽逃走。这时闻讯赶来，但轻信了人族老汉，以为是其他养气士干的坏事，派出大队人马搜捕。附近几家养气士因为误会惨死。”
“这个商北学子发现误会，连夜找来，发现瞧见老汉家的瓜藤，才明白了一切。他为了天下苍生，不计前嫌，对老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这老汉早就鬼迷心窍……”
墨启一震，如果真如这情报上所说推理，这商北探子就是被解老汉所暗算。这怎么可能？可如今解老汉已经被他下葬，这下可谓是死无对证。若非他偶然到此，谁能发现这人的尸骨？
墨启自语道：“如今两月过去，老汉大错铸成，这七个瓜精气候已成，接连出世，瓜山又是一场浩劫。我得抓紧才是。”
“谁，什么人？”墨启一笔挥毫，锁定方圆五里，那灵感转瞬即逝，“咦，难道是我感应错了？”
有十五大王的手下逼近，墨启不作多想。而就在他离开不久后，一个赭色漩涡面具从叶子后转出，浅浅挂在风枝上，好似是从天外飞来。冥冥中，有一只手抓来，面具泛起涟漪随风而去。
这山路曲曲折折，气息断断长长，走得吃力。两天过去，毫无收获。
第四天晚间，墨启在林间休憩，思索道：“那一日若是能让橙瓜精替我开开天眼，现在也不至于成了个无头苍蝇……不可不可，如果被他们问起，一个白发苍苍的砍柴老人，为何要寻找神秘仙翁洞府呢？反倒麻烦。”
错过的决定，再计较反倒愚蠢，心底释然。
渐渐的，以所住山峰为中心，这两日他把南和西两个方向，直到瓜山界碑都搜索了一遍。接下去要走东和北了。
从东边回来，路上差点和黄瓜精撞上，看到这乖孩子坚持不懈，一边生吞山兔一边渴饮羊血的天然样子，墨启非常欣慰，并默默朝他投掷直径三十公分的小石子一枚。
“哎哟，好疼！”黄瓜精抱头痛哭，“怎么下雨了？”
墨启摊手，这瓜精除了老二，其余智商都不怎么样。
方位上最后的北，墨启最是头疼，因为十五大王洞府也在那个方向。越是搜索，那个念头也就越强烈。如果真紧紧相邻，贸然打开洞府，必然惊动近在咫尺的八月大王，甚至七个瓜精。
北部的风景与其他三区并无而致。肉眼观察不到的东西，他的神识感应极为清晰。无数强大森严的气息，就隐藏在这穷山秃林之间。
行走苍穹的雄鹰，紧盯傍地的狡兔。危机感越来越重。
墨启心中明白，他还是晚来了一步。
“是养气士，至少是二锻修为。”
墨启把如意圈藏好，装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只是一瞬时间，前方从天而降两具人影，宛如一堵巨墙横亘面前，同时伴随一阵气浪扫荡而出。
墨启胸口受击，脱口叫道：“青天白日，怎么撞了妖！”
“前方我商北达学办事，闲人止步。”
商北学子没了人影，不由大为纳闷，原来墨启早栽到在地。
“这老头两眼泛白，面颊浮青，裤裆大概都湿了，哈哈哈。”两学子互看了眼，皆是忍不住发笑，“真是丢人现眼。”
“痴学弟。”
“是。”
一人上前送了一口真气，不够，又送一口，这才把墨启唤醒。
墨启悠悠睁眼，说道：“谢……谢，谢谢，现在还像你们这样热心肠的年轻人，真是不多了。”
稍后的剑眉男这时喝了声：“鬼鬼祟祟，老头儿，你莫不是天魔的奸细，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墨启愣了愣，指着自己的耳朵，摆手道：“你说什么？？”
“还是个聋子？”剑眉男面露嫌弃，拔剑欲斩，“敢与我商北达学江海分校城北学院下任学子首席玄稳捣鬼，杀你可听得见！”
“你也配？”
“你说什么？！”
墨启方要动手，这时山后灵气涌现，气息不下百道。
他叫苦道，“哎哟，就老头子一人，这真赔不起啊。我的柴刀丢了！”
“柴刀算什么，我看你是要丢命！”剑眉男就要抖锋。
旁边玄痴出剑阻拦:“玄稳学长，不要冲动，我们虽然是分校，毕竟也是商北学子。”
玄稳这才松缓些：“玄痴学弟，你不要拦我，这老头一定有鬼。这么大年纪，不要告诉我还敢只身到十五大王地盘砍柴。除非他恰好知道，今日我们来了。”
玄痴低声道：“学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老头八成就是这瓜山唯一的人类香火。杀了他，就是掐断此间最后一丝人气，得罪了这瓜山的老祖，犯不着。”
“你是怕动了劫仙之怒，哼，这一点我岂会不知，虽然这瓜山老祖早已消亡，但仍有那么一丝玄机，沾惹上于道心大损。我素来稳健，方才只是试探你而已。”
“……”
“看什么，你不信？”
对于玄稳的变脸，玄痴肃然一拜：“咳咳，学长英明，学弟又学到了。这次天魔星不战自退，全是学长一人之力。”
“啧，你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两人将墨启撇下，用法器玄剑在山道划了一道痕墙，顿时升腾起一道光强将两边隔开。
“量你也过不来。学弟，咱们走。破阵就在今明两日。”玄稳一副胜券在握，“这次校长闭关，把这件大事全权交托于我，我绝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
玄痴哈哈笑道：“得了这瓜山老祖的洞府，学长又立大功一件，三代学子再无敌手，学长以后可不要忘了学弟我呀。”
“哈哈哈……”玄稳愉悦之中升起一丝戾气，“好你个玄痴，你这么说，是想与我竞争吗？明明就还有几个残废，怎么能说没有敌手？”
“呀呀呀，是我冒进了。”玄痴吓得一轻，连忙道歉。方才一瞬，他察觉到了玄稳的杀机。
二人渐渐远去，墨启这才起身。
“商北达学？！江海分校，瓜山老祖？”墨启梳理思路，“他们也盯上了神秘仙翁洞府中的秘藏。这下有些棘手，不过也好，有人在前头探路。”
“这有胆来，可有命拿？商北达学大概还不知道藏宝图就被八月夫妇夺去，就藏在这后山的某处千年寒潭之中。”
所谓的剑痕，完全挡不住墨启，他偷偷潜入山头，并不敢走近。远远隔着数里，只见茫茫多的养气士如同飞蝗一样，驾驭着各自的气龙、法器穿行来往。场面极为壮观，胜过一个小国千万军马。
“没想到这江海分校人马如此之多。”
墨启错愕之余，仿佛也跟着那无数飞剑翱翔，周身隐藏得灵气不由自主地随之跃动，那种感悟好似也得了升华。
“哈哈哈，这剑阵之中隐藏着这商北达学的功法。“
墨启虽然向往，但收拢心神，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这突然的变数，他必须要改变他的计划。
“要装神弄鬼，也得有一二棋子替我做肉垫子。找谁呢？”墨启渐渐消失。以大周宝笔丈量，他一眼看出，要破这阵法还得花不少力气。为了对敌天魔星，还须尽可能保存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