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南洲之变(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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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谢韵贤走了,清然陪着母亲在院中散步,母女俩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清然问起母亲怎么会来这儿,王氏摸摸女儿的肚子,很替她高兴。
“七公主到了西洲,说你怀了孩子,担心你孕中不适,吃不好睡不好,无人照料,娘便先一步来寻你了。”
“我没事,也就是刚开始闻不得腥味儿吐了几次,现在胎稳了,更没事了。”
母亲走了,封夫人是谁在照料?算算日子,他们在南洲远不止两个月了。上一世这时候她已经跟随先帝走了。
她问:“封夫人的身体如何了?”
王氏说:“还不错,比起先前好很多了。”
“这事说来也巧,你离开京城不久,师傅他老人家游历到了京中,在家中小住几日,娘与他老人家谈起梨花玉露造成的木僵症,也说起封夫人的病症。”
“师公他老人家怎么说?”
“他给了我一个方子,在我原来的方子上调整了两味药,让封夫人吃吃看。我按照方子,每日亲自煎药,吃了十来日,她的身体虽然还是虚弱,不过,咳嗽的症状好转不少,脸色也好了很多。”
原来是师公出马,这样她就放心了。
大战在即,封夫人不能有事,不能让萧致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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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寂立在立新城城头远望,河对岸军营之中,乌央乌央的士兵夜以继日训练,属于男子的呼喝声,隔着河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南洲将士吃饭时,他们在训练,睡觉时他们还在训练,那声音徘徊在耳畔,荡在心间,如笼罩在头顶的阴云,久久不散。
有将领察觉到一些士兵心绪上的波动,同萧寂忧心道:“王爷,朝廷派的兵不少啊,这么大的阵仗,不好对付啊!”
秦岳明冷哼,倨傲道:“担心什么,打仗最忌讳的就是临阵换将。萧致就算是天上的武神下凡也不一定能驾驭得了那些军队。人心不聚,哪还能打什么仗呢,自己人就能吞了自己人。”
大战在即,最忌讳轻敌妄言。
萧寂有意敲打,睨了秦岳明一眼,语气不带温度,冷冷说了句:“这么说,只要派人使出离间计,此战便稳赢了?”
秦岳明听出萧寂语气不对,觑了着他的脸色,忙改口认错:“下官妄言了!”
萧寂眼神警告一番,有些妒忌秦岳明受宠的军中将领和官员冷眼旁观,更有甚者幸灾乐祸。
秦岳明敢大放厥词,是因为他不了解他们面临的对手。
熟兵生将固然对战局不利,但萧致是个例外,他凭一己之力领着三万将士将萧闯整个一锅端了,又策划砍掉户部尚书郑飞龙,就连看似与他无关的北洲之战也是因为他派去的司马才大获全胜,这样一个有智计卓绝,又有识人之明的领军将领,只会战无不胜。
毫不夸张的说,若非所行之事都被萧寂挖得一干二净,或许不会这般仓促起事。不过话说回来,另一方面他心里又很清楚,这次若再不下定决心谋事,只怕往后越来越没机会。
一生蹉跎,大半辈子已经过去,青葱已逝,岁月不待,他已经是半只脚迈进棺材里的人了,多年夙愿若不付诸行动,只怕再无机会。
夜深无眠之时,他也时常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对吗?
多年执念不肯放下,是非对错早已不重要,不过是为了一口气罢了。
他望着对面密密麻麻如蚁虫集会似的敌人,心头生出一丝悔意来。
或许真如那个小女娃所说,他自己的恨意,不该牵扯进这么多人进来,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有往前冲才有生路。
翌日天不亮,河对岸擂动战鼓,声震四野。
万千士兵听从领军将领指挥,手持兵戟整齐划一出了城,在河面上架起浮桥,渡过玉龙河,向着对岸进发。
萧致身披战甲,一手持戟一手持剑,仅用双腿控制马速和方向,亲率大军迎击敌人。
趁他们抢渡河面之时便守在对岸,待他们的桥搭到这头的岸边时,便往木桥上泼油,投火把燃烧,阻断他们前进的路。
首批进攻的南洲军受挫纷纷落水求生,不曾想,萧致早在他们准备进攻之前,就派水性好的士兵潜伏在河岸边的水草之中,待他们受不了火烤落水之时,伺机取下敌军人头。
顷刻间,血染整条河道,清澈的河水变成血红色,南洲 军从未见过如鬼魅般不可战胜的敌人,吓得连连后退。
慌慌张张退回城中。
萧寂站在城楼上远眺,见自己的人仓皇后撤,心头云翳深重,嘴角下垂,弯成月牙的形状。
第一场对战,轻易这样败了。
他扭头下了城楼,拄着拐杖回了大营。周身笼罩着一股怒意,等进攻的将领归来请罪,他一拐杖打在将领的脊背上。
出师不利,寸步未进,还白白牺牲掉那么多将士,这口气不出只怕要爆炸。
方知府从旁劝说,这件事不怪先锋将领,他们想到过首战之艰难,想要成功渡河不容易,没想到,结果竟是他们的人死伤惨重,而且还没能过得了河。
萧寂出了口气,缓了缓,在尊位上坐下来,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
说来也奇怪,去年带兵对峙玉龙河边时,身体还好好的,不过半年光景,他感觉手脚不太利索,特别是早晨起来,手足僵硬,像是逐渐僵化一般。全然没有往日的霸道强势之气。
到如今,竟老态龙钟,成了个真正的老人了。
大夫看过,说他是心烦多思,再加上男女之事上多有不忌,时常没有节制,这才导致身体状态急剧下滑。
首战结束,双方都需要休整,与南洲军不同的是,萧致旗开得胜,待将士们回营之后,亲自对此次战斗中表现突出的将士予以奖励。
别的没有立功的将士见了,蓄势待发,下一次,一定要建立功勋,加官进爵。
清然站在城头上望着南洲方向,心头沉甸甸的,这一仗终于还是打响了。百姓们才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又要饱受战火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