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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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然递了牌子入刑部牢房见王子阅。
吏部尚书柳青衡打量了好几眼眼前的人,不知想了些什么,最终还是给了她探视的牌子。
领了牌子清然就要走。
“等等!”柳青衡叫住她,“詹侍郎就这样去见王翰林,就没什么想问问本官的吗?”
清然没明白柳青衡的意思,回过身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虚心请教:“不知柳尚书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不过是科举舞弊案,想听听侍郎的想法。“
清然直起身子,觑见柳尚书严肃的面容,心里头有些打鼓。
不愧是敢刑狱这一行的,柳青衡整个人看起来比死囚犯还要凶狠可怕。
虽然知道他们常年与不法之徒打交道,若自身没有一杆称,压不住那帮罪犯。
但被他这样盯着实在不是件开心的事情。
清然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比较稳妥,又听他说:“詹侍郎别误会,本官的意思是,王翰林科举舞弊之案,事关朝廷大计,皇上交给刑部查,其实并不稳妥。”
清然:“柳大人的意思是,既然是舞弊,该由礼部核查,而非刑部?”
柳青衡看着清然,心头有些不确定。
有些事该不该跟这个宁王跟前的红人说。
可反过来想,皇帝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仍给他了,若再不推出去,只怕刑部无法消化。
户部侍郎詹清澄柳青衡查过,此人出身高门,但却因父亲掌兵权而选择入文职。从小小的王府司马做起。宁王在他的帮助下,屡次立功。
他自己则因解除北洲之患获得皇帝的赏识,升迁神速。
宫中曾传出皇帝与宁王争夺此人的事情,只不过,最后是皇上妥协了。
也因这件事,皇帝与宁王两兄弟离心,一个荣登高位,一个远赴西洲。
看似各自为政不相干,但自古帝王怎么会放心手握重兵的藩王在外,必要时时惦记夺取兵权。
两兄弟暗中较量,柳青衡本以为以宁王的性子,不会轻易妥协,谁知他会用手里的权柄帮詹清澄换取了侍郎的位置,并且,还拿到了皇帝亲手写的詹裕明夫妇的劝离书。
这些事大部分朝臣都不知道,柳青衡也是因为特殊渠道得知了这些消息。
朝中局势不明,他迟迟未表明态度,其实就是不看到新帝。
现在又接手了科举案。
明明只需要查明检举之人与王翰林之间是否有过节,再查一查礼部官员是否徇私刑部牢房见王子阅。
吏部尚书柳青衡打量了好几眼眼前的人,不知想了些什么,最终还是给了她探视的牌子。
领了牌子清然就要走。
“等等!”柳青衡叫住她,“詹侍郎就这样去见王翰林,就没什么想问问本官的吗?”
清然没明白柳青衡的意思,回过身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虚心请教:“不知柳尚书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不过是科举舞弊案,想听听侍郎的想法。“
清然直起身子,觑见柳尚书严肃的面容,心里头有些打鼓。
不愧是敢刑狱这一行的,柳青衡整个人看起来比死囚犯还要凶狠可怕。
虽然知道他们常年与不法之徒打交道,若自身没有一杆称,压不住那帮罪犯。
但被他这样盯着实在不是件开心的事情。
清然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比较稳妥,又听他说:“詹侍郎别误会,本官的意思是,王翰林科举舞弊之案,事关朝廷大计,皇上交给刑部查,其实并不稳妥。”
清然:“柳大人的意思是,既然是舞弊,该由礼部核查,而非刑部?”
柳青衡看着清然,心头有些不确定。有些事该不该跟这个宁王跟前的红人说。
可反过来想,皇帝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仍给他了,若再不推出去,只怕刑部无法消化。
户部侍郎詹清澄柳青衡查过,此人出身高门,但却因父亲掌兵权而选择入文职。从小小的王府司马做起。宁王在他的帮助下,屡次立功。
他自己则因解除北洲之患获得皇帝的赏识,升迁神速。
宫中曾传出皇帝与宁王争夺此人的事情,只不过,最后是皇上妥协了。
也因这件事,皇帝与宁王两兄弟离心,一个荣登高位,一个远赴西洲。
看似各自为政不相干,但自古帝王怎么会放心手握重兵的藩王在外,必要时时惦记夺取兵权。
两兄弟暗中较量,柳青衡本以为以宁王的性子,不会轻易妥协,谁知他会用手里的权柄帮詹清澄换取了侍郎的位置,并且,还拿到了皇帝亲手写的詹裕明夫妇的劝离书。
这些事大部分朝臣都不知道,柳青衡也是因为特殊渠道得知了这些消息。
朝中局势不明,他迟迟未表明态度,其实就是不看好新帝。
现在又把王翰林的案子丢给他,他心里一百个怨言。
明明只需要查明检举之人与王翰林之间是否有过节,再查一查礼部官员是否徇私 以及当时搜检人员是否收受不明财物便可。
却非要抓人严查。
谁都能看出来,皇帝要借此事搞事情。
柳青衡在刑部尚书的位置做了十年,见过太多险恶的人心,这盘棋,他一点不想陪皇帝下。
正好詹侍郎来,让给他便是。
詹侍郎背后有宁王,一旦朝廷混不下去了,他还可以回到宁王身边,可我柳青衡呢,身后空荡荡,只能谨小慎微走好每一步。
他无奈叹息:“有些话本官不好多说,詹侍郎回去好好想一想吧,这件事,刑部无能为力,不过若是詹侍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本官便是。”
清然听明白了,柳尚书的意思是查案,他们不会用心查,不过能打下手。
其实这样就够了。
清然抿唇郑重向柳尚书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她紧紧握住令牌,到了牢房前,出示身尚书的令牌,跟着狱卒往监狱里走,越走越深,越走越黑,清然的心跟着往下沉。
科举舞弊,这件事还未定论,将人关在牢房深处,结合柳尚书欲言又止的话来看,清然明白,这是皇上有心借这件事彻查吏部。
王之阅不过是个媒介而已,只能说他比较倒霉。
吏部尚书杨维新,皇上的老丈人……一个猜测浮上心头。
萧璃有孕,皇上想立她为后,故而要借机除掉皇后娘家!!!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难办了。
怪道白尚书说这件事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都很难。
清然吊着一颗心跟着狱卒走到深处的一间牢房。柳尚书有特别交代,狱卒没为难清然,给开了铁锁打开牢房门请她进去。
王子阅苦着脸蹲坐在墙角,抱成一团缩着,听到脚步声,头都懒得抬。
清然四下打量牢房,相对于其他死囚犯住的略微干净一些。估计是刑部的人不想太过为难王之阅。
案子没查清之前,到底还是翰林身份,从这个位置上做到高官的人比比皆是,万一日后飞黄腾达计较当日之耻,那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况且,近日的流言传得颇广,他与公主的关系到底如何,谁也说不好。
若是公主一定要保他,又当如何说。
莫看这些人是底层最不起眼的人,但却比猴儿都精。
清然提袍跨进去,抬袖扫了扫一张稍干净的条凳,坐下来。
王子阅听见有人进来,抬头看去,见清然神色自然坐在凳子前,慌张站起来。
“詹大人,詹侍郎,詹兄啊!”他扑过去要抱清然。
清然眼疾手快,身法更快,坐着不动身子一歪躲了过去。
“詹兄救我啊,我是被冤枉的呀!”没抱到人,只好抱着她的腿哭嚎。
这人,一副哭爹喊娘的样子,实在与他平日潇洒模样判若两人。
清然费了好大力气拨开他:“有话好好说,时间有限,你莫要耽搁,把你所经历的,知道的,都告诉我。”
喊了半天,半滴眼泪都没有。
王子阅收起哭腔坐在地上叹气。
“我的经历,我的经历就是正常的科举路子,哪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比别人顺利一些而已啊,我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说完揉了把脸,搞不懂怎么会锒铛入狱的。
清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顺利?是不是出奇的顺利?”
王子阅点头:“我考试前,我爹娘都会到庙里烧香,保佑我顺利中举。大概出的香火钱比别人多些吧,所以每次都很顺利。”
“你的意思是在进士之前的考试都很顺利,那进士呢?进士也很顺利吗?”
王之阅摇头:“我们家是当地首富,在洲里都是说得上话的,自从北洲闹饥荒之后,不光我姐姐把她自己的嫁妆全拿出来接济饥民,就连我爹也是贡献了不少粮食的。因此,北洲三王对我们王家礼遇有加。”
“不过,到了京城就没那么顺利,”说着,他的腰塌下来一节,“”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太多了,我爹认识的不过是些边缘小官,像你这样的三品大员,认识倒是认识几个,但谈不上交情。所以,考进士靠的是我自的本事,绝无作弊一说!”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清然大致明白了。
朝廷为了网罗人才,鼓励寒门子弟参加科举入仕。
但,事实却是老百姓若支撑一个孩子读书,每年的束修就得十两银子,只这一条就淘汰了绝大部分人。
能留下来进学堂受教的,也因为接触的知识面有限,顶多撑到县试,考取个童生就算是光耀门楣了。更别谈什么乡试府考试了。
像王之阅这种富贵人家的公子,除了自身的能力之外,钱财占很大一部分。
说白了,这件事,可大可小,自古以来,但凡家底殷实的人家为了子孙能够走科举的路子,费尽心思,散尽家财,只为换来那一声“官老爷”。
旧时一直就有的惯例,到了王子阅这里就成了舞弊了,必是有人陷害。
清然问他:“你入京之后,这段时间内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你们王家往日里有没有什么仇家?”
这倒是问倒了他,平日里家中之事王父从不让他操心,只叫他一心读书,杂事一概不需要他管。
王家在当地可是至善人家,就打前阵子闹饥荒的事来说,他们家可是开仓放粮,把座粮仓都搬得只剩下一家子口粮了。
他们在当地做生意也不与人恶意竞争,大家凭本事挣银子,说不上有没有仇的。
想了半日,他蹙眉摇摇头:“没有。”
这头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清然不再浪费时间。她嘱咐他好生在牢里待着,注意安全,静等她的消息。
**
出了牢房,昏暗的天压得人喘息困难,估计有场不小的雨将要落。
出了刑部,清然往内宫方向走,入了外宫门,里头一层一层通传。皇城里当值的一个小内侍带她入宫。
内侍是个瘦小的十几岁孩子,弓着身子在前领路,走到半道上还是没忍住问:“大人,您这么晚了入宫觐见皇上吗?只怕这个时辰皇上在淑妃宫中,不得出啊。”
清然停住脚问:“本官不是去见皇上,是求见七公主,有事相商。”
小内侍回头问:“七公主?”
他觑了一眼天色道:“恕奴才直言,这么晚了,觐见公主,不合规矩,只怕不易见。”
这个小内侍有些奇怪,她盯着他看,上下打量他。
他虽然身形瘦小,但步伐轻盈有力,身形精瘦,软塌的料子裹着身子,显出流畅的线条。
这个小内侍会武功,走的应该是柔韧的路子,跟凌峰和萧致不同。
清然眯了眯眼,一时无法判断这个人的身份。
察觉到清然的目光,他垂头往一侧避了避,拢着两肩膀隐藏自己。
越躲着越是有问题。
不过,看他目光纯澈,并不恶意,清然道:“宁王殿下有吩咐?”
陡然的,不知道她是怎么认出来的。小内侍不再躲藏,大方行了一礼道:“真是神了,奴才还什么都未说,更对宁王殿下只字未提,大人是如何知道奴才是宁王殿下的人?”
还真是,诈他一诈,他就直接说了。
她笑着说:“宫中内侍,多身份微贱,对宫中之事最会装聋作哑,不管出了什么事,不是眼睛跟瞎了意一样就是舌头被拔了似的,断不会从你们口中听到半句不该多说的话,这是保命符。”
“你我第一次见面,你便委婉提醒我不要在这种时候入宫,无非就是担心名声上过不去,于我有损害。”
“这世上,除了宁王殿下,我想不出谁还会为我这般着想了。”
“大人英明!”
清然继续往前走,冷不丁又问:“清明那日山中的人也是你吧!你叫什么?雪枭?还是猎鹰?”
小内侍快速扫了周围一眼,见长长的宫道上只有他们二人,才笑着说:“侍郎睿智,一下就猜出了奴才的身份。不过,奴才不是猎鹰,更不是首领雪枭,而是金雕。”
清然面不改色,继续往前走:“你们一共有几人?”
金雕回答说:“一共十人,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您刚才说的在林中救您的人,应该是猎鹰不是奴才。”
一人可敌千军。
这便是先帝对萧致的疼爱,也是怕他走后出现他所不愿见的场面。
留下这支队伍,无非是为了震慑皇帝。
清然问他:“殿下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怎么不直接传信于我?”
小内侍拱手道:“其实早在殿下决定回西洲之前就已经安排了奴才在宫中时时候着,如遇宫宴,或者大人在宫中不便,需要人的时候,奴才就会出现在大人身侧。”
“大人,殿下还留下话。“
清然站定,问:“什么话?”
金雕说:“殿下要您莫要插手皇家之事,无论关乎到谁,都莫要插手,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他很了解她,知道若是涉及到萧翡的事情,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事先早就安排了人在宫中:“这么说,你是来拦我的?”
“不敢,殿下的意思是先劝说,若是大人执意要插手,那奴才只能全力配合,尽全力护大人周全了。”
清然抿唇笑了:“那就是了,还是他最知我意。”
“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你刚才说殿下会回来?什么时候?”
金雕:“待南洲之事了,殿下自会回京。”
清然长舒一口,喃喃道:“南洲事了……”
金雕明白,她是想他们家王爷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枚掌心大小的埙递给清然:“若是您想王爷了,就吹响他,王爷就能知道。”
清然接过来,放在掌心翻看,小小一枚,团团的,只有两个孔,应该是个埙,很古老的那种。
“他真的 能听见吗?”清然问。
金鹰无语,这里离南洲十万八千里,能听见有鬼了。他这样说是因为,这个埙能传唤他们组里的人,王爷既然把令牌给她了,便是让他们认她为主人,只不过,现在只有保护之权,调用,还得用这个埙吹奏特殊的旋律他们才会现身。